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王氏忍不住了,冲上前就要扇墨竹,被墨竹轻而易举就躲过了,“三夫人若是觉得不公,要不听听五少爷都干了什么?”
“我干什么了?我不就是找人将他那吹上天的棋局给解了嘛?”裴永安挣扎着坐了起来,愤恨地开始控诉。
“爹、娘、祖母,当日小叔亲口承诺不管是我还是我找人在三年之内解开他的棋局,他就将豆蔻给我,他这样说是以为自己那棋局了不得得很,没人能解。可谁知道这才不过三个月,我就打听到宸王世子也精通棋艺,就将那棋局画下来寄去了关外,小叔这是恼羞成怒,自己夸下海口却被打脸......”
“那信你已经寄了?”话音未落,裴治急忙打断,甚至不顾墨竹阻拦冲上去抓住裴永安的衣襟一脸的紧张。
“啊,寄了。”
不知道为何,裴永安觉得自己今天这顿打恐怕是逃不掉了,刚刚还在暗自希望小叔派出去的人追不上驿站的邮人,这会儿眼见裴治扬起的巴掌就要呼下来,裴永安忙哆嗦着缩着脖子大喊,“但是小叔已经让人去追了。”
“啪”一声脆响还是响彻了整个流枫院。
“你这个混蛋,你为何要打儿子?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们娘俩是不是?”王氏哭喊着扑上去就要跟裴治拼命,被他一把推倒在地。
“糊涂!”裴治一甩袖子,也是气得不轻,指着王氏的鼻子就开始骂。
“平日里都是你惯的,你可知这混账东西犯下的是何等大错?若九弟能追回这封信也就罢了,如若不然,别说打他二十大板,就是打死他也不为过!”
一向懒散不管事的裴治居然都发这么大的火,王氏也不是真傻,知道儿子这次的祸是闯大了,但是仔细回想一番也没觉得哪里出了错啊。
这时候蔻儿推着裴澈到了,众人自动为他让开一条路,在裴永安一家三口前停下,裴澈抬眼看了看难得清醒的裴治,后者对他的眼神是既感激又羞愧。
呵,他居然还会感到羞愧,真是稀奇。
“三嫂和侄儿似乎还不明白症结在哪里,不若请三哥讲一讲。”
裴治被点名,虽然明知道这是裴澈在下自己的脸,但这个逆子是他的儿子,的确应该由他来处罚,而处罚之前当然要让人死个明白。
“大周自高祖皇帝开始就不许朝中官员私下跟藩王有来往,但高宗和中宗皇帝时没有那么严苛,以至于有些正常书信来往也没有被查。可去岁陛下登基后立刻颁布了新令,严禁朝中官员及家眷跟藩王有任何来往,包括书信,一经查证通通按照私通藩王论罪,你这个逆子是想将整个国公府都葬送吗?”
在裴永安吃惊的眼神中,裴澈淡淡补刀,“新律一颁布,我就遣人送了一本到侄儿的房里,让他认真抄写一遍,想来侄儿是没有抄了,这次也算是无心之过。”
作为勋贵子弟竟然不知大周新律,说出去有些丢人,但也只是丢人而已。没想到这不熟读律法还真能差点丢了身家性命,这让裴永安哪怕明知道裴澈是在阴阳怪气,也只能点头称是。
“小叔,我错了,我以后一定认真抄写你送来的书册,我这不是不知道吗,真是无心之过啊。”
裴永安说着就跪向了裴澈,他想问那封信追回来了吗?可裴澈却只淡淡一笑,又抬头,目光依次从裴治身上转到了王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