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乔若楠顾生的其他类型小说《拍完婚纱照,老公消失了乔若楠顾生全局》,由网络作家“灵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乔若楠的内心又燃起了小希望,她再三谢过阿帆又互加了微信,方才向酒吧外走去,走到门口她又折返回来。“那张顾生的照片,可以给我么?”阿帆很爽快:“拿去吧,希望你早点儿找到他。”乔若楠宝贝似的把照片揣在怀里,回到旅馆,屋内的灯全部打开,橘色的温暖的灯,与照片中沐浴在暖色灯光下的顾生似乎相互呼应着。照片中的他微垂着眼,嘴角似带有一丝浅浅的笑,很放松,很清澈。令她想起曾经某个秋日的下午,在老门东的一棵乌桕树下,顾生说:“岁月静好就是这样吧,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就好了。”那个时候乔若楠觉得他老气横秋的,一点儿也不像他的年龄,好像短短二三十年就是一辈子了一样。等待是漫长的,但也是卓有成效的。第二天一早,乔若楠便收到了阿帆的信息。“应该是锁定了,三个人...
《拍完婚纱照,老公消失了乔若楠顾生全局》精彩片段
乔若楠的内心又燃起了小希望,她再三谢过阿帆又互加了微信,方才向酒吧外走去,走到门口她又折返回来。
“那张顾生的照片,可以给我么?”
阿帆很爽快:“拿去吧,希望你早点儿找到他。”
乔若楠宝贝似的把照片揣在怀里,回到旅馆,屋内的灯全部打开,橘色的温暖的灯,与照片中沐浴在暖色灯光下的顾生似乎相互呼应着。
照片中的他微垂着眼,嘴角似带有一丝浅浅的笑,很放松,很清澈。
令她想起曾经某个秋日的下午,在老门东的一棵乌桕树下,顾生说:“岁月静好就是这样吧,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就好了。”
那个时候乔若楠觉得他老气横秋的,一点儿也不像他的年龄,好像短短二三十年就是一辈子了一样。
等待是漫长的,但也是卓有成效的。第二天一早,乔若楠便收到了阿帆的信息。
“应该是锁定了,三个人里有一个说搞错了,有一个没理会,还有一个加上了,问什么样的钥匙包,我该怎么答复?”
乔若楠的心“扑扑”直跳:“你让他直接来取,另外把他的微信推给我。”
“会不会看上去很突兀?”
“不会,除非顾生故意要躲开我,连他的朋友也要屏蔽我,我想不至于。”
很快,一个陌生的名片推了过来。
头像是落日黄昏,名字是安,朋友圈为空,看不出任何性格特征。乔若楠试着加了一下,备注是“我是顾生在南京的朋友。”
隔了一个小时,对方并没有通过。
乔若楠想了想,重新加了一次,这次备注了“顾生的猫达芬奇最近有些小状况,想要和他联系一下。”
可仍然没有获得通过。
乔若楠一边等待一边先去小卖部还掉了充电宝,又顺便买了些零食和饮料。道谢以后还不忘把顾生的照片拿出来问一圈:“这个人,是这里的,请问有没有见过啊?”
老板娘先凑过来看了一眼:“不认识,应该没见过。”
中年男人也看了又看想了又想:“实在是想不起来,要不你还是去侗寨那边问问,那边人来人往的,消息也灵通。”
“侗寨离得远么?”
“不远,有车去的,现在游客也挺多的,比以前方便多了。”
微信好友的申请仍然没有反馈,乔若涵不再拘泥于等待,而是坐上了去侗寨的大巴车。
车行在一条窄窄的公路上,像在狭缝里探寻,随时等待豁然开朗的那一刻。
路两边树林里侗家的吊脚楼时隐时现,错落有致。新奇的景色让乔若楠暂时忘记了时间,不知不觉已到了侗寨的入口。
一座风雨桥横亘在面前,过了它方得以进侗寨。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桥,瓦铺成的顶,桥两边各有一条长凳,好似让你坐着等人,年复一年,不惧风雨。
乔若楠想象着自己若是坐在那里等待,某一天的某个时辰,她一抬头,就会看见顾生出现在面前。
走过风雨桥,再往里走,便能见到“仁义礼智信”五座鼓楼,这个季节游人也不少,乔若楠一时不知该往哪里走。
“细妹仔,来玩的哇?”身后有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把她吓了一跳,“要不要请个导游?”
乔若楠本能地摇了摇手,避之不及地往街边闪去。女人也没有穷追不舍,便又招揽其他的游客去了。
乔若楠跑得急了点儿,蹭到了路边的摊子,一条蜡染的围巾飘落到了地面。
是淡蓝的底色,缀着粉色凤仙。乔若楠连忙捡起,不好意思地连连道歉:“对不住对不住,这条围巾我买了。”
摊主是个面色白净的奶奶:“细妹仔,没事的,你真想要啊?”
“真想要真想要。”乔若楠急忙扫了码,也不忘记拿出顾生的照片询问,“奶奶,您见过这个人么?”
奶奶凑近看了看:“我们这儿的人?”
“应该是的,您仔细看看。”
奶奶掏出老花镜戴上,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见过,就住在后头那个挂灯笼的吊脚楼,对,就是他们家后生。”
乔若楠怎么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随便一问便问了个正着,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她甚至忘了道谢,扭头就朝着街后的方向跑去。
手指可及的地方,走起来却觉得怎么远得很。
那是一栋差不多十米的三层楼,悬山式的屋顶盖着杉皮。楼前没有人,底层堆放着许多柴禾杂物。乔若楠犹豫了一下,往中间那层走去。
门关着,门上贴着一对大红囍字,很新,很刺眼。
乔若楠准备叩门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几秒后,她才开始叩响了门,一下一下,匀速的机械的。
她在那一刻突然很想转头离去,可双脚又怎么都迈不动步子。
隔了许久,门内都没有动静。乔若楠舒了一口气,说不上来是庆幸还是遗憾。
她重新回到街边,来到奶奶的铺子前:“这边能做蜡染么?”
“哎细妹仔回来啦?找到人了么?”奶奶问。
乔若楠摇摇头:“都没人在家呢。”
“那你再等等。”奶奶拖过一条凳子,“做个蜡染,一边做一边等。”
她意兴阑珊地坐下来,有点儿心不在焉:“奶奶知道他们家是新婚么?”
“知道知道,就是前不久的事情。”
“前不久......”她喃喃重复了一遍。
“他从外地赶回来结的,挺大的阵仗。”奶奶的女儿掀了帘子走出来。
“是嘛......男方姓顾么?”她怀着一点儿忐忑。
“姓顾还是姓郭的,记不太清楚了。”奶奶说,“你可以等等,不急的。”她将棉麻方巾铺在她面前,“做做蜡染,静下心来,运气也会好的。”
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满脑子却还是那一对大红囍字,有邻居从隔壁过来借剪子,被奶奶的女儿拉住:“你记得后面那家,对就那家,是不是在街上开了个店?”
“开了,就顺着这条路走到头,卖油茶和糍粑的就是他家。”
“今天开店了么?”
“开了,我过来的时候还看见的。”邻居说完便拿着剪子走了出去。
乔若楠的眼光像被磁石吸引,牵引着自己也跟了出去。
“那个......请问您刚才说的店铺是朝这个方向走么?”
邻居停住脚步:“哦,你找他们家?对,就顺着走下去,走到头,卖油茶的那家,小夫妻俩开的。”
乔若楠称谢,又开启了奔跑的状态,经过几栋鼓楼,擦肩许多陌生人,终于来到了店铺前。
一个年轻女孩在店内忙碌,眉眼弯弯。乔若楠愣愣地望着她,直至和她对上目光。
“你好?”女孩问,“你要尝尝我们家的油茶么?”
她胡乱地点点头。
女孩开心道:“你稍等啊,我给你拿。”
她往里看了看,又道:“再给我拿个糍粑。”
“好嘞!”女孩很自然地向后场喊了一声,“老倌,出来帮个忙啊!”
后场的帘子一挑,有个男声响起:“来嘞!”
天亮之后乔若楠便心急火燎地去了趟小吃店。但是情况并未如愿,老板和老板娘均表示没有见过什么身份证。
“我对你有印象,昨晚快打烊之前来过。我们收拾你桌子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东西落下了。会不会是后面的客人捡走了?”
乔若楠有些失望,照这么说,她的身份证依然下落不明。
没有身份证等于寸步难行,她别无他法,先改签了火车票,然后导航去了附近的警局,看能不能办一张临时身份证出来。
地图显示警局在交错的巷子里,乔若楠一向方向感不行,转来转去便晕了向。
她站在原地举着手机团团转时,一个熟悉的脸孔出现了。
“怎么是你?这么巧?”是那个飞机上的过客,缪红。
乔若楠也很意外:“哎,好巧。”
“你今天没去景点?怎么转到这里来了。”缪红问。
乔若楠一脸窘迫,只好将身份证丢了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缪红了然道:“所以你是要去办理临时身份证是么?难怪,这里的巷子错综复杂,你一定转晕了吧,这样,我带你去吧,我就住这附近。”
乔若楠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此刻的她不想顾忌任何,防备任何,像沉入水中濒死的人,迫切想要浮出水面呼吸一口空气一般。
很快,缪红便贴心地将她带到了目的地。其实不远,与她刚才徘徊的地方只一墙之隔,但她就是找不到,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就像她和顾生一样,相处了那么多天,以为彼此熟稔,互相靠近,其实相连的那根线极其单薄,断了便断了,错过了便错过了。
申请临时身份证的过程倒还算顺利,一天之内就能拿到,坐傍晚的车去从江,到侗寨应该还不算特别晚。
“其实你可以明天一早再走,这么晚去总不太安全。”缪红建议。
“不了,已经定好了住宿。早一点到也好的。”
“你其实不是来旅游的对吧?”缪红半晌问出了心中疑问。
“我......”乔若楠现在对缪红的信任已经比初见时深了很多,索性便道,“我是来找人的。”
缪红心领神会:“男朋友对不对?”
“不是不是。”乔若楠立刻否认道,“我没有男朋友。”
“那就是你喜欢他?”
乔若楠吓了一跳,继续摆着手继续否认,“他是我的房东。”
“房东?”缪红笑起来,“只见过房东追着租客要房租的,还没见过租客不远万里来找房东的。”
乔若楠的脸红了红,犹自解释:“其实是因为他在帮我做一个美术的培训班,也算是合伙人吧。最近要开班了,我有很多事情还搞不清楚,想要找他商量的时候却发现联系不上了......”
缪红表示理解地点点头:“他是贵州人?叫什么,说不定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呢。”
“顾生。”乔若楠并没有抱多大希望,但是万一呢。
她很明显地感觉到缪红愣了一下:“顾生?”
“是的,环顾的顾,生存的生。”乔若楠的心中燃一点希望的火苗,“有印象么?”
缪红却摇了摇头:“没印象,我应该不认识这样的一个人。”
火苗熄灭了。
乔若楠迅速地调整了情绪,本来嘛,人海茫茫,怎么可能那么巧,旅程中碰到的人就一定会和你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
缪红沉思了一下,提议道:“不管你是什么原因来到贵州的,都希望你后面的旅程能够顺利。你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加个微信,如果你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忙,你可以找我。”
乔若楠感激地再三谢过,二人又随意聊了几句,便各自行路。乔若楠去领取临时身份证,缪红说约了人谈事情,两人在十字路口道别,各奔东西。
谁都不知道,某一次的分别会不会是最后一次。她有些想不起自己和顾生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哪一次,他们说了什么话,有没有什么端倪可以捕捉,因为放心,所以以为天长地久是理所当然。
兜兜转转乔若楠终于坐上了去从江的火车。今天是阴天,暮色便来得早一点儿。车开出一会儿后,天已经全黑了。
乔若楠仍然坐在靠窗的地方,贴在车窗上看外面。远处模糊的灯火快速后退,像掉落的星辰。
火车进站的时候,已经快夜里八点。
秉承着能省一点绝不多花一分的原则,乔若楠拖着行李向公交车站走去。
311路坐六站后转72路再坐五站后,下车徒步800米,这是她事先查好的路线。等车还算顺利,二十分钟不到就来了一辆车,乔若楠吃力地将箱子抬上去,寻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终于觉得可以松上一口气。
窗外的景色如此陌生,身边的路人也如此陌生。乔若楠开始思索她为什么要来到这里的问题,可很快便发现无论是否找到理由,她都会义无反顾地来寻找顾生。
于是她又开始回味缪红问她的那个问题:“你喜欢他么?”
她喜欢他么?
她不知道,她无法去正式定义这种情绪,除了义无反顾,别无他想。
车辆很快到站,乔若涵又拖着行李等待转车,然而等了接近半小时,也没见到车辆的影子。
她借着路灯的光线凑到公交站牌前仔细确认,赫然发现末班车是在晚八点发出的,她华丽丽地错过了。
乔若楠没辙,掏出手机打算叫车,却发现手机不知什么时候没了电。
在这样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乔若涵一时间没了主意,即使是要靠步行到达目的地,她也不知道路线。
远处似乎有零星的灯光,乔若涵咬咬牙,决定先过去探一探。
大约走到几百米开外,路边出现了一间小卖部。小卖部门口吊着一盏灯,像倒扣的饭盆,自在地晃晃悠悠。小卖部的柜台后坐着一个瘦瘦的中年女人,正对着手机时不时乐一下。
“你好。”乔若楠怯怯地问,“请问这里有充电宝卖么?”
女人头也没抬地摆了摆手。
“那......能不能接我插个电源,我给手机充会儿电?”
女人这才抬起头,随后朝身后的门帘一指:“去里边吧,外边的电源插着冰柜哩。”
乔若楠连连道谢,从柜台旁的缝隙挤过去,小碎步跑进了门帘后边。
掀开门帘,屋内的陈设可以看出来里间应该是个卧室,床上凌乱地堆着被子,靠墙则摆着一张四方桌,桌上用网罩罩了几盘没吃完的剩菜。房内还有一扇门通向后院,可以依稀看见院里晾晒着几件衣服。
乔若楠在桌边的墙上寻着一个插口,急忙将手机插上了电。
打开手机后,并没有多少消息,她这个人平时朋友本就不多,再加上懒得社交,倒也落得清静。
让她意外的是,是缪红在期间给她发了许多条信息。
“下火车了吧?一切顺利吗?”
“有没有坐到车?那边车挺多的。”
“你到了么?”
“到了的话报个平安啊。”
“现在在哪?”
......
如此这般,关切之意深重。乔若楠连忙回了句:“安,已经到了,手机没电了,找了个店家临时充会电。”
当她打完最后一个字时,眼角的余光似乎瞥到小门外后院里似乎有个黑影一闪而过。
乔若楠骇了一跳,犹豫了一下后慢慢朝着小门靠近过去。
她刚刚把脸贴上玻璃,一个男人沧桑的脸便突然出现在了门外。乔若楠骇得大叫一声,什么也顾不上的拔腿朝小卖部的门口跑去。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甚至连鞋都差点儿跑掉,一直到感觉危险远离,方才停了下来。
好险。她弯下腰拍拍自己的心口,大约是到了黑店吧,那样一个少有人经过的地方,出现一个小卖部就挺突兀的了,屋内的灯光也很令人忐忑,她就不该选择那里,还好上学的时候练过短跑,才让她甩掉了危险。
乔若楠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儿,眼睛死死地盯着帘后。
片刻之后,一个年轻小伙儿钻了出来,寸头,白净,戴着一副眼镜,乍一看真有一点儿顾生的气质。
但却不是。
乔若楠将脸转向别处,此时此刻她竟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你要几个糍粑?”年轻小伙子问。
“哦两个。”回过神来的她甚至听出自己的声音里透着一点儿轻松。
“来旅游的?”小伙子包好糍粑,连着油茶递过来。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其实是来找人的。”照片熟练地递过去,“请问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女孩也凑过来看,扭头对自己的老公乐:“还有点儿像你呢,会不会是你家亲戚?”
小伙子跟着乐:“还真没这个亲戚,也没见过。”他对着乔若楠抱歉道,“不好意思啊,帮不上你的忙。”
往回走的路上,乔若楠突然收到了阿帆的信息。
“顾生的那个朋友今天来了。”
乔若楠浑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真的么?然后呢?”
“他是来拿钥匙包的。我想着你不在,就说钥匙包放家里了,没带过来。然后就和他约了明晚来取。”
乔若楠回了个大拇指的表情:“你等我,我马上来。”
“古里”今晚的客人很多,阿帆忙得不可开交。乔若楠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等到阿帆忙里偷闲的十分钟。
“他人来过了?”乔若楠迫不及待地问,“是个什么样的人?”
“瘦瘦高高的,不笑,冷冷的,没什么表情。”阿帆说,“我让他留个电话号码他也不留。”
“你有没有问他顾生的事?”
“问了,但也不能问的太明显。我就装作随意问,说顾哥最近怎么样啊,怎么好久没来酒吧了,有空过来唠唠啊。”
“那他怎么说?”乔若楠的眼睛充满期待。
“他什么都没说,就跟没听见似的。”阿帆摊摊手,“真的是一句废话没有,听我讲钥匙包没带,就说明晚过来拿。”
“明晚几点?”
“那倒没说。”
“那我就铁等。”乔若楠下了决心,“我就不信等不到。”
阿帆朝她竖起大拇指:“够执着。你这样的,要么是顾生欠你钱,要么就是你喜欢他。”
第二天“古里”刚开门乔若楠便钻了进去,一杯阿帆给她的特调,两碟小吃坐上一天。
她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酒吧的门口,来来往往,形形色色,要等的那个人却一直没出现。
眼看着夜色已晚,到了晚上十点,乔若涵悬着的心一点点往下掉。
也许这又是一次落空,像之前的无数次落空一样,每次落空之后,找到顾生的希望就变得更渺茫一点儿。
门口的风铃“叮叮当当”响了起来,但没见人进来。乔若楠翘首望了望,只见一个戴着帽子的高个子男人刚准备进门又调转头向外快步走去。
乔若楠愣了一秒,立刻从座位上冲出来,直奔吧台前。
“阿帆你快看外边,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是不是?!”
阿帆放下手中的活计,随着乔若楠跑出门口。
在马路对面有个瘦高男人在匆匆远离,阿帆大声喊道:“哥们!喂哥们!钥匙包,你不是要来拿钥匙包的么?”
男人并没有回头,反而越跑越快,穿过一片绿化带,翻过栏杆,转眼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乔若楠锲而不舍地追出去很远,终于还是错失了。
“他为什么到了门口又走了?”乔若楠的声音里甚至带了一丝哭腔。
阿帆摇摇头:“不知道啊,他来之前也没说。对了,会不会他先在门口观察了?”
“所以他是因为看到我了?”乔若楠奇怪道,“可我和他互不认识啊。”
阿帆一头雾水:“那也许是临时想起什么事?但为什么我们越追越跑呢。”
乔若楠心里沉沉的,她有一种猜测,那就是顾生在躲着她,不仅他躲着她,他还让他的朋友也躲着她。
她不知道顾生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只是觉得心里有那么一点点伤,还有许多失望。
“算了,我不找了。”她对阿帆说,“谢谢你帮了我那么多,我想,他可能是不想见我吧。”
阿帆有些不忍:“也许他有什么难处,你别多想......说不定过段时间他就出现了。”
乔若楠苦笑了一下:“但愿吧......如果再也见不到,也是命中注定的。”
阿帆不知道该怎么劝她,连语言都苍白无力:“想开就好,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周边再逛两天吧,然后回去。”
乔若楠的心情低到了冰点,回到旅馆就开始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掉眼泪,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成这样,但就是觉得难过得无以复加。
微信对话框弹出一条消息,是缪红发来的:“玩得怎样了?一切顺利么?”
她回了个哭脸,随即又撤回了。想了想再次回道:“就这样吧,准备过两天回去了。”
“也好,玩几天,开心一点,回去别忘了补办身份证。”
隔了半晌,乔若楠回了个“嗯。”再无多话。
夜已经深了,她望着阿帆发来的那个叫“安”的名片,再次点了好友申请。
“今天在‘古里’酒吧看到了你,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避而不见,但我真的想要找到顾生,如果他不想见我,麻烦亲自告知。”
对面依然很安静,没有任何通过申请的迹象。
乔若楠在深深的失望中睡去,梦里的景色都是灰色的,天是灰色的,地是灰色的,高高的灌木也是灰色的,遮蔽了视野。
在灌木深处,她看见一个人影,在冲她遥遥挥手。
乔若楠看清那是顾生,急忙追上前去,可无论怎么走都没法靠近。
顾生深深地看着她,半晌道了声:“忘了我吧。”
乔若楠一惊之下醒了,天已大亮,她打开手机,微信里有一条未读信息,来自于顾生:“忘了我吧。”
乔若楠猛地坐直了身子,急忙拨出了顾生的电话,可电话仍然是关机的。
天光了。
晨光下的夏格梯田让乔若楠震撼不已。阳光透过薄雾,洒在层层叠叠的梯田之上,金色与绿色织成一幅美好温柔的田园画卷,竟让人有种落泪的冲动。
“你醒啦?”顾长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睡得好不好?”
在阳光下,乔若楠得以更加细致地观察他的模样,瘦削,淡漠,苍白。头发有些长,配上不苟言笑的脸,有种郁郁的感觉。
“还是很疼。”乔若楠说,“因为疼,所以睡得不大好。”
顾长安沉默着,半晌回了声“哦”。
“对了。”乔若楠望着他,鼓足勇气问了出来,“你是顾生的朋友么?”
“不是。”顾长安回望过来,“他是我弟弟。”
乔若楠“噌”地站起身来,因为用力过猛,拉动伤口一阵巨疼。
乔若楠龇牙咧嘴抽了半天气:“我从来没听他说起过,那他现在在哪里?我怎么才可以联系上他。”
“他——”
顾长安刚说了一个字,顾小朵端着吃食走了出来。
“有酸汤牛肉粉,还有糯米饭包烤肉。热乎乎的,来吃饭吧!”
顾长安收住话题,指了指屋内:“趁热吃,吃完了收拾收拾我送你回去吧。”
“回哪儿去......”眼看着就要接近真相,乔若楠怎么肯轻易放弃,她做出可怜巴巴的样子,“我现在没钱住旅馆了,你总不能让我睡大街吧。”
顾长安沉默着,不置可否。
“就住几天行么,我能背东西能走路了,立刻就走。”
顾小朵打着圆场:“先吃饭,别放凉了。”
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这儿吧?好香,有吃的?”
乔若楠探头一看,立刻觉得自己的救星来了。
“阿帆!在这里!”有了个配合她的人,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按照计划行事。
“哟,是糯米饭烤肉,我的最爱!”阿帆一点儿不见外,直接上到二楼进了堂屋。
顾长安站起身望着他,一副了然的神态。
阿帆不以为杵,上前来拍了拍顾长安的肩膀:“兄弟哎,果然是你。我那天一直等你,结果你又没来,结果这么巧,我这位朋友说看到你了,所以我寻摸着亲自过来一趟,把顾生的钥匙包给你送来。”
阿帆随即从兜里掏出一只钥匙包递给顾长安,一点儿不客气地坐下来:“阿妹做了不少早点嘛,我吃一个行不?我就好这个糯米饭。”
顾小朵笑起来:“那你多吃点儿。”
顾长安瞥了一眼阿帆,默不作声地将钥匙包揣进兜里,不料顾小朵却伸出手来:“我放二哥房间。”
顾长安拍掉她的手:“吃你的东西,少说话。”
顾小朵吐吐舌头,埋头嗦起了粉,不敢再多说话。
乔若楠看了一眼阿帆,又瞧着顾长安道:“昨天你说的亲戚的房间,其实是顾生的对不?”
顾长安靠在椅背上,轻轻点了点头。
“他没回来?”乔若楠觉得心就快跳出来。
“没有。”顾长安迅速地说,“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那你们知道怎么找到他,或者怎样才能联系到他么?”
“你是他什么人?找他有急事么?”
“我......”
阿帆插嘴道:“也就女朋友才会这么着急找人啦。”
乔若楠想在桌下踹他一脚,无奈挫伤的地方太疼,只能反复瞪了他好几眼。
顾长安淡淡地说:“我们也联系不到他。”
“啊?怎么会?”乔若楠惊讶道,“你们不担心么?”
“习惯了,他经常这样,有时候心血来潮就会出去流浪一段时间,谁都不想理。”
“就算出去也不至于电话关机吧,他是不是办了其他号码?”
“不知道。”顾长安说,“可能他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毕竟我们不是他的亲兄妹,他也不用事事跟我们交待。”
乔若楠和阿帆面面相觑:“不是亲兄妹?”
顾小朵抢着说:“我和他是亲兄妹,但我们和顾生不是。”
顾长安扔了根草到她脑袋上:“你吃完没有,吃完就进屋去!”
顾小朵撇撇嘴,把碗一推,转身走了。
顾长安看着她离开后,方才扭过头来:“顾生他其实是个孤儿,后来被带进我们家,我们仨一起长大。后来我们的父母也去世了,就是我们兄妹三个相依为命了。”
“你们感情一定很深吧?”阿帆问,“那他这次有没有说去了哪里?”
“没说。”顾长安很快地回答,“我也不会问他,毕竟这么大的人了。”
“你们联系不上他有多久了?”
顾长安用掌心搓了搓脸:“一两个月吧。”
“尝试找过他么?”乔若楠不解,“就算出去浪迹天涯也不至于断了和大家的联系吧。”
“可能他想静一静吧。”顾长安起身开始收拾碗筷,“毕竟是成年人,不好管太多。我马上去送货,就不陪你们唠了。”
阿帆赶紧吸完碗底的牛肉粉,知道主人家已经在下逐客令。他也站起身来:“那行,你先忙,我和乔乔聊会儿。”
望着顾长安离开,阿帆方才转过身来:“怎么样?有什么线索没?”
乔若楠思索了一会儿,道:“好像没有又好像有。我总觉得他们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还有那个钥匙包。”阿帆耸耸肩膀,“我其实就随便拿了一个,他居然没有疑问,说明他根本不知道顾生的钥匙包是什么样子的。”
乔若楠指着关闭的那间卧室:“要不去瞅瞅?说是顾生的卧室。”
门是锁着的,且是那种老式挂锁。阿帆捏了捏黑漆漆的锁:“你为什么想看卧室,怀疑不是顾生的?”
“那倒不是,顾长安肯定与顾生熟识,否则顾生也不会把房子过户给他,顾生喝醉了也不会让顾长安来接他。我只是想看看房间里会不会有顾生去了哪里的线索。”
“你不觉得他们兄妹俩并不怎么关注顾生去了哪里么?”
“所以这才奇怪嘛,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感情应该不会这么淡漠吧?”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顾生和他们并不是亲戚关系?”
“啊?”乔若楠悚然一惊,“为......为什么?”
“如果你的亲戚失联了,你会这么淡定么?还有一个奇怪的点,就算他们自己不想找,为什么也不希望别人去找呢?这说不通。”阿帆想到这里,被自己的推断给吓到了,“乔乔,你要不还是离开这里吧,我总觉得心里慌得很。”
乔若楠跌坐在床上,顾生的这条信息无疑证实了她的猜测,那就是顾生在故意躲着她。
她静静坐了一会儿,终于决定接受这个现实。尽管知道顾生不会回复,她还是给他发了一段文字。
“我现在在你的家乡,但是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过两天就会回南京的。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你对我如此避之不及,但我还是希望你好好地过自己的生活。达芬奇我会帮你养着,如果将来有一天你想将它领回,随时可以。至于培训班,我想我不会继续办了,回去后我会尽快搬离你的门面房,然后找一个稳定的工作。办画展是我的愿望,但是又有多少愿望能够兑现,毕竟我连再见你一面这样的愿望都实现不了。”
她再次站在了风雨廊桥前,顾生在家乡时,曾经也走过无数次这座桥吧。如今踏出去的每一步,都可能是在他的足迹之上。
走过廊桥,侗寨里最标志性的建筑就是鼓楼,通常是用来举行祭祀,开会这种集体活动的。
此时有几个旅行团聚集在鼓楼前方,导游忙碌地讲解:“我们看到的这个建筑就是鼓楼了。肇兴一共有五个鼓楼,有人说,肇兴有五个姓,一个姓一个鼓楼。这五个鼓楼的名字很有意思,分别是智寨鼓楼、仁寨鼓楼、义寨鼓楼、礼寨鼓楼、信寨鼓楼。我们现在就现在仁寨鼓楼前方,一般来说寨中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议时便会击鼓,把村民召集起来开会,会议由族长主持,不开会的时候,这里平时就是一个供人们休息的地方。”
乔若楠绕过这许多人,仰面看去。宝塔一样的建筑巍然挺立,飞阁垂檐层层而上。阳光斜射下来,可以看到压檐上的彩绘,有山水花卉,也有龙凤飞鸟。倘若顾生在这里,她一定会兴奋地和他说上很多话,比如什么光影,什么角度最适合入画,是工笔写实,还是水墨写意。顾生也一定会耐心地听,偶尔还会给她一些建议,她表面上会执拗,私底下其实还是会采纳,只是顾生不知道。
乔若楠常常想,会不会因为这样,顾生渐渐对她产生了疏离。可是,仅仅因为这样,又怎么会疏离成这样?
乔若楠仰着头看着鼓楼看了很久,以至于当身后有人拍她的肩膀时都回不过神来。
“细妹仔,又是你啊?”是昨天见到的那个私人导游,“连续两天都碰上,这不是缘分嘛?要不要我带着你给你讲讲?便宜,比他们那些便宜!”
乔若楠躲开她搭上来的手,笑了笑婉拒道:“不啦,我其实是来找人的,不是旅游的。”
“找人啊?那也可以找我,我人头熟。”导游道,“找谁,我帮你打听打听。”
乔若楠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顾生的照片掏了出来:“这个人,见过么?”
导游举起照片,眯着眼来回看了半天:“有点儿眼熟啊。”
“真的?”乔若楠眼睛亮了一瞬。
“不过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要不我领着你在这侗寨里逛逛,说不定逛到哪里就想起来了呢。”
乔若楠的眼睛又黯淡下去,将照片取了回来:“你别哄我请你当导游了,我不会上当的。”
“哎你这细妹仔说的什么话,我好心帮你找人,哎你别走啊......”她跟在后边跑了两步,“你下次要是改变主意了,就在这里打听蔡姐,就能找到我啦!”
乔若楠加快了步子,不想再和她纠缠不清。恰在此时手机响了起来,乔若涵摸出来一看,有些意外,电话竟是阿帆打开的。
“是不是那个男人又来了?”电话刚接通她便迫不及待地问。
“那倒不是。”阿帆说,“是他今天发了一条朋友圈。”
“朋友圈里有线索?”
“内容上倒没什么,但是有定位。”阿帆啧啧喜道,“大概是他忘记分组了,或者是忘记屏蔽我了,所以暴露了他的位置。”
乔若楠挂掉电话,飞奔向“古里”。哪怕说过要放弃寻找,哪怕打算忘记,行动上总在一开始就暴露无遗。
在阿帆那里,乔若楠看到了那条朋友圈。
朋友圈配了一张图,是一件男士的短坎肩,配文上写着:“今天给吴嬢嬢送货,她又客气,送了一件自己亲自绣的坎肩给我。”
朋友圈的定位是:夏格梯田。
“夏格梯田?在哪里?”乔若楠问,“远不远?”
“远倒是不远,在肇兴侗寨和堂安梯田之间,也有接驳车。你打算去?你不是不打听了么?”
乔若楠咬着唇:“最后一次,如果这次还是打听不到,我就彻底放弃。”
乔若楠转身向酒吧外走去,阿帆叫住她:“这个点都下午了,要不明天去?”
她摆摆手:“不了,早点儿去我心安。”
乔若楠迷路了。
在侗寨里她已经转了两个小时还没有走出去,也没有看到什么接驳车。
“每个整点都有车,不过最后一班已经开出去了,现在天都黑了,明天再来吧。”旁边吊脚楼的村民这么劝她。
她总有些不甘心。
“要不就徒步。”对方说,“有单独的路线,你从前面的路口走,沿着路一直走有个两个半小时也能走到,不过天晚了啊,你还是先回去吧。”
乔若楠探头看了看,一咬牙往前面的路口去了。
路很简单,一个方向走到头,只是时间久了,有些地方缺少日常的维护。约摸走了一个小时,乔若楠没留神一脚踩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钻心的疼痛顺着脊椎一直冲到头顶。
乔若楠倒抽了了口凉气,几分钟之内硬是动弹一下都不能够。
坐在地上足足十分钟,乔若楠都没完全缓过来,她忍着疼站起身,尝试着想要走两步却觉得尾椎处又疼又麻,无法挪步。
乔若楠给阿帆发了信息,然而晚上这段时间是酒吧最忙碌的阶段,阿帆并没有回应。
正想着找一下景区的联系电话,缪红发了一条信息来:“是明天回南京么?还从贵州走嘛?我去送送你,顺便给你带点儿特产回去。”
乔若楠回复道:“在去夏格梯田的路上摔了,我歇会儿看能不能走。”
信号似乎不太稳定,连发了两遍后还是显示红点,乔若楠觉得自己真是点太背了。她又歇了会儿,咬咬牙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挪。
也不过移动了百米,身后便出现了车辆的远光灯。
一辆小型的面包车在乔若楠身边停了下来,司机探头出来:“妹子,要不要帮忙。”
乔若楠抬眼一看对方,不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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