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儿?”姜倚繁早已写好了,就带在身上,适才还纳闷,都这么晚了,王定怎么还不来。
小太监笑答:“在昨晚分开的地方。”
这里是太后的寝殿,身份不够高的宫人是不得擅入的,王定进不来也正常。
故而姜倚繁不曾多想,当下掉头来到花园口上。
此处没有灯,今夜月色也稀薄,她视野朦胧,到了近前才看到立在门上等候着的身影。
“王定吗?”她看不清脸,只能凭声音认人。
对方答了一句:“我来取药方。”
姜倚繁确认是他,自袖中摸出一张纸,递过去。
卫鼎看她一眼,转身欲走,听见她道:“里头有味药很贵,以你的身份在宫里恐怕拿不到。”
“我自有办法。”他缓声答道,视线落回至姜倚繁面庞,要走又没走。
姜倚繁又说:“是药三分毒,况我这个方子用药比较烈,你要记得隔三天才能用一次,否则于身体无益,过两天再来,我把药材配好,装在香囊里,你常戴在身上,有缓解头疼之效。”
卫鼎闻言,不由心起疑窦。
这女子究竟……什么意图?
但要问时,姜倚繁回转身,已大步往回去了。
次日,皇帝的旨意下达信平侯府,褒奖姜倚繁救治皇子之功,并赐下几箱珠宝。
姜夫人大为欣喜,亲自忙活着,招待了来传旨的宫人,又留茶留饭。
府中众人很快都听说了,少不得互相议论夸赞起来。
姜倚风姜倚山梁婉音等都先后来到上房,打听情况。
“那死丫头就在宫里住了两天就立功了?真的假的?”这可把年纪已不小还一事无成的姜倚山给酸坏了。
姜夫人由衷自豪,笑道:“宫里的赏赐都到了,还能有假的?倚繁那孩子一向就能干,我留她在宫里侍奉太后,原只是想在太后跟前讨个好,谁知她竟这等机灵,抓住机会立了个大功,这回是狠狠给咱们侯府长脸了,不枉我跟你爹培养她这么多年。”
姜倚山胸口闷闷的,大是不服,“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好罢了,我要早学了医,也早就给咱家争光了。”
“你呀,就会吹。”姜夫人懒得理他。
族中有两个亲戚今日来看望姜夫人,这会儿恰好也在,见姜夫人满脸喜色,便都开口奉承。
一个说:“倚繁自幼聪慧,什么事儿都能办得漂漂亮亮的,我早就说,这孩子将来必会有大出息,果不其然。”
另一个说:“还是嫂子有福气,养出来的儿女,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看向地下的木箱,又道:“整整五大箱子呢,都数不清有多少好东西,可见陛下看重倚繁。”
姜夫人听得很受用,面上笑容更深:“御赐之物,哪样不是价值连城?可惜了我们倚繁是女儿家,倘若投生为男子,即便不考科举,往后为官也容易。”
梁婉音在旁边听着,脸都黑了。
姜倚风捕捉到她的神色变化,给母亲使眼色。
姜夫人正在兴头上,一时没瞧见,又与两个亲戚说笑了几句,才察觉梁婉音情绪不对,赶紧止住声。
沉吟片刻,让人把箱子打开,向梁婉音蔼然笑道:“婉儿,你去瞧瞧喜欢什么,随便挑几样。”
两个亲戚听了,对视一眼,都不作声,低下头装作喝茶。
看来假千金有本事归有本事,地位还是远不及真千金,方才她们就不该多嘴说那些话。
梁婉音微抬起眸,腼腆地道:“这不好吧?姐姐回来知道了会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