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怀里掏出宫里的玉牒,这是最后的希望,只要她回来在这上面写下名字,我们成了名正言顺的夫妻,我就能活下去。
夜色越来越深,沈芝雪却依然没有回来。
我开始大口大口地吐血,竹青急得几乎要哭出来,他再一次了出门。
竹青再次回来时,脸上多了几道清晰的指印,像是被人狠狠扇过耳光。
他一下子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殿下!
奴才办事不力!
奴才罪该万死!”
我脸色惨白,“沈芝雪打你了?
抱歉,竹青,连累你了。”
竹青却崩溃地嚎啕大哭,“殿下!
被打算得了什么?!
奴才真的想救你啊!”
我摇了摇头,声音虚弱却平静,“看来,沈芝雪是不会回来了。
你伺候我换一身新衣裳吧,让我别那么狼狈地走。”
竹青流着泪,颤抖着手帮我换了一身平日里最爱的月白色衣袍,小心翼翼地把我扶到榻上躺下。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声音疲惫,“竹青,你去的时候,她还说什么了。”
竹青摇头,眼神闪躲,“殿下,有些话您还是别听了。”
我却坚持,“说吧,我想听。”
竹青拳头握得紧紧的,指节发白,似乎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奴才去了沈姑娘和谢小侯爷的那个酒楼,他们不肯见我,我就跪在门外求她,说您快不行了,求她快些回来。”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她见了我说,说您分不清轻重缓急,现下谢侯爷心情不好,她怕谢侯爷想不开,她不能不管他。”
“她还说你打算用什么吓唬她,朱砂还是鹤顶红?”
我苦笑了一声,血从七孔里流了出来,骨头一寸寸地疼。
蚀骨咒开始起作用了。
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我声音虚弱,“竹青,去看看什么事。”
竹青匆匆跑出去,不一会儿,脸色难看地进来了,“殿下,谢侯爷在西域找了一批歌姬在酒楼唱曲,他说也要让您听听,特意送来了两个歌姬。”
话音未落,那两名歌姬已经开始唱起了曲,唱的竟是讲生离死别的《永生花》。
那刺耳的歌声在屋外里回荡,像是在嘲笑我的绝望。
我终究是没有等到沈芝雪,带着满心的不甘和绝望,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阵剧痛之后,眼前一片黑暗。
再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白茫茫的地方。
我的身体轻飘飘地腾空而起。
我随着风一路漫无目的地飘着,竟不知不觉飘到了那家酒楼,飘到了他们喝酒听曲的房间。
沈芝雪正坐在桌前,而谢昀则斜靠在椅背上。
“芝雪,倘若那年我早些从江南回来,如今你早已和我一起了。”
谢昀的声音低沉。
沈芝雪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没有回答。
谢昀见沈芝雪沉默不语,眼神里闪过一丝黯淡,随即又换了个话题,“最近我算了个命,说我命里有大劫,需要想办法化解。”
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沈芝雪的反应。
果然,沈芝雪立刻紧张地看着他,“有说如何化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