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倚繁欠身行礼,垂眼回道:“托殿下洪福,还活得好好的。”
卫霄嗤道:“想不到信平侯夫妇这般仁慈,没把你这个鸠占鹊巢的贼子打死?这凤凰堆里养出来的野鸡,就是下贱,难怪楚泓要退婚呢,要是换了我,也得赶紧退,你这样的货色,白给男人睡都不要,即便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也看不上你呀。”
姜倚繁怒目而视,绕过欲走,卫霄回身赶着她,追上前去,扣住了她的手腕。
“我准你走了吗?小贱人,在本皇子面前装什么高贵?还当自己是侯门千金呢?”
两年前那一耳光,他到现在还记着。
先前想寻仇,因皇后不愿得罪信平侯府而几次被拦住,要知道这泼妇是个假千金,早送她归西去了。
“现在跪下求饶,好好伺候老子几日,老子还能考虑轻饶你,否则老子先找几个乞丐陪你玩玩,再把你光着身子吊到城楼上,供天下人观赏!”
啪——
姜倚繁举起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怒眼圆睁道:“下流无耻!皇家竟养出你这样的狗东西,简直是给陛下蒙羞!”
她食指上戴了戒指,指环上有处锋利的凸起,直把卫霄的脸划拉出一道深深的血痕来。
卫霄往伤口上摸了摸,只感疼痛刺骨,顿时怒极,欲要还手。
“贱人!我弄死你!”
然而,姜倚繁比他快一步,一脚踹在了他裆下。
“唔……”
卫霄闷声吃痛,捂着裆部摔下地去。
两个随行的小太监吓一大跳,连忙过来扶他。
“殿下,你怎么样?”
卫霄趔趄起身,疼得额头冒汗,条条青筋暴起,目眦欲裂,“毒妇!胆敢谋害本皇子?待我回了父皇,灭你满门!”
姜倚繁泰然看着他,不惧反笑:“还有这样的好事?那我该谢谢殿下了,我恳请殿下赶紧把我的满门杀了吧。”
“你……”卫霄捂着受伤的半边脸,血从指缝中渗了出来。
他摊开手掌低头去看,却见这血竟是黑的,正自惊骇,伤处却又袭来一阵痒意。
“贱人,你做了什么?是不是给我下毒了?”
姜倚繁笑着道:“是又怎样?这是你自找的,你就等着破相吧,哦不,若不能及时解毒,烂的就不止脸了。”
说罢,在卫霄震惊与愤怒交织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卫霄急得乱跳,待要追赶,脸又痛得厉害,另外半边脸也开始痒了,只能赶紧回去,传太医诊治。
不远处假山边上,一道颀长的身影立在花丛后方。
他望着姜倚繁越走越远的身影,问身后的太监:“那是哪家小姐?瞧着面生。”
“回定王话,”小太监弯着身子回道,“那位乃信平侯之女姜倚繁,这几日在宫中陪太后小住,不过据说她不是信平侯亲生的,出生那天被人与一户梁姓人家的女儿调换了。”
定王点了点头,低沉的嗓音自喉间流泻而出,“娴妃的外甥女?”
“正是。”
年纪不大,胆子倒不小。
定王又朝那边望了一眼,转头走了。
姜倚繁的药毒性很强,两个太医赶过来时,卫霄的脸已经烂了好大一块,红肿着流出脓血,看上去非常可怖。
更令他心慌的是,两位太医看过之后,别说解毒,就连他中的什么毒都验不出来。
“废物!”卫霄怒火中烧,抬脚就踹,“关键时候一点用都没有,养你们干什么?”
两个太医跪倒在地,连连请罪,大气不敢出。
卫霄又另叫了几个太医来看,还是束手无策,而且仅仅过了两个时辰,脸上溃烂的范围又往四周蔓延了一圈,脸上乃至颈部的皮肤也开始发红发痒。
他想起姜倚繁说过,若无法及时解毒,烂的不只有脸,登时慌得后背直出冷汗,悔青了肠子。
当时应该防范的,实在太大意了!
皇后闻讯赶至,见了儿子的惨状,吓得面色发白,忙问怎么回事,卫霄便把与姜倚繁发生冲突的经过说与她听。
“愚蠢!”皇后又急又气,狠狠戳了卫霄一指头,“你怎么一点脑子都没有?说过多少次了,叫你不要动她,不要动她,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是不是?等把她娶进门,你想怎么收拾都行,何必急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