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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徒返还:天才全是我徒弟许知行小蓁蓁最新章节

余老九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第二天,许知行刻意起了个早,提前往学堂走去。可当他赶到学堂门口的时候却发现,这里已经挤满了人。见到许知行过来,大家纷纷亲切的打招呼。“许先生早啊。”“许先生,这是我蒸的米糕,请先生品尝...”“许先生,大包子,里面放了肥肉,可香了,您尝尝...”......许知行连连道谢,但东西却一样没收。只不过他发现一个问题,现场这么多人,他竟然一个孩子都没看到。许知行稍微想了想便明白怎么回事。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很显然,这些人只是听说读书能做官,但怎么做官,需要怎么读书,他们一概不知。都以为来学堂读几天书,识几个字,就能去当官了。所以就自己跑来了。毕竟在他们看来,毛孩子怎么可能当得好官呢?许知行挤过人群,走进院子里,看着众人笑道:“各位,你们都是...

主角:许知行小蓁蓁   更新:2025-03-04 18: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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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知行小蓁蓁的女频言情小说《收徒返还:天才全是我徒弟许知行小蓁蓁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余老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二天,许知行刻意起了个早,提前往学堂走去。可当他赶到学堂门口的时候却发现,这里已经挤满了人。见到许知行过来,大家纷纷亲切的打招呼。“许先生早啊。”“许先生,这是我蒸的米糕,请先生品尝...”“许先生,大包子,里面放了肥肉,可香了,您尝尝...”......许知行连连道谢,但东西却一样没收。只不过他发现一个问题,现场这么多人,他竟然一个孩子都没看到。许知行稍微想了想便明白怎么回事。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很显然,这些人只是听说读书能做官,但怎么做官,需要怎么读书,他们一概不知。都以为来学堂读几天书,识几个字,就能去当官了。所以就自己跑来了。毕竟在他们看来,毛孩子怎么可能当得好官呢?许知行挤过人群,走进院子里,看着众人笑道:“各位,你们都是...

《收徒返还:天才全是我徒弟许知行小蓁蓁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第二天,许知行刻意起了个早,提前往学堂走去。

可当他赶到学堂门口的时候却发现,这里已经挤满了人。

见到许知行过来,大家纷纷亲切的打招呼。

“许先生早啊。”

“许先生,这是我蒸的米糕,请先生品尝...”

“许先生,大包子,里面放了肥肉,可香了,您尝尝...”

......

许知行连连道谢,但东西却一样没收。

只不过他发现一个问题,现场这么多人,他竟然一个孩子都没看到。

许知行稍微想了想便明白怎么回事。

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很显然,这些人只是听说读书能做官,但怎么做官,需要怎么读书,他们一概不知。

都以为来学堂读几天书,识几个字,就能去当官了。

所以就自己跑来了。

毕竟在他们看来,毛孩子怎么可能当得好官呢?

许知行挤过人群,走进院子里,看着众人笑道:

“各位,你们都是来学堂读书的?”

大家也不遮遮掩掩,直接回道:

“对啊,昨天那个官老爷不是说了吗?读书就能当官。”

还真是这样,许知行想的没错。

他只好解释道:

“读书能当官没错,但你们或许是误解了。并不是读了书就一定能做官,读书想要做官,还要经过科考。”

“科考非常复杂,有县试、院试、乡试、会试等等。”

“读书人有句话叫,十年寒窗苦,金榜题名时。”

“意思是想要通过读书一步步金榜题名,拥有官身,是需要一个非常长久的时间的。”

“虽然说各位也并不是一定不能读书,可想必大家都有自己的生计需要奔波,有自己的家庭需要赡养,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钻研学科。”

“所以学堂招生,以孩童为主,不管男女,皆可入学。”

听完许知行的解释,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啥?十年寒窗?老头子我还能不能活十年都不一定,读个书还要十年?”

“你没听许先生说吗?要参加好多考试嘞,当然花的时间久了。”

“算了算了,看来我这辈子没有当官的命。”

“咱们不行,不代表咱们孩子不行啊...”

“走走走,回家把我那臭小子给许先生送过来。”

挤满的人很快便散去了。

可龙泉镇如今就是一个老弱残镇,镇子里大多是老人和妇人。

因为乱世,青壮年都被强征入伍了。

没有了男人,又怎么会有孩子呢?

镇子上的孩子大多还是以前那些青壮离家之前留下的种。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曾经那些离去的青壮却一个都没有回来的。

家里有孩子的,虽然自己当不了官,但却依然满心希望。

回家后带着孩子就往学堂跑。

家里没孩子的,只能羡慕的看着那些有孩子的人家,兴高采烈地带着孩子上门求学。

一上午过去,真正符合许知行要求的,其实也就五六个孩子。

关键是,这五六个孩子中,没有一个潜力值达到八十点以上的。

也就是说,就算招了五六个孩子,他能够被系统认证的弟子数量也只有一个。

那就是宇文清。

不过没关系,许知行并不着急。

学堂就在这,他又不能扛起来带着满世界跑着去找弟子。

去大城市开设学堂又没有那个本钱。

总之一点点来,一切看缘分。

剩下的几天时间,许知行只忙着做一件事,那就是撰写教材。

除了必要的经义之外,许知行还会开授数学、自然科学、物理等学科。

综合培养学堂的弟子。

另外,那套可以修行出浩然真气的至圣儒学,许知行也会一点点的传授下去。

至于这些孩子能不能练出名堂,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他并不会因为宇文清是系统唯一认定的弟子,就对他特殊照顾。

若其他的弟子有能力,同样可以得到他的真传。

很快,学堂开学的日子到了。

许知行带着所有学员,在院子外镇子居民的见证下,举行了一场开学仪式。

为他们发放教材和笔墨纸砚。

看着眼前几个站的笔直的孩子,许知行忽然有些恍惚。

上一世,他是孤儿出身,靠着全村人接济,艰难长大。

后来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北京师范大学,走出了大山。

毕业后,原本当地市教育局想聘请他在市里一所高中教书。

但他却毅然回到了那个生他养他的偏远山村,并扎根在那里,一待就是二十年。

从一个二十多岁的韶华青年,熬成了一身土里土气的乡村老师。

因为他知道,比起繁华的都市,那个偏远的山村更需要他。

二十年间,他把一个个孩子送出了大山。

但他自己却因为一场山洪,永远留在了那里。

天见可怜,竟然让他重生了。

并且还赠予他一个以传授弟子为主要核心的金手指系统。

似乎注定,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始终都离不开那个三尺讲台。

这样也挺好的。

上辈子做了二十年老师,除了教书,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既然连老天爷都觉得自己应该继续教书,那就继续教好了。

看着一个个孩子在他手上长大成才,许知行无比欣慰。

他知道以他一个人的力量改变不了世界,但只要尽自己所能,能帮助多少孩子,就帮助多少。

这一世,来到这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许知行依旧初心未改。

回过神,许知行深吸一口,望着底下几个孩子,以郑重肃然的语气缓缓问道:

“孩子们,从今日起,你们就是这个世界的读书人。

为师想问你们一句,你们因何来读书?”

底下几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回答。

其实他们心里都知道,他们的父母让他们来读书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学成后当官老爷,然后带着他们的父母享福,过好日子。

可这些话他们不敢说,具体为何不敢说他们也不知道。

许知行微微笑道:

“我知道,你们的父母在你们来之前都跟你们说过,读书是为了当官。

很好,真的很好。当官没什么不好的。

为人师,教化一座学堂,为父母官,却能教化一方万民。

但你们记住,当官并不是为了自己,更不是为了能像你们看到的那些官吏一样,反过来欺压跟你们曾经一样的黎民百姓。

为官者,当守土安民,福泽一方。

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鸿蒙初辟原无姓,打破顽空须悟空。这猴王后又修得什么道果,且听下回分解...”

“昂...先生,怎么又是且听下回分解,多讲一段嘛...”

“是啊,先生,祖师到底教了猴王什么本领,您说说嘛。”

......

听到且听下回分解四个字,底下孩子们顿时不干了,纷纷央求先生继续讲。

屋外正听得入神的陈明业也是急的抓耳挠腮。

“嘿?这穷酸先生,讲故事讲到一半就停了,你倒是继续讲啊...”

一旁的陈云岚却陷入沉思。

故事中有太多听起来玄之又玄的句子,初听只觉得是故事,但细细琢磨,却好似蕴含有玄奥莫名的至理。

竟然这位京都有名的才女也听得入神了。

而且她想的远比弟弟陈明业多。

从这个故事之中,她隐约能够看到一种理论体系依托。

一种类似于中土佛道两家这种宗教的痕迹,但其中偶尔透露出来的一点内容,却又与中土九州流传的佛道颇有不同。

“难道这故事也是这许先生编的?”

陈云岚暗自想道

这种富含哲理,有内容新奇的故事,如果早已流传,必定会享誉天下。

可她却从未听说过。

“还真是个奇人。”

陈云岚越来越好奇,这个许先生到底是什么人?

难道他真的只是一个小镇子里的教书先生?

晃神间,只听到许先生说道:

“故事只是陶冶情操,丰富尔等想象,不可玩物丧志,切记。”

学生们不敢再扰,只好起身行礼道:

“先生辛苦了。”

“嗯,同学们辛苦了,回家吧,午时过后再来。”

中午时间这些孩子都要回家吃午饭,所以这个时间是休息的时间。

小家伙们告别许知行,立即蜂拥一般往家跑。

倒不是他们期待着放学,而是想要赶紧回家吃完饭,再回到学堂里来。

学堂里不像外面那么酷热,又有这么多小伙伴一起玩,比家里舒服多了。

而且中午若是碰到先生高兴,还会陪大家一起做游戏。

谁能不期待?

见终于放了学,陈云岚连忙起身,走到院门口朝学堂内欠身恭敬道:

“许先生,陈家姐弟特来拜见。”

许知行当然知道他们一直在院外,此时已经下了课,不好再继续晾着他们,于是便吩咐宇文清将他们请了进去。

再次相对而坐,陈云岚虽然依旧如上次一样,温婉有礼,但站在一旁的宇文清都看得出来,这位陈家大小姐今天还多了一份恭谦。

陈云岚也不啰嗦,开门见山道:

“许先生,我知道上次舍弟无礼冒犯了许先生,这次来,我姐弟俩是真心实意来向许先生道歉的,恳求许先生能原谅。”

许知行摇了摇头道:

“道歉就不必了,上次我就说过,我在意的并非是陈公子的态度,而是他的求学之心。”

许知行话还没说完,陈明业便立即站了出来,说道:

“许先生,我有求学之心的,我已经悔悟了,我想来上学,恳请许先生教我。”

许知行一愣,诧异地看着陈明业。

就连他姐姐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陈明业既然能有这个态度,她自然是高兴的。

于是便帮腔道:

“许先生,舍弟真的知错了,恳请许先生看在我姐弟相依,无人扶持的份上,收下他。”

许知行看着陈明业,忽然想到了什么,笑问道:

“你不是来求学,你是想来听故事的吧?”

陈明业一怔,有些尴尬。

“嘿嘿,来上学,顺便听听故事嘛...”

许知行看着这两个姐弟,心中略有思索。

他站起身,淡淡道:

“你们请回吧。”

说罢,许知行看向宇文清道:

“小清,烧火,做饭。”

陈云岚连忙起身,看着已经走开的许知行,欲言又止。

这一次,陈明业却显得有些安静。

他不像上一次被许知行拒绝那样气急败坏,只是一脸疑惑的看着许知行的背影。

说实话,长这么大,陈明业还从未见过像许知行这样的人。

别的男子见了自家姐姐,虽然隔着面纱,但也就会被迷得神魂颠倒。

就算是有人能够淡然视之,也不过是故作沉稳,表面功夫。

但凡是姐姐随便跟那些人说句话,表面上所有的伪装就会全部露馅。

可这个许先生,竟然能拒绝自家姐姐两次,这就很不一般了。

陈云岚见许知行心意已决,只能无奈叹了口气,缓缓行礼,随后带着陈明业离开了学堂。

宇文清看着几人走远,有些不解,问道:

“先生,这一次陈家姐弟的态度诚恳了不少,怎么先生还是没有收下他?”

许知行一边洗着米,一边笑道:

“你看我淘米水,白白倒进花丛里,可不可惜?”

宇文清一愣,不知道先生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摇了摇头,回道:

“不算可惜吧,还能滋养花草,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许知行将洗好的米倒进锅里,盖上锅盖,再次问道:

“若这天下三月未曾下过一滴雨,大地干涸,万物凋零,那这洗米水直接倒掉还可不可惜呢?”

宇文清不由得点头。

“那就太可惜了,别说是洗米水,就算只是一滴水也弥足珍贵。”

说到这里,他眼前忽然一亮。

“我明白,先生是想让他们知道,入学堂求学的机会是珍贵的,难得的,这样他们才会重视,才能专心求学?”

许知行笑道:

“差不多,世人总是这样,唾手可得的东西,往往都不会太在意,只有苦心求来的,才能被当做是宝贝。”

“陈家姐弟资质非凡,若无心求学,来了也是蹉跎岁月,甚至因为他们背后的关系,对我们学堂都会有不小的影响。”

“所以不得不慎重。”

宇文清由衷赞叹道:

“先生还真是煞费苦心,只是先生就不担心他们经不住考验,不来了?”

许知行看着院外那已经是深绿色的原野,轻声道:

“那陈家小姐既然有才女之名,想必还是有些见识的,她不会不来。”

说到这里,许知行爽朗一笑。

“就算不来也没关系,对咱们也没有影响不是?”

宇文清一怔,随后同样爽朗笑道:

“先生说得对。”




“不好了,官府的人来了,来抓许知行了...”

呼喊声由远及近,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学堂前。

围观人精神一震,没想到官府的人竟然真的来了。

刚才被许知行摔一跤差点背过气的瘸腿汉子,立即挣扎着站了起来。

指着许知行哈哈笑道:

“哈哈哈哈...我说的没错吧?你死定了,官老爷来抓你了...”

许知行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头看向宇文清,理了理他身上的衣服,问道:

“没伤着吧?”

宇文清仰着脸,笑道:

“没有,谢谢先生。”

许知行笑了笑,抬头看了眼宇文清的父亲,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病痨中年眼角露出一抹浅笑,算是回应许知行。

见许知行还这么淡定,瘸腿汉子不知为何忽然有些心慌。

他不由得后退了几步,退到了人群里,还在说着:

“你死定了,官老爷来抓你了,大家赶紧离开这里,免得被他连累。”

许知行懒得跟他纠缠,随便他是去是留。

可好巧不巧的是,瘸腿汉子走了没多远,就被两位衙役叫住。

“站住,吩咐你一件事,去把镇上男女老少都喊到这里来,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听到没有?”

瘸腿汉子心头一颤,脸上满是苦涩。

“大老爷,我...我腿脚不方便,能不能...”

衙役可不听他的,吩咐完后便直接往前走,将他抛到脑后。

紧接着瘸腿汉子便看到一行人从他身边经过,明明只有四五个人,但他却感觉有种浩浩荡荡的威势。

或许是他们身上的官服太过晃眼,让瘸腿汉子看不真切。

等这群人走过去后,瘸腿汉子连忙撒丫子往镇上跑,那条瘸了的腿竟也变得利索了起来。

没办法,官府对于他们这种百姓来说,比天还大。

为了活命,腿又算什么?

学堂前围观的其他人也看到了这四五个浩浩荡荡的官府来人,想要离开,膝盖却忍不住弯了下去,跪伏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门口跪倒一片,只有许知行、宇文清和那位病痨中年依旧挺拔的站着。

官府这次来的人是安宜县主簿,姓刘。

许知行其实早就跟他见过面。

前一段时间他去县里申请开学堂的文书时,便是这位刘主簿接待的。

见到他来,许知行大概知道所为何事了。

“刘主簿,有失远迎。”

许知行上前几步,拱手招呼道。

跪在地上的那些农夫听到许知行跟官老爷打招呼时那不卑不亢的语气,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抹仰望和恐慌。

原来那个逃难来龙泉真的小乞丐,竟然是能够跟官老爷说得上话的人物。

更让他们吃惊的在后面。

只听到那官老爷竟然也和和气气的跟许知行打招呼道:

“许先生客气了,原本昨日就该来的,怎奈俗事缠身,耽搁了。”

许知行虽然只是一介白衣,但刘主簿却没有半点怠慢。

原因是前一段时间这位许先生曾去县衙申办学堂时,县尊大人曾考究他的学问。

许知行当场挥毫,给他留下一幅墨宝。

那是一首诗,至今那首诗都被县尊大人珍藏,闲时便会拿出来揣摩欣赏。

用县尊大人的话来说,许先生是有大才之人。

既然能够甘心屈居一隅,为安宜县教书育人,身为县令,自当礼敬。

连县尊都要尊敬的人,他一个主簿自然是不敢有半点倨傲。

毕竟刘主簿也知道,天下初定,百废待兴,朝廷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

如果这个许先生能够为安宜县培养出一两个能越过龙门的学子,那他作为县尊,在政绩上也必定会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只是这些事,龙泉镇的人一概不知。

少了里长这个中间传达的人物,龙泉镇就是一个封闭的世外陋地。

刘主簿环视一周,清了清嗓子,淡淡道:

“都站起来吧。”

这样的场面他倒是见惯了。

这片土地曾经被压迫的太厉害。

这片土地上的人,早就没有了做人的尊严。

就算给他们机会,他们也再无法挺直脊梁了。

一众村民颤颤巍巍的站起身,依旧低着头。

刘主簿也没再搭理他们,只是自顾自的跟许知行闲聊。

趁着人还没到齐,刘主簿从身边随从肩膀上取下来一个包袱,递给许知行道:

“许先生,县尊大人让我转达,先生若有什么困难就去县衙找他,能帮的一定帮。”

“这是五贯钱,就当是县衙对先生学堂的一点资助了。”

“还请先生理解,朝廷初定,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县里...也没有余粮。”

许知行思索片刻,接下了包袱。

“还请主簿大人代我向县尊大人致谢。”

刘主簿点了点头。

“先生客气,应该的。”

正聊着,镇上的人也陆陆续续赶了过来。

男女老少都有。

不过大多都是孤儿寡母,老弱病残。

所有人将学堂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个眼巴巴的望着刘主簿和许知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知行哥哥...”

小蓁蓁也跟着母亲赵寡妇一起来了,见到许知行,便第一时间挣脱了赵寡妇的手,向他跑了过去。

许知行牵起她的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道:

“蓁蓁,主簿大人有话要说,咱们安静点。”

小蓁蓁点了点头,瞪大了眼睛望着刘主簿,等他说话。

刘主簿对小蓁蓁难得露出一个笑脸,随后看向四周,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本官今日前来,是奉安宜县县尊之命,向龙泉镇百姓传达几件事。”

“第一件事,最为重要。如今天下,大周一统,现在这天下,是大周朝廷的天下,而你们则是大周朝的子民。不再是以前那个昏庸残忍的吴国贱民,这一点你们要记在心里,明白吗?”

刘主簿停顿了一会儿,一般来说,这个时候这些村民就该跟他互动,或是摆手叫好,或是齐声应答。

不过龙泉镇的居民,并无那份生气,依旧是死气沉沉。

刘主簿自讨没趣,只好继续说道:

“第二件事便是关于新法,从大周朝开元第一天开始,曾经的吴国旧法一切作废,从今以后实行的乃是大周朝新法。”

“至于新法的内容太过繁琐,我就不一一赘述,不过其中有一条你们要明白。”

“大周不是吴国,大周不杀读书人。”

“相反,大周实行科举制,你若读书有成,还能取得官身,成为你们口中的官老爷,代大周朝廷,管理一方子民。”




岁月慢慢走,时光飞得快。

转眼间,已是夏至。

原本许知行是打算给孩子们放暑假,待在家中避暑。

但不知为何,明明已经是酷暑季节,学堂内却依然清凉如初夏。

那些孩子反倒是更愿意来学堂上学。

既然如此,许知行便继续开课。

正好来年二月,安宜县要举办大周朝开国以来第一场县试。

若抓点紧,这些孩子倒也可以一起去参考。

考不考得过无妨,经历一次,也算是多一份阅历。

至于学堂为何会与外界酷暑的天气不一样,许知行也大概明白一点原由。

这一切还是因为他自己。

从立夏到夏至,一个多月的时间,一方面有自己的修持,另一方面有宇文清修行的授徒返还。

许知行的浩然真气修为有了不小的变化。

当他真气达到十缕的时候,那些浩然真气竟自行汇聚在一起,凝聚成道更为凝实,更为磅礴的真气。

许知行明白,这就是至圣儒学之中所说的入品。

至圣儒学将浩然真气和儒道的修行共分了九品三境。

九品最低,一直到第一品最高,一品之后,还会有三境。

最终修成儒圣。

许知行现如今就是成功修成了第九品的儒士。

十缕真气汇聚成一道,等凝聚出第二道凝实真气的时候,便是八品儒士。

四道凝实真气是七品...

以此类推。

如今成功入品,许知行身上自然而然的会散发出一种儒士独有的气场。

这种气场能够影响身边的人和事,甚至是天地环境。

为何古人讲人伴贤良品日高?

大抵就是这个原因。

而且有宇文清的修为返还,许知行不仅只是入了九品,除了那道凝实真气之外,他体内还有五缕普通真气。

距离第八品似乎也不太远了。

宇文清不愧是天纵之才,短短一个多月,便养出七缕真气。

修行速度比许知行这个先生还快。

不过最近宇文清的进境似乎慢了下来。

儒道修行,最重心性和文才。

以宇文清的年纪,以及对于儒学的理解,能养出七缕浩然真气便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想要继续进步,至少需要一段时间的沉淀才行。

对此,作为先生的许知行和弟子宇文清都不着急,一切顺其自然。

日子一天天过,对于龙泉镇来说,这里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大周一统天下之后,出台了不少与民休息的国策。

其中一条就是减免赋税。

当年乱世之时旧吴国定下了多达数十种苛捐杂税绝大多数都被废除,只留下了一些基础税收。

有了这些国策,百姓也总算是看到了些许希望。

只是镇子上的人口依然是个问题,老弱太多,等这些老人离世之后,镇子里估计都没多少人了。

为此,安宜县县尊特地收拢部分流离失所的流民,按照每个地方的承受能力,给分配了下去。

今天,就是被分配到龙泉镇的流民进来定居的日子。

在官差的陪同下,龙泉镇里正协助安顿这些流民,将镇子上一些空置许久的房舍分配给这些人安家。

从此,龙泉镇便多了上百位外乡人。

只是这个季节,春耕已过,这些流民想要安身立命并不容易。

好在安宜县县尊早有考量,拿出一部分钱财物资,主持修建一条龙泉镇通往安宜县的官道,以及在龙泉河边,修建一座码头。

招募那些流民来做这些事,也算是一种以工代赈。

一开始龙泉镇本地的居民还有些眼红,也想参与工程修建,拿一份工钱。

可去了后才知道,官府给的工钱,仅仅也就只能够让人饿不死而已。

对于流民来说,这是天大的恩赐,毕竟能活命了。

可对于本就有生计的龙泉镇本地人来说,却有些看不上。

这也是安宜县县尊故意为之。

修官道和码头,本就是为了安置这些流民,如果本地人也来掺和一脚,那就失去了本质意义。

只要熬过这一年,等来年春耕,这些流民也就彻底安稳了。

因为人口的增加,龙泉镇也终于热闹了起来。

渐渐地开始有心思活泛的本地居民张罗起了一些小生意,卖点米面油粮,生活之物。

龙泉镇也总算是有了一个镇子该有的模样。

这一次除了流民安置之外,龙泉镇还发生了一件新鲜事。

一伙人,驾着牛车马车,浩浩荡荡的进入了龙泉镇,直接住进了龙泉镇中最大的一座宅院。

听龙泉镇的老人说,那座宅院本是龙泉镇一位乡绅的宅子,后来因为战乱,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搬走了。

只留下一位老仆看管打扫。

新进来的这伙人一看就与众不同。

他们身上穿的是与周边居民截然不同的丝绸华服。

那运送物资家当的牛车一辆接一辆,一眼看不到头,随行的人员至少有三四十个。

两匹马一起拉动的马车都有四五辆。

可想而知,马车里坐着的,一定是身份尊贵的贵人。

车队中间那辆马车上,绸缎遮掩的窗口被掀开了一角,露出一双清泉一般透亮的眼眸。

从眉宇来看,这应该是一位少年。

少年眼珠子极为灵活,对外面的一切显得是那么新奇。

“哇...姐姐你看,那个小孩没穿裤子诶,屁股都露在外面了。”

“还有那个,咦...鼻涕都挂在脸上了,脏兮兮的。”

“好奇怪,他们为什么都不穿鞋子?”

“哎呀哎呀,有伤风化,那妇人竟然当街袒胸露乳,在喂奶...”

......

少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忽然一只洁白修长的素手伸了过来,放下了被少年掀起来的窗帘。

紧接着一个温婉柔和的声音响起。

“明业,慎言。”

少年嘟囔着回道:

“姐姐,好不容易离开爹爹的管教了,你又来管我。”

马车里,除了一位衣着华贵的少年之外,还坐了两个人。

一位看模样和神态应该是婢女。

另一个身穿一身青白色长裙,薄纱遮面。

光看其身段便能猜想到必定是一个姿容绝世的佳人。

想来应该就是少年口中的姐姐了。

“这里是我陈家祖地,你看不起的那些人,说不定还是当年的陈家长辈。不可无礼。”

少年嘟着嘴,不再说话。

坐在一旁的婢女却笑道:

“小姐,老爷能从这么一个穷困之地成为如今大周户部侍郎,可想而知老爷当年经历了多少磨难。”

少女没有接话,她眼眸低垂,神色淡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离开学堂后,陈家姐弟一路都在想着各自的心思。

陈云岚回想着刚才那一上午许知行所讲的课。

古诗《静夜思》

君子四德。

《西游记》。

每一样几乎都给她带来了颠覆性的认知。

关键是这些内容似乎都深藏至理,令她越是琢磨越是心惊。

等她从思绪中回过神,忽然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

转头一看才明白,原来是陈明业这一路上竟然也一句话没有,安静的不像是以前的他。

陈云岚好奇道:

“明业,想什么呢?”

陈明业一怔,嘿嘿道:

“没事什么。”

陈云岚更加好奇,这个弟弟从来藏不住话,这会儿竟然会扭扭捏捏。

“你是在想学堂的事吧?”

陈明业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扭过头。

“哼,谁想他了...”

陈云岚诧异道:

“他?许先生。”

陈明业见瞒不住,只好无奈道:

“没错,就是那个穷酸先生。”

陈云岚顿时来了兴趣,问道:

“说说看,你想到了什么?”

陈明业想了想,第一个问题就让陈云岚有些错愕。

“姐姐,不知道你感觉到了没有,那个学堂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了?”

“那学堂里竟然不热,原本我在门口站了一上午,早就热得受不了了,一走进去后竟然就不热了。而且这种不热很奇怪,感觉不是天气上的不热,就像是...像是从心底散发出来的不热...说不上来。”

陈云岚一怔,不禁有些刮目相看。

说实话,这一点的感受她不如陈明业。

因为她早已寒暑不侵,就算是酷暑季节在烈日下,也不会觉得热。

数九寒天在大雪中,也不会觉得冷。

所以她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一点。

不过听陈明业这么一说,陈云岚也立即反应过来。

那院子里,确实很不一般。

陈云岚有些欣慰,继续问道:

“还有吗?”

陈明业想了想,回道:

“还有,那许先生年纪并不大,一般我所见到过的这个年纪的男人,就没有一个能这么无视姐姐的。而他就能做到,而且他不是伪装,他的眼神,几乎没怎么在姐姐身上停留,关键是姐姐都已经屈尊求他了,他竟然还能拒绝。这也很不一般...”

陈云岚微微一愣,不禁对自己弟弟有些刮目相看。

“好小子,总算是有点世家公子的样子了。”

陈明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弟弟。”

陈云岚哑然失笑,伸出一根白玉般的手指点了点陈明业的额头。

“贫嘴。”

到底是出身不俗,眼光见识,绝非常人能比。

陈云岚牵起陈明业的手,语重心长道:

“明业,你是咱们陈家独苗,姐姐虽然也不想你过得太累,可是你肩负着陈家的希望,这是逃不掉的。”

“所以明业你可不能再继续这么胡闹下去了,你已经十一岁了,再过几年,就要开始担事,你要尽快成长起来,知道吗?”

陈明业眼中透出一股深深的无奈。

其实从四五岁时起,他就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像那些侠客剑客一样,去浪迹江湖,逍遥自在。

可是他的身份注定了让他不得不妥协,不得不去做一些他不喜欢做的事。

陈明业不是不懂,只是希望能逃一天是一天。

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是逃不过去了。

“好吧,姐姐,我愿意去学堂读书。”

陈云岚嫣然一笑,眼底却有些心疼。

“好,明天咱们再去求许先生。”

“嗯,好...”

......

第二天早上,宇文清带着其他人正在院子里做早操,远远的便看到陈家姐弟走了过来。

宇文清心中一动,不由得赞道:

“先生还真是料事如神,他们果然又来了。”

这一次,陈家姐弟学乖了,只是向宇文清微微颔首见礼,然后便坐在学堂院子外,支起了遮阳伞,静静的等着。

看样子,似乎是又打算蹭一节课了。

今天上午的课又是陈云岚姐弟俩从未听过的,听那位许先生说,这门课数学。

算术陈云岚自然会。

可是向许知行教的这种算术,却让她大开眼界。

特别是那个叫什么乘法口诀的东西,直接将原本极为复杂的演算过程简化成一个个简单的口诀。

只要背下口诀,就能以极快的速度算出一组庞大且复杂的算术。

听到这里,陈云岚甚至忍不住站起身,感叹道:

“许先生真乃天人...”

这一次,就连陈明业都有些服气了。

他还从未见过自家姐姐这么佩服一个人。

这个许先生果然是有真本事的人。

一上午的课过去了,学堂里的孩子和学堂外的陈明业全都眼巴巴的望着讲台上的许知行,期待着他继续讲昨天的故事。

许知行哈哈一笑,开口道:

“话表美猴王得了姓名,怡然踊跃,对菩提前作礼启谢。那祖师即命大众引孙悟空出二门外,教他洒扫应对、进退周旋之节...”

许知行也不啰嗦,直接开讲。

学堂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全神贯注。

就连宇文清也是一脸期待。

许知行讲到了孙悟空被菩提祖师遣返回了花果山,便停了下来。

再次惹得学生们心痒难耐。

“好了,大家回去吃饭。”

院子外,陈明业同样是心痒无比。

那孙猴子学了神通,回到了家乡,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会遇到什么事?

碰到什么困难?

这简直比不让他练武还要难受。

一旁的陈云岚想的却完全不一样。

她脸上带着惊容,眼睛里蕴含一丝痛苦。

脑海中努力的回想菩提祖师传给孙悟空的那一段妙法口诀。

可是她明明记得有那一段玄之又玄的口诀,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半个字。

以至于强行去回忆时,竟忍不住气血翻涌,眼看着一口逆血就要吐出来。

陈云岚强行咽回了那口逆血,暗自调息了许久才稍稍恢复。

心中早已是一片骇然。

“天哪,这...这西游记究竟是什么故事?难道那里面讲的孙悟空和菩提祖师真有其人?那些妙法神通也都是真的?”

陈云岚不敢想象,如果这世上真有一种妙法,能变幻万物,能转瞬间十万八千里。

那还是人吗?

她不敢多想,而是理了理衣衫,站直了身体,朝学堂内恭敬行礼道:

“陈家陈云岚,陈明业,求见许先生。”




许知行已经从赵寡妇那里搬了出来,如今就住在学堂里。

油灯下,他正在用一手端正的小楷,根据记忆将《春秋》默写下来。

作为一个文科高材生以及当了二十多年老师的经历,许知行的软笔书法本就造诣不俗。

如今练出一缕浩然真气,他的书法之中,仿佛多了一丝灵性。

更显得极为不凡。

而且这个世界的文字虽然也是汉字,字体的发展才勉强到隶书的程度。

许知行写的小楷,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无疑是一种极具开创性的字体。

如果公开出去,绝对能成为一派之祖。

这也是安宜县县尊会将他的墨宝视为珍品的缘故。

系统传授的一整他至圣儒学典籍,内容极为丰富。

为了方便日常参悟,许知行便打算将其全部抄录下来。

这无疑是一个大工程,短时间内难以完成。

夜已深,许知行放下笔,揉了揉手腕,打算熄灯休息了。

然而就在此时,茅屋外却忽然传来敲门声。

许知行诧异,这么晚怎么还会有人来敲他的门?

刚打算起身走过去开门,但心中却忽然升起一丝警惕。

不对劲。

以他现在的五感力,不可能等人走到门外都还没察觉。

唯一的解释,就是屋外这个人不是普通人。

“咚咚咚...”

又是三声敲门声,而且这一次明显比上一次更加急促。

许知行深吸一口气,问道:

“谁啊?”

他一只手藏在身后,掌心已经凝聚起那一缕浩然真气。

“许先生,是我,宇文清父亲。”

许知行一愣,没想到竟然是他。

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月光下,果然看到了宇文清父亲那张苍白的脸。

以及趴在他背上似乎是睡着了的宇文清。

“宇文兄?这么晚,这是?”

男人也不说话,直接闯进了房间,将宇文清放在了椅子上。

许知行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男人安放好宇文清后,转过身看着许知行,随后猛地双膝弯曲,跪了下去。

许知行心中一惊,连忙伸手去扶。

可他却发现男人竟好似一座大山一般,怎么也扶不起来。

“宇文兄,这是何意...”

男人不顾许知行的阻拦,连续磕了三个头。

许知行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他知道这个男人的真实身份,乃是曾经的燕国王室嫡系。

这种人,绝对不会轻而易举的对人下跪。

唯一的可能,只能是因为宇文清。

果然,磕完头后,男人沉声道:

“许先生,清儿今后就拜托你了,七日后,如果我没有回来...替我告诉清儿,这一生永远不要离开龙泉镇...”

许知行一怔,猜到了些什么。

“宇文兄,小清还小,你是不是...”

男人摇了摇头。

“我已经时日无多,等不了了。清儿能入你门下,我很放心。许先生,拜托了...”

说罢,男人再次叩首,久久不曾起身。

许知行看着他,沉默了片刻后,喟然一叹。

“唉,宇文兄,人各有志,你若坚信这就是你的道,那你就去吧,小清你放心,既然是我的弟子,自然会照料好他。”

男人起身,眼眶有些泛红。

“许先生,若我能活着回来,我宇文城必将报答先生恩情。”

许知行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名叫宇文城的男人,最后看了眼椅子上的宇文清,眼中满是不舍。

可最后他依然还是离开了。

不曾有一步犹豫。

许知行看着椅子上的宇文清,无奈叹息。

亡国、亡家,如今连最后一个亲人也离他而去。

这个懂事的孩子为何如此命运多舛?

许知行将他抱到床上,盖好被子,自己则坐在一旁,一坐就是一夜。

宇文清之所以能够睡得这么香,许知行猜测应该是被他那个明显不是普通人的父亲以特殊手法催眠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睁眼醒来。

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宇文清不禁揉了揉眼睛,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醒了?”

宇文清一愣,转头看去,发现竟然是许知行。

“先生?我这是...怎么会在这里?”

他明明记得昨天晚上是在自己家里睡下的。

怎么一觉醒过来会来到先生房中?

许知行沉默了片刻,最终决定还是不做隐瞒。

“小清,以后你就跟着为师生活吧!”

宇文清眼神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眼眶中慢慢覆盖上一层水雾,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先生,我父亲...他...”

许知行握着他的手,柔声道:

“你父亲走了,他有他的选择,你不要怪他。”

宇文清眼中泪水瞬间决堤。

“他...到底还是去了...父亲...不要我了...”

终究还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少年,平日里再成熟稳重,碰到这样的事也会绷不住情绪崩溃。

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宇文清似乎知道他父亲去做什么了。

许知行也没有多问,只是安慰道:

“你们身份特殊,你应该理解你父亲的身不由己。”

心中悲痛的宇文清没有察觉许知行话里透露的信息。

宇文清一时难以接受,趴在床上,泣不成声。

他之所以如此悲痛,并不是因为父亲离开了他。

而是他知道,父亲这一去,将注定会是永别。

年幼时懵懂无知。

亡国之痛并没有让他感觉有多么难以接受。

但现在,父亲是他唯一的亲人。

如今连这个唯一的亲人都要离他而去了。

许知行也知道,这个时候任何安慰的话都没有用。

只能等他自己先平静下来。

许知行站起身,走出了房间,轻轻将房门带上。

望着已经泛起亮光的东方,再次忍不住长叹。

世事多艰,人生注定就是一场告别之旅。

可作为重活一世的他能够看得清,放得下。

但宇文清毕竟还是一个孩子。

许知行只希望,这件事不要让宇文清这个孩子从此一蹶不振,或者心性大变。

心中也像他的父亲那样,填满了国仇家恨。

若真是如此,他这一生,必将无比艰难。

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许知行抬起手,掌心闪过一抹莹白光芒。

原本孤零零的一缕气机,终于成双成对了。





少年站在院门口,看着名叫许知行的年轻人,心头原本那一点紧张和不安,竟然渐渐平息了下来。

许知行招了招手道:

“来,先进来说。”

少年点了点头,推开了由竹片搭建的低矮院门,走到了许知行面前。

许知行侧过身体,指了指院子里那棵粗壮的桂花树下的竹椅道:

“如果不着急,你先去那坐坐,等我吃完饭再来见你,好吗?”

少年点了点头,快步走到竹椅边坐下。

许知行笑了笑,回到茅屋里,继续吃饭。

小蓁蓁歪着脑袋看了一眼少年,摇着头叹了口气。

许知行不禁笑道:

“你这是做什么?小小年纪,唉声叹气的。”

小蓁蓁指了指屋外的少年,压低了声音对许知行说道:

“知行哥,我认识他,他是一年前才来龙泉镇的,跟他一起的只有一个病唠父亲,家里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估计没钱给你交束脩。”

许知行顺着小蓁蓁的手看了眼少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埋头吃饭。

蓁蓁忽然感觉有些压抑,虽然许知行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那么淡然。

可她看在眼里,却总有种心慌的感觉。

“知行哥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许知行笑了笑,依旧没有说话。

小蓁蓁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有些忐忑的坐在一边,抠着手指头。

终于,许知行吃完了碗中最后一粒粟米,最后一片笋片。

将东西收拾好后,许知行才站起身,轻轻揉了揉小蓁蓁的脑袋,表情难得有些严肃道:

“我知道你是无心之言,但你要切记,无心之言,伤人最深。”

小蓁蓁虽然还小,但也立即明白许知行是在批评她刚才说外面那个少年的话。

虽然不太懂是什么意思,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许知行笑了笑,身上的威严尽去,又变回了那个温和的模样。

“好了,你先回去吧,等我晚上回来,再给你讲故事。”

听到讲故事,小丫头立即两眼放光。

刚才那一点不安再也不见半点踪影。

“嗯嗯,我在家等知行哥哥回来。”

说罢,小姑娘便提着食盒跑跑跳跳跑出了茅屋。

见有人出来,外面的少年立即站起身。

小蓁蓁看了他一眼,忽然带着歉意的对他笑了笑。

少年心头一慌,脸颊顿时泛红,连忙低头不敢看她。

许知行从屋里走出来,见小蓁蓁都走远了,少年还是低着个头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

“你进来吧。”

少年猛地抬头,对上了许知行的眼睛,不由得有些慌乱。

以至于迈步间差点被椅子绊倒。

许知行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并没有催促。

进了屋子里,两人相对而坐。

许知行开门见山,问道:

“你来,是想要入学读书?”

少年人点了点头,立即站起身,回道:

“爹爹听说先生学堂开课,便让我过来入学。”

许知行笑了笑道:

“你就不怕因为读了书,被官府抓去砍头?”

少年也笑了笑,回道:

“就像先生您说的,大周不杀读书人,反而读书对于如今的大周百姓来说,倒算是一条通天路。”

许知行有些惊讶,打量了一番少年,问道:

“看你谈吐,想来应该不是寻常百姓之家,为何流落至此?”

少年沉默,脸上带着挣扎的神色。

许知行立即说道:

“是我唐突,不该问。你和你爹的来历不需要告诉我,你只要有心求学,我自然会尽心传授。只是我传授的知识,或许与你所知的内容不大相同,你可还愿意继续学?”

少年立即抱拳躬身,眼看就要跪下。

许知行立即抢先一步扶住了他的身体,说道:

“教你第一课,男儿膝下有黄金,一跪父母生养之恩,二跪祖先祭祀之礼,三跪天地包容之德。除此之外,无须再跪任何人。”

少年一愣,看着许知行那俊秀的脸庞和听着他温和的声音,心中生平第一次对一个人升起难以抑制的仰慕之情。

他腰杆逐渐挺直,眼中竟也多了几分坚毅。

随后又向许知行躬身抱拳道:

“多谢先生教诲,弟子明白了。只是...”

说到这里,少年脸颊又变得有些局促,眼中说不出的尴尬。

许知行摆了摆手道:

“无妨,束脩的事情,你尽力而为即可。”

少年一怔,眼眶竟不自觉的有些泛红。

他再次躬身道:

“弟子宇文清,拜谢先生大恩。”

许知行伸手扶起少年,微笑着点头道:

“你叫宇文清?很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知行学堂的第一位学生。你先回去准备,七日后,学堂正式开学。”

少年郑重点头,与许知行拜别。

送走少年后,许知行关上了的茅屋的门,静坐在摆着十来张竹制矮几的学堂里,反复做着深呼吸。

大约几息后,许知行才彻底平息了心境。

而他之所以会如此心绪波动,主要原因则涉及到一桩独属于他自己的秘密。

许知行并非这个世界的人。

他本是地球上一名坚守在偏远乡村二十年的基层教师,因为一次山洪暴发,为了救两名学生而牺牲了。

或许是上天垂怜,他的灵魂竟然穿越到了这个与地球极为相似的世界。

附身在一位刚刚饿死的青年身上。

只是不太幸运,刚穿越过来的许知行碰到了乱世。

或者说他是幸运的,挺过了一年的乱世,大周朝便以威震天下之势一统中土九州。

结束了这一场持续了数百年之久的乱世。

上天不仅给了许知行再活一世的机会,还给了他一件重宝。

用那个世界的话讲就叫金手指系统。

只是金手指开启的条件却让许知行有些头疼。

条件是让他开设一间学堂,招收一名潜力值在八十分以上的弟子,才能开启金手指。

可在那乱世,连活下去都是奢望,又怎么可能开设学堂招收弟子呢?

万幸,许知行熬过了几年后,来到了龙泉镇。

积攒了一点钱财,向主管龙泉镇的上一级官府申请,成功开办了这一间学堂。

而就在刚才,少年宇文清正式拜入学堂之后,这个金手指系统终于有了反应。

在许知行的脑海中,有一块屏幕,上面记载着许知行的个人资料。

许知行平息了心情,以意念打开了系统。

姓名:许知行

年龄:22

技能:九年义务教育知识精通

授徒返还:1倍

弟子数量:1

弟子信息:1、宇文清(潜力值92)

恭喜宿主开启系统,有一份奖励待领取,请问是否领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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