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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夺舍成妾,我反手抢系统逆袭张静婉锦雀 番外

五月下大雪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今天看来,那几夜没白跪。张环清虽然心中愤懑,但也不敢再在宁国夫人面前造次,只得咬着牙,假装微笑地回了自己的位置。祈福法会,这才在宁国夫人的主持下,正式开始。祈福的对象,不止是都城安宁,还有山下遇害的农户。玄素将提前备好的地图,铺在祭坛前面,所有人一起诚心祷告了起来。那是标记着遇害农户宅院的简易地图。祷告间,林若初偷偷睁眼,看了一眼那图,只见图上触目惊心,足足标记了十一户宅院!其中有她当晚救下的那一户,但其他十户,却没这么幸运,怕是遭遇了灭顶之灾。她想到那晚自己所见的人间地狱,心底不免一阵难受。但当她闭上眼睛时,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张地图时,心底却突然涌出一股非常别扭的感觉。马匪劫杀,不应该是挨家挨户、在就近的区域动手吗?为什么地图上的...

主角:张静婉锦雀   更新:2025-03-25 18: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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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张静婉锦雀的其他类型小说《被夺舍成妾,我反手抢系统逆袭张静婉锦雀 番外》,由网络作家“五月下大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今天看来,那几夜没白跪。张环清虽然心中愤懑,但也不敢再在宁国夫人面前造次,只得咬着牙,假装微笑地回了自己的位置。祈福法会,这才在宁国夫人的主持下,正式开始。祈福的对象,不止是都城安宁,还有山下遇害的农户。玄素将提前备好的地图,铺在祭坛前面,所有人一起诚心祷告了起来。那是标记着遇害农户宅院的简易地图。祷告间,林若初偷偷睁眼,看了一眼那图,只见图上触目惊心,足足标记了十一户宅院!其中有她当晚救下的那一户,但其他十户,却没这么幸运,怕是遭遇了灭顶之灾。她想到那晚自己所见的人间地狱,心底不免一阵难受。但当她闭上眼睛时,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张地图时,心底却突然涌出一股非常别扭的感觉。马匪劫杀,不应该是挨家挨户、在就近的区域动手吗?为什么地图上的...

《被夺舍成妾,我反手抢系统逆袭张静婉锦雀 番外》精彩片段


今天看来,那几夜没白跪。

张环清虽然心中愤懑,但也不敢再在宁国夫人面前造次,只得咬着牙,假装微笑地回了自己的位置。

祈福法会,这才在宁国夫人的主持下,正式开始。

祈福的对象,不止是都城安宁,还有山下遇害的农户。

玄素将提前备好的地图,铺在祭坛前面,所有人一起诚心祷告了起来。

那是标记着遇害农户宅院的简易地图。

祷告间,林若初偷偷睁眼,看了一眼那图,只见图上触目惊心,足足标记了十一户宅院!

其中有她当晚救下的那一户,但其他十户,却没这么幸运,怕是遭遇了灭顶之灾。

她想到那晚自己所见的人间地狱,心底不免一阵难受。

但当她闭上眼睛时,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张地图时,心底却突然涌出一股非常别扭的感觉。

马匪劫杀,不应该是挨家挨户、在就近的区域动手吗?

为什么地图上的点都散落得这么远?

就好像是,故意隔很远行动的。

这,合理吗?

与此同时,远处张环清也偷偷睁开眼,双眼盯着林若初,满是恨意与怒火。

虽迟了一年,但她此行一定要让这个贱婢死。

她就是,为此而来的。

祈福大会持续了三日。

凌紫霞发话后,张环清不敢再搞事,只偷偷用眼睛剜她。

所以,林若初除了偶尔背脊发凉,偶尔听点编排她身份的小话之外,也没再受什么为难。

三日安稳度过。

晚上盖在被子里,锦玉悄悄问她:

“张家这样的世家大族,女眷们名声在外,最重贤良,瞧咱们府里的少夫人,无论心中想什么,面上永远一副菩萨面容,举手投足皆是大家风范,怎么她的嫡妹,却这样粗鲁莽撞,言行举止像个市井泼妇。”

“您瞧见没,她在殿门口对您发难时,殿中夫人小姐看她的眼神都是那样的。”

林若初瞧着她满脸八卦说着小话的模样,心底一阵好笑。

“小金鱼,你以前不是一直绷着小脸默默做事,话都不多说一句的嘛,怎得如今像你锦雀姐姐一样,议论起别人来了?”

锦玉害羞地把脸埋到枕头里:“那、那奴婢不说了。”

林若初哈哈笑了两声,跟她解释道:

“张环清虽然名义上是张静婉的嫡妹,但她并非张家主母所出,而是外室亲生亲养的。”

“她父亲在外偷养了个外室,听说是拿钱赎回来的青楼女子,瞒了十几年,直到这张环清快到及笄,那外室带着女儿上张家认亲,这才东窗事发。”

“张静婉的母亲是个厉害的,被人挑衅到面前了都没发作,笑呵呵地把外室抬进府里当了姨娘,又把这张环清认到自己膝下,挂名记作是自己所出的张家嫡女,所以,她从小确实是在市井长大的,这两年才摇身变成了世家贵女。”

锦玉小脸从枕头里露出来,眼睛瞪得大大的:

“张家主母竟是这么好的脾气?竟能忍下这种事?还替外室养孩子?”

在她看过的话本子和自小的认知里,这种带着孩子上门的外室,多半是会被主母打死在院中,就算不打死,也会拿些钱财打发了生母,留下孩子在府中磋磨。

这又抬妾室又认嫡女的,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这倒未必。”

林若初若有所思。

她没见过张家主母,这些事也是她从长兄口中听说的。


夜色如墨。

张静婉手一抖,将要绽放的腊梅便落了地。

她看着前来禀报的丫鬟,不可置信道:“西院那位,真把世子爷从床上打了下来?”

向来稳重的白芷,此刻语气里也是掩饰不住的震惊:

“少夫人,这事是世子爷身边跟着的顺安亲口告诉我的,自是千真万确。”

顿了顿,她又往前一靠,凑到张静婉耳边小声说:“听说闹得劲太大,世子爷头磕在床角上,见了血,守成已经去请赵医官了。”

“竟然都闹到见血了?”

张静婉脸上瞬间没了血色:

“原以为她只是个性子直的,年纪小,又仗着世子爷宠她,肆意妄为了些,没想到竟如此不懂事!”

她放下剪刀,待服侍的丫鬟给她披上大氅,便快步往自家夫君永安侯世子邵牧书房去了。

“此番,必定要让婆母重重惩罚她才是。”

她恨恨地说。

……

侯府西院,琳琅阁内。

林若初穿一身薄纱衣坐在床上,盯着床脚那抹刺眼的鲜红,愣愣地出神。

锦雀跪在她脚边,急的满脸眼泪:

“姨娘啊,您好端端的,为何要闹成这样啊?”

“前儿闹了三个月,世子爷不来,管事的踩高捧低,炭火都不给咱们送,世子爷好不容易来了,怎得刚说了两句就又闹起来了?”

“世子爷头上见了红,脸面上破了相,这天大的祸事,闹不好要被拖出去打死的!”

锦雀越哭越心惊,她不是这位姨娘的陪嫁,是她被抬进府里来以后,从世子爷院里拨过来的家生子。

上半年,主母抬了良妾给世子生养,林姨娘就闹得砸了半个玲珑阁,气的侯夫人直接封院,全院喝了三个月的西北风。

这事后林姨娘想开了一点,亲自去哄了世子爷,锦雀还以为日子能恢复到以前。

三个月前,孙姨娘院里传出来有喜的好消息,林姨娘疯的比第一次还厉害,直接一巴掌甩在世子爷脸上,吓得他们全院的魂都飞了。

可世子到底是宠她,闹成这样,也只冷脸留下句:“看顾好姨娘”,便回了主屋,人虽然不来了,可也没给什么惩罚。

这可是打了主君的脸呀,像林姨娘这种没有聘娶仪式的贱妾,就是打死在院里,也不会有人管的……

玲珑阁里的丫鬟小厮背地里都偷偷嚼舌根,林姨娘是个拎不清的!

听说还是将军府的嫡女,为了嫁给世子爷,跟家里闹掰,被家谱除名,没了娘家依仗,没了家世名声,这才以贱妾的规格,被世子爷收到了院子里。

说她命好吧,好好的良家大小姐活成了贱籍的待遇。

说她命不好吧,世子宠她到天上,被打了脸都不发作,隔三个月还能哄回来。

他们得出结论:林姨娘原本本是个好命的,只是喜欢作践自己,把自己作践成了个命苦的!

这不,自己每天眼泪鼻涕盼着世子来,世子来了,两人浓情蜜意地落了帷幔,丫鬟们也都退到门外,等着主子复宠的好消息呢,结果,林姨娘直接把世子爷从床上踹下来了!

好死不死脑袋磕在床脚,指甲盖大小的口子,血流的都捂不住!

锦雀只觉得天旋地转吓得命都没了,守成和顺安两个扶着世子爷往外走,一句话都没敢跟她说,锦雀当场就哭倒在床边了。

攒下的赏钱怕是没命花了!

主君脸上破相,这可是大忌,要打死人的!!

她哭,里院的锦兰、锦玉也跟跟着跪进来哭。

外院的小厮丫鬟也都跪了一院子。

整个凌琅阁心如死灰,整整齐齐地给自己哭丧。

唯有林若初这个始作俑者,完全状况外。

锦雀的哭声像是隔了层罩子,能听见,却听不真切。

此刻,她脑子里有另一个更吵闹的声音。

一个她恨之入骨的声音。

系统!我不玩了!

邵牧这个负心汉,说好一生一世一双人,却在张静婉那个贱人的怂恿下娶别的女人!

娶就娶,他居然还睡她,居然还把她睡怀孕了!!

这样的渣男,谁爱攻略谁攻略!老娘我不玩了!

尖锐的女声,像音浪一样在她脑海里无法抑制地翻涌。

三年了,自十五岁那个噩梦一样的及笄礼至今,她已经忍受这个声音整整三年了!

三年间,她不能动不能说,像是被困在一个狭小的铁笼里,能看见身边的一切,却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只能任凭身体里这个女人,用她的身体,做尽荒唐事!

及笄礼上,她“被迫”对永安侯世子邵牧一见倾心!

“被迫”撕毁与李玄的婚约。

“被迫”把母亲气到重病卧床,让父亲把她从家谱除名,逐出林家。

又“被迫”以庶民身份,被邵牧安置在后院。

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纳吉纳征迎亲拜堂,甚至连给公爹婆母敬酒的资格都没有!

她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成了邵牧后院里的女人!

就是下等贱籍,也要有个文书契约,她一个良民,竟连贱籍都不如!

奇耻大辱!

全都是拜她身体里这个女人所赐!

起初,林若初听到她身体里的声音,以为自己被恶鬼附身,只觉恐惧,无一日不祈祷,能有人发现她的异常,把她从黑暗中解救出来。

可三年了!

整整三年!

没人知道她这具身体里面早就换了芯!

没人能救她,能救她的只有自己!

脑中的声音仍在继续。

我伤了邵牧,张静婉那个贱人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那先让我休息,我可不想受苦,放我去空间里躲一躲,积分还够换三天的吧?

林若初听着那声音,咬着牙,控制着身体,一点一点往床边移动,随即她用尽所有力气,一头撞在了那鲜红的床脚上。

霎那间鲜血如注。

玲珑阁内,惊叫四起。


一夜未眠的林若初,直到随着马车奔出侯府,仍旧神色清明,不带一丝困倦。

贱妾的规格,只能乘坐单匹马的车,车厢内空间狭窄,锦玉与她一同坐着,多少有些拥挤。

想侧靠着休息是不行的,锦玉想着她昨晚跪了一夜,便提前准备了棉被和枕头,放在车壁上,让她靠着休息。

林若初没想到,锦玉这个沉默寡言的能有这样细致的心思。

她身体被控制时,对这个小丫鬟的印象极浅,身体里的女鬼最爱跟锦雀打趣聊天,其次是嘴甜的锦兰,锦玉似乎总是在最远处默默干活的那一个。

见到她特地为自己准备的被褥和枕头,林若初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好孩子,委屈你,陪我受苦,你若受不住,随时与我说,我想办法送你回府。”

锦玉受宠若惊,惶恐着低了头,竟是一时连话都忘了回,红着脸手忙脚乱的铺被子。

“奴、奴婢再帮姨娘好好收拾收拾……”

林若初笑笑,也帮她掖了掖被子,便撩起布帘,往马车外面看去。

妾无故不可外出,京都城的车水马龙,她已有两年不曾见过了,如今再看,万般皆如昨日,一砖一瓦,仍旧是父兄带她在上元节看花灯时的模样。

可惜,人已不是彼时人。

她执意要与邵牧走时,父兄便放下了狠话,说自此只当她是死了,他们林家再也没有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幺女。

母亲吐着血,将汤药打翻在地,泪眼迷蒙,只说与她永世不见。

永世不见。

也不知母亲此时,病好了吗,身子是否康复如初?

兄父还会憎她厌她吗?

亦或是早已将她当做一棵不成器的朽木,抛之脑后了?

他一定对她失望至极吧。

林若初望着街上喧闹的人群,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再也控制不住,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三年了,她终于能用自己的身体,为自己流一次眼泪了。

几米外,樊楼二层。

莫北寻靠着窗户,颇有点好笑地看着从楼下略过的车马,与身边跟着的小厮叨念:

“这是谁家小娘子,年纪轻轻,愁容满面竟似八十老妪,隔着窗户哭哭啼啼的,是叫哪家的浪荡子伤了芳心呀?”

小厮看了一眼,回道:“爷,这是永安侯府的马车。”

永安侯府……

莫北寻瞧着那马车规格,心里一琢磨,笑容中便带上了一丝戏谑。

“原来不是小娘子,是邵牧家里那个每天要死要活的小姨娘啊,确实生了双勾人心魄的眼眸。”

……

马车进山时,天色已经大暗。

白云观就在京郊的山头上,香火旺,得侯府照拂,山脚下便有侯府的家丁把守看顾,不怕有山贼,林若初跟着马车,一路向上。

锦玉到底是年纪小,没出过府,很快就跟林若初一起,掀着帘子好奇的张望车外的一草一木,被风吹的小脸通红,也无知无觉。

两人终于到达白云观时,已入夜。

观主是位颇负盛名的道长,并不待见她,只遣了两个弟子,引着车马往后山小门去。

进了小门,再转过一个过道,便是观中女弟子们的居所。

观中修行的女子多出自世家大族,被称为坤道。

林若初入白云观,便是要与她们一同修行。

观主弟子将她送到后,便由两位坤道接待,带着她继续往院中去。

两位女子皆是三十岁出头,身形消瘦,面容清雅,带着常年风雨劳作的细纹,透出几分看破世俗红尘的悠然。

路上,她们与她介绍自己名讳,分别是玄素玄清,林若初虔诚一拜,随人穿过院内长廊,住进了幽深处的一处别院。

院前是个几平米的泥地,铺了些碎石当踏脚的路。

屋里两个隔间,一眼望到头,只一个柜子,一个圆桌,几把凳子,一个圆形碳滤和一个泥巴堆的床,纸糊的窗户,被屋外寒风吹得呼呼直响,一个劲往屋里灌冷风。

饶是不爱多事的锦玉,见到这屋内光景,也不由地皱了眉。

她们好歹是侯府出来的人,侯府每年供奉的香火往少数说,也有个百万,竟安排她们住在这样茅庐一般的屋里!

她拽了拽林若初的袖子,担心她的身体。

林若初倒是十分了然,郑氏和张静婉给她安排的屋子,能有个遮风的窗户已然是不错了。

毕竟以前那女鬼确实是猖狂得有些无法无天了,她是张静婉,也会想弄死自己。

她对锦玉道:“无妨,咱们带的被褥多,寻一床褥子挂在窗户上,剩下的都铺在床上盖着,我与你一床,抱着睡,就不怕夜里寒凉了。”

锦玉脆生生得应了声好,便随着林若初一起忙活了起来。

她们收拾屋子时,玄素给她送来了斋饭:白粥配馒头。

好歹是白面的。

她与锦玉饿的紧,两人一起吃了个干净,便早早钻进了被子里。

等到周身渐暖,锦玉浅哼着睡了过去,林若初才睁开眼,蹑手蹑脚地起身,下床,裹上披风,拎着油灯,出了屋门。

她顺着小路,按着记忆,一路走到后山更幽深处,一座透着幽光的矮屋,赫然出现在黑夜尽头。

林若初心中一喜,颇有种于黑暗中看到一丝光亮的激动,她快步走过去,走到院中,轻轻敲了敲屋外的木门。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白云观。

在她年幼时,曾跟随父母一起到观中祈福。

那时她贪玩,偷跑到后山迷了路,偶遇一坤道,自称妙衡真人,将她带回居所,给她递了一盏茶。

那时,妙衡真人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忽然露出悲切的表情,叹她本有一副好命格,却命犯邪煞,十五岁时或有一死劫。

若渡不过,则身死命殒,祸及家人九族,若渡过去了,则前路光明坦荡,一生无虞。

林若初年幼,听得心里发慌,哭着去寻了照看她的奶嬷嬷,随后便将此事抛之脑后。

在她被困在黑暗牢笼中的那无数日夜,她没有一日不在后悔,若那天她留下,多听几句,多问一些,是不是就能从妙衡真人那里讨得一些术法。

是不是就不会落得这样一个众叛亲离、与人为妾的下场。

她故意引着郑氏把她送到白云观,就是想来找当年那位妙衡真人,求一个对付体内女鬼的法子!

“咚咚咚”

敲门声在凄冷寒夜格外突兀。

林若初裹紧身上衣袍,侧耳倾听,听到屋里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口,幽幽地问了声“谁呀?”


得侯府供养,白云观香火很旺,又因离京都近,岁末年初,上连华山祈福的人极非常多。

因此,上山下山的大路修的极好,路边每隔百米便放置两根火把,一为引路,二为驱赶山中猛兽。

林若初马术极好,就算夜晚昏暗,视线不佳,也能凭着光点辨明方向。

她拉着缰绳,一路疾驰,一个时辰,便跑到了山脚下。

随后,她又用了半个时辰,跑到了京都城门口。

夜晚城内虽然没有宵禁,但对进出城门的人口检查的很严格。

林若初拿斗篷挡着脸,到城门口时,对守城的卫兵,出示了侯府的腰牌。

这是今天,她偷偷从赵医官身上摸来的。

医官常到城外后山采摘药材,身上常年带着侯府的通行腰牌,他又不似守成那样警觉,林若初趁着把脉时一摸,就拿到手了。

也不用担心赵医官会起疑,等他发现腰牌不见了,多半会以为是自己不知弄丢在何处了,绝不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卫兵一见是永安侯府的人,立刻放她入城了。

林若初牵着马,循着记忆,穿过街巷,一路走到了将军府门前。

看着熟悉的门柱和牌匾,她鼻子一酸,眼圈就红了。

回忆在眼前掠过。

她最后一次见到这牌匾,便是与母家决裂时。

那日,承诺要娶她做正妻的邵牧,没能拗过侯爷和侯夫人,八抬大轿把张静婉迎进了门。

控制她身体的女鬼看着十里红妆,气的发了狂,冲回家中,将她与邵牧已行过苟且的事和盘托出,逼母亲去侯府议亲。

可张静婉的花轿都进门了!

哪里还有亲事可议?

现在上门,除了将她送给侯府做妾外,没有第二个选择。

她的父亲母亲,哪里肯送她去做妾呀!

就算是对她失望到伤心欲绝,她母亲仍旧坚信她是被邵牧诱骗,强忍心痛,柔声细语地宽慰她:

此事尚且无人知晓,他们可等过些日子,等李玄从边关回来,与他把事情说清楚,看他的态度,再商议她的婚事。

“李玄那孩子,是个敬你爱你的,若他对此事心有芥蒂,我们便解了与他的婚事,留你在府中,一辈子逍遥快活,也好过去给人做妾。”

她母亲是真心为她着想,也是真心想为她寻个好出路。

可惜,那时的她只能在牢笼中无声哭泣,任凭女鬼用她的身体发癫。

“我不!”

女鬼对母亲大喊:

“我不要嫁给李玄,也不要留在府里孤老终生,我就要邵牧,我只要邵牧,为妾怎么了,邵牧心里只有我,她张静婉嫁进去,也只能当个摆设,我就算是做妾,也一定会是邵牧捧在心头的宠妾!”

母亲万万没想到,她竟说出这样不知廉耻的话,当场血气上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一直在门外踱步的父亲和二位哥哥,听到这些话,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他们冲到屋里,轮番质问,她为何突然变成了这副模样,怎就有脸把妾室这样耻辱的事说的如此光荣?

女鬼愤愤地答:“我是真爱,有什么耻辱的,不被爱的才羞耻!”

林若初当时差点跟母亲一起吐血,可她只能像游魂一样,飘在黑暗中,看她把事情越搞越糟。

哥哥们羞愤难耐,父亲扶着母亲更是痛心疾首。

她还记得母亲当时满脸痛苦,呼吸都急促,仍旧苦口婆心地劝她“一时犯错算不得什么,你是娘的女儿啊,娘是不会害你的。”

可女鬼哪能听得进去,冷笑着“呸”了一声,说:“你们都是思想迂腐的老古董,哪能明白爱情的可贵和自由的意义。”

林若初真恨不得提刀杀了她。

母亲被气得昏了过去,二哥也被气得旧疾复发,咳嗽个不停,大哥强行将两人送回屋中就医,只留父亲与她对峙。

女鬼仍旧吵着,要去大闹侯府婚宴,要当面问问邵牧为何要娶别的女人为妻。

父亲见她执迷不悟,也是万念俱灰,只说:“今日你若踏出将军府的大门,你我便父女缘尽,我们林家只当从未有过你这个女儿。”

女鬼冷哼一声“谁稀罕似的”,便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府。

那一日,她确实说到做到,直接冲去了邵牧与张静婉的婚宴。

于是,全京城,从达官显贵,到走卒贩夫,全都知道了她的大名。

林若初,宣武大将军独女,云麾将军和翰林院掌院的嫡亲妹妹,为永安侯府世子发了疯。

她大闹婚宴,说着“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样的话,高调示爱,逼侯府世子给她一个名分。

邵牧也还真算是个情种,当时就扔下新娘子抱着人进后院了,气的侯爷脸都绿了,带着人追着进去行了家法。

差点把邵牧打残废,他硬躺了三个月才重新下床。

人人都叹,邵牧情深。

人人都惜,张静婉命苦。

人人都笑,林若初不知廉耻、生性放荡。

闹剧落幕。

邵牧担了虽然荒唐却实在情深的美名。

张静婉惹了众人怜惜落了个贤良淑德替夫家着想的贤名。

女鬼遂了心愿,成了她心心念念的宠妾。

只有林家,成了全京城耻笑的对象!

林若初无法想象她的家人这两年是如何度过的。

被困牢笼的日日夜夜,她从未停止过祈求,只期望所有被她伤害过的家人至亲,能摆脱痛苦,过上安宁顺遂的日子!

他们本就该过那样的日子!

可是,心爱的女儿妹妹伤他们至此,他们怎么可能放下芥蒂,安心生活呢?

林若初望着于黑暗中紧闭的大门,悲痛地握紧了拳头。

她将马匹拴好后,便顺着外墙,找到她经常借力翻进翻出的那棵老树,踩着树干,翻墙跳进了院中。


难怪把自己活成了女鬼模样,还将她拖累至此。

林若初垂眸,心底泛起恨意。

其实,如若不是这女鬼用她的身体自轻自贱,她完全可以凭着将军府的势,与永安侯府堂堂正正地谈婚论嫁。

张静婉虽出自名门世家,可兄父无能,文不成武不就,只靠着承袭得来的荫官,维持着家族的体面。

唯一仰仗的,只有入宫成了圣人宠妃的张贵妃。

家中男丁不行,便只靠女子们的门楣才学,在京中招揽贵婿,靠联姻,延续家族荣光。

这些盘根错节的关系,她们林家比不上,可要比才干、比实权、比官职,将军府可是完全不输的。

她的父亲屡立奇功,授军衔无数,大哥哥自小随父出征,靠兵行奇着,以少数精锐围剿记完贼寇,少年将军的威名,京城无人不知。

二哥哥,出生时带了弱症,无法习武,可也发奋图强,十二岁便得中省元,十六岁高中状元,如今是翰林院最为年轻的掌院学士。

若这女鬼不自轻自贱,先与父兄母亲商量婚姻之事,给两家一个从长计议的机会,不是不能争一个明媒正娶。

可惜,她沉不住气,不想冒险,剑走偏锋,打探了邵牧的行踪,便一路追寻,率性表白,私相授受,还,还做出了许多令林若初所不齿的事。

东窗事发,母亲吐血,兄长用几乎恳求的语气劝她归家,她却用最凉薄的话语,伤透了家人的心。

最后,父亲含泪写下决绝书,邵牧名不正言不顺地把她养在府里。

说给她一个归所,要保她此生无忧。

哼,说的比唱的好听!

真这样在意她,就应该敬重她,与家中父母竭力争取,明媒正娶地将她娶回家中!

而不是用这种养外室的手段,与她先行苟且,又把她圈养在府中,毁尽她的名声!断绝她的后路!

还口口声声宠她爱她!

根本是把她当成了阿猫阿狗去逗弄!

林若初心中怒意翻涌,面上却仍旧维持着平静。

她能听到这女鬼的自言自语,但这女鬼似乎无法感知她的所思所想,她决定暂且伪装,当做不知道这些事,好从这女鬼口中套出更多的信息……

往后三日,风平浪静。

邵牧没有再来,女鬼也闹累了,大多时候沉默着,偶尔出来鄙夷地骂她几句“我离开一天就被张静婉那个贱人害得跑来山头吃窝窝头糠咽菜,真是个没用的废物。”

林若初不理,筷子夹菜,吃的更大口了。

玉米面的窝窝头,她也一口气吃了四个。

水足饭包,从前几日的舟车劳顿中缓过来后,她便挑了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去院子后面的小树林中,挑挑拣拣,找了根粗细适中,又长又直的木棍。

她拿在手里挥舞了一下,感觉正好,便拎着树枝回了院里。

院子里,锦玉正趁着好太阳,在晒洗衣物。

看到林若初手上的木棍,她以为她是觉得屋里炭火不够,想捡点树枝当木柴,便开口提醒:

“姨娘,这树枝不比木炭,烧起来烟太大,不能放在炭盆里取暖的。”

林若初摇摇头:“不是拿来烧的。”

语毕,她右手握棍,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手臂一抖,手中棍子如长枪一般,凌空刺了出去。

这动作完全出乎锦玉的预料,她当即瞪大了双眼。

只见,身着素色长裙的林若初时而长虹贯日,时而银蛇狂舞,手中长棍竟被她耍出了红缨长枪的架势。

她身形灵动,如翩翩起舞,脚下步伐却稳健扎实,一刺一收,寒风也随着那棍棒呼啸,裙摆飞扬间,带起阵阵微风,如蛟龙出海,又似云霞翻涌。

看得锦玉,原地呆住了。

娇弱无骨的林姨娘,竟会耍枪?

林若初当然会了。

不仅是枪,她从小跟着父兄习武,院子里十八般武器,哪样她没摸过?哪样她没耍过?

她扮了男装,跟着兄长去军营玩耍时,没少教训那些刚入伍的新兵蛋子。

可惜,她生得女儿身,没资格入营为将,否则,家中能立下军功为父亲分忧的,可不止有长兄一人!

长棍卷起草屑落,又被她狠狠劈下,凌厉的架势,竟将那枯叶在空中一劈为二。

飘然落地间,她长棍一舞,原地转了个圈,将长棍收于身后。

锦玉立刻跳起来拍手,向来少年老成的脸上,也透出几分孩子般的激动:

“姨娘,你这棍法太厉害了,真比那话本子里写的将军还要厉害!”

她喜欢看话本子,闲来无事时,看了许多,什么威风凛凛的将军,仙风道骨的侠士,可脑海里总也想象不出来他们的模样。

如今,见到林若初棍下的这一招一式,她才明白,什么叫“英姿飒爽”,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

林若初擦着额角的汗,冲她笑了笑:

“只是几个强身健体的普通招式,不必这样奉承我。”

锦玉红了脸:“没、没有奉承,奴婢是真心敬佩。”

她虽是在女人堆里长大的,可却是第一次见女子练武。

惊叹之余,不由在心里升起小小的疑惑:女子也是能练武的吗?

林若初没再逗她,只摸了摸她的脑袋,便自行进屋,更换衣物。

冬日身上出大汗,不好,容易生病,必须尽快换上干爽暖和的衣物。

她本只是手痒,想耍套最简单的枪法,试试自己这具荒废了三年的身体,是否还记得父亲教过她的招式。

没想到,招式虽然都记得,但体力却是比以前差了太多!

稍微活动了几下,便大汗淋漓,呼吸都乱了方寸,实在是太不像话。

这样孱弱的身体,怕是遇到任何意外状况都无法抵御。

林若初不喜欢这种感觉,她准备从今天起,把锻炼身体提上日程。

第二日,她就在修行之余,开始了蹲扎马步。

跟锦玉一起晒洗衣物时,时常蹲着马步去做事。

锦玉不懂,也学着她的模样,不到两秒,就摔坐在地上,引得林若初哈哈大笑,与她闹做一团。

下午,她也总会拿出一炷香的时间,慢慢地回忆练习过去学过的各种招式。

锦玉忙的时候,就瞪眼看着,不忙的时候,就自己也捡个树枝,跟在后面偷偷比划,像个小尾巴似的,常因四肢过于笨拙,把自己绊倒在地。

于是林若初一边笑她,一边拉她到身边,手把手地带着她一起学。

对此,脑袋里女鬼颇为怨念。

为什么要在冬天运动?为什么要在没有暖气的冬天顶着北风运动?你们这些土著都是什么受虐狂体质啊?

胳膊腿又酸又胀,好疼啊,能不能不要练了啊……

阿牧什么时候来接我们回去啊,我受够了,我想回我的锦丝棉被床上躺着吃烤羊肉。

你去寻个屁吃吧。

怎么不疼死你?

林若初翻了个白眼,在心里骂她。

知道自己身体上的五感这女鬼也感同身受后,她便越发勤奋地锻炼起身体,甚至开始自虐般地拉筋压腿。

女鬼吱吱叫了一阵子,再也没有声响了。

想来是死到一边去了。

林若初心里痛快,完全不理她。

这样过了七日,郑氏和张静婉非常安静,邵牧却好像是坐不住了。

他派了守成过来,询问她过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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