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许连城桑晚的其他类型小说《野雀许连城桑晚全局》,由网络作家“春日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华府园收拾的很干净。许姨是许家安排过来照顾许连城的,一直很尽责,虽然两个人都不回来,每日也照常按时过来打扫,把冰箱里塞满新鲜的蔬菜瓜果。许连城坐在沙发上,头靠在后面,闭着眼。他酒量没那么差,这个状态不太正常。桑晚走到厨房倒了杯水,然后走过去放在他面前。“病了?”她伸手去摸他额头。手腕半路被许连城擒住,他睁着眼,从下而上看她,“晕。”他说。即便不舒服,语气仍旧带着一股命令味道。桑晚,“我叫医生过来。”“不用。”许连城说,“感冒了而已,死不了。”“那我给你找点药。”许连城嗯了一声,没反对。家里药箱有常备药,桑晚找了两粒感冒药给他吃了,让他去床上休息。但许连城懒得动,就还是坐在沙发上。桑晚见他这样,便坐在了对面。许连城头微微歪着,眼睑半阖...
《野雀许连城桑晚全局》精彩片段
华府园收拾的很干净。
许姨是许家安排过来照顾许连城的,一直很尽责,虽然两个人都不回来,每日也照常按时过来打扫,把冰箱里塞满新鲜的蔬菜瓜果。
许连城坐在沙发上,头靠在后面,闭着眼。
他酒量没那么差,这个状态不太正常。
桑晚走到厨房倒了杯水,然后走过去放在他面前。
“病了?”她伸手去摸他额头。
手腕半路被许连城擒住,他睁着眼,从下而上看她,
“晕。”他说。
即便不舒服,语气仍旧带着一股命令味道。
桑晚,“我叫医生过来。”
“不用。”许连城说,“感冒了而已,死不了。”
“那我给你找点药。”
许连城嗯了一声,没反对。
家里药箱有常备药,桑晚找了两粒感冒药给他吃了,让他去床上休息。
但许连城懒得动,就还是坐在沙发上。
桑晚见他这样,便坐在了对面。
许连城头微微歪着,眼睑半阖看她。
她身上穿着衬衫牛仔,除此之外没任何首饰,像她这个人,干净利落,没有多余的情感。
这么多年一直如此,只要他不在,那些漂亮的裙子,昂贵的首饰她都不会戴。
她把自己和他给予的东西分得很开。
想到这些,许连城微不可见的扯了扯唇。
桑晚察觉到他动静,扭过头望过来。
两个人视线在空中交汇,一个冷冰冰,一个冰冷冷。
某些方面,他们其实很像。
季温州就说他们是绝配。
“一对冷血动物。”季少爷调侃,“连城,你别说,除了你,桑晚那样的没人受得了,这美人长得再好看,天天冷着个脸谁受得了。”
“也就你,怎么都不腻。”
许连城对此是直接将手里的苹果砸到了季温州的脸上。
他不喜欢别人讨论他和桑晚。
虽然他知道,明里暗里,其实外界的猜测与流言数不胜数。
可他不在意。
而桑晚,大约也一样。
想到这,他开口,“最近你住学校?”
华府园没有丝毫人气,现在客厅里还有一股阴潮的味道。
桑晚点头,没隐瞒,“最近学校比较忙。”
她目前读研二,又辅修了心理学,双学位并行,忙一点。
“嗯。”许连城从口袋里掏了根烟含着,嘴巴里说,“最近我不出去,住这儿。”
桑晚乖觉,“那我搬回来。”
“明天我休息,陪你搬。”
桑晚想说不用,没多少东西,但考虑到许连城的性子,又吞了回去。
许连城看她,“怎么?”
桑晚摇头,“没什么。”
“那就好。”许连城语气慵懒,“我以为你不想我去你学校。”
桑晚没说话。
她的意愿从来也不重要。
许连城不会在乎。
他从来是想做什么做什么,不会顾忌她有什么想法。
她以前会愤怒,会反抗,会歇斯底里,但病了一场后,她已经收敛了许多。
至少不会再暴怒。
人的情感在年轻的时候最浓烈炽热,而经历了暴风洗礼之后,都会趋于平淡。
桑晚觉得自己和许连城就属于这个阶段。
“你想多了。”桑晚说。
“是吗?”许连城无所谓的笑了笑,“你说是就是吧,听你的。”
桑晚停了一秒,觉得这个话题说下去没意义。
“我去给你放水,你洗完先睡。”
她从他身边走过,留下一点淡香,是她常用的那个洗发水的味道。
客厅里没有人味,这点香味像是唯一的亮点,提醒他此刻这屋子重新迎来了主人。
........
浴缸的水放了一半,桑晚弯腰试探水温,脑子里把最近发生的事回想了一下,没觉得有什么特殊的事发生,值得许连城专门跑一趟她的学校。
她在这方面很注意。
以前她不是。
以前她恨不得越惹他生气越好,存着同归于尽的心。
为此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她被逼的退了学,失去了弟弟,与父母一刀两断,后来又生了病。
为了治病,她跟许连城去了美国。
三年前回来,许连城问她想做什么,她说想读书。
许连城答应了。
她这才重新回了学校继续学业。
之后,许连城就不再踏入她的私人领域。
算是彼此的一点默契。
她很珍惜现在的生活,不希望有变动。
但愿这只是许连城一时的抽风吧。
她正默默想着,腰被人从后面搂住。
“想什么呢?”许连城把下巴搭在她肩膀,呼出的热气熏着她的耳朵。
有些痒。
她微微避开了一些,说,“水放开了,你先洗,我去给你拿衣服。”
许连城没放她,“一起。”
话落,不等她回复,许连城的手拉住她手腕,贴上了她的皮肤。
他的手很热,可能是生了病的缘故,有点烫。
长时间不见,许连城的呼吸慢慢粗重,将她掰过来,像狩猎时盯紧猎物,眼神幽邃。
桑晚轻轻嗯了一声。
“怎么?”许连城抵着她额头,唇若近若离,“不愿意?”
桑晚摇头,“没有。”
“最好没有。”许连城把她往前一带,两个人跌进浴缸,砰的一声,水花四溅,许连城的语气也有点模糊了,“别扫我的兴。”
桑晚后仰着头,细嫩的脖颈暴露在白炽灯下,愈发白皙、纤弱。
许连城的唇炙热,贴着她的脖子像是要把人血管咬破。
水打湿了他的头发,让他英俊的眉眼带了点氤氲,不见柔情,却更加锋利。
桑晚怕他这幅样子,闭上了眼。
许连城轻笑一声,似乎觉得非常满意,说出的话却带着一点无奈。
“还怕?”
他说,“怕什么,我又不吃你。”
桑晚不想听他废话,干脆把脸埋在他怀里。
浴室里潮气一片。
直到桑晚哑着嗓子,艰难地说了句够了。
“连城-”桑晚有些恼火,“-放开!”
许连城对此无动于衷,他此刻没有刚开始的急迫,带了些慢条斯理。
听了她的话,他抬眸,神色慵懒,“累了?”
桑晚咬住唇,不想回答他这种过分的问题。
许连城却也不要她的回答,他将她的手拢在手心,语气漫不经心,“累了也忍着。”
“反正你一向很能忍。”
桑晚,“......”
许连城一只手捏住她下颚,让她脸对着他,“对吗?”
他不开心。
桑晚,“抱歉。”
“抱歉什么?”
“......我没回来住。”
他们曾经约法三章,其中一项,便是她要安分守己,待在他的地盘。
但最近半年,因为他们见得少,她不太遵守这个约定。
她以为他不在乎了,毕竟之前也有过几次。
没想到他是隐忍不发,这次一起算总账。
桑晚,“以后不会了。”
“乖。”许连城亲了她一口,奖赏似的,“别随便改规则,我不喜欢。”
桑晚鼻子里嗯了一声。
他要她时时刻刻记住,她想过得好,得遵守他的规矩。
从以前到现在,许连城从未变过。
许连城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
桑晚特意起得晚,起来的时候,许姨正在露台浇花。
她跟许连城都没把这里当家,日常起居装饰打理都是许姨弄,她是许家老太太的人,喜好行为与老太太都相似。
许姨见她醒了,跟她说厨房有做好的早饭,让她自己吃。
桑晚嗯了一声,随便喝了口水,进了书房。
她手头有许多作业要完成。
到了中午两点,看时间差不多了,才起身去梳洗,换了套衣服,到楼下等。
许连城很准时,三点差五分钟车到了楼下。
桑晚拉开车门坐进去。
许连城看了她一眼,她穿得很普通,日常打扮,没戴什么首饰。
许连城问,“送你的项链呢?”
“收起来了。”桑晚说。
“太素了。”
桑晚,“那我回去换。”
“不用了。”许连城启动了车子,“反正你也不用见人。”
桑晚扭过头,并不搭腔。
应该说反正许家的人她都见过,何必盛装打扮,她所有的一切都来源许连城,穿得太华丽,戴得再贵重,许家心里都门清。
车开了一个小时,四点到了老宅。
许连城把车停好,抬腿往屋子里走,桑晚见他不说话,便停了下来,说,“我去旁边花房等你。”
昨天说好的,怕他奶奶见了生气。
许连城回头看她一眼,桑晚俏丽站着,衬着许家宅子里的秋菊,比花更动人。
但态度比玫瑰更刺人。
许连城扯唇,“去吧。”
桑晚转身就走。
花房里面养了许多娇贵的花,桑晚不喜欢许家,但是也觉得这花房很赏心悦目。
她走到旁边的沙发坐下。
花匠看了她进来,过来问她要不要给她上小点心和茶水。
桑晚摇头拒绝。
她不太清楚许连城要待多久,也不知道他回来做什么,没什么心情吃喝。
花房的气味浓郁,十多种香味混合在一起,让人不觉得腻,反而心情平和。
她来过许家几次,很少有心情平和的时候。
不过这地方再好,她也不喜欢,希望许连城快点走。
..........
许家客厅,许连城懒懒坐着。
“奶奶,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我等下就走。”
“急什么。”许老太太端庄坐着,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家里留不住你?”
“不是。”许连城如实答,“桑晚也来了,在外面等着。”
老太太抬眼,“她来了不进来?”
“怕你见了不高兴。”
“你们两个在一起,我一直都不高兴,见不见得到,反正人又不会消失。”
许连城闭口不言。
许老太太把茶杯放下,说,“前两天你生日,本来想让你回来吃顿饭,你又忙。”
许连城闻言不在意地一笑,“生日我又不过。”
他四岁生日的时候,许江鸣带了新人露面,正式宣告他有了二心,谭芸当夜收拾行李离开了家。
他的生日宴,父母分道扬镳,从此他提到生日就烦。
许老太太知道缘故,也不再多说,问,“阿芸还好吗?”
“嗯,还不错。”
他妈妈离开后去了美国,这么多年两地跑,他都陪着,这几年在美国那边认识了几个新朋友,回来的就少了。
许连城之前在美国谈生意,也一直陪着她。
许老太太颔首,“她还好就行。”又说,“我听说你在美国和姚家的一个女孩子走得很近。”
许连城闻言,一挑眉,带了些趣味。
“奶奶这么八卦。”
许老太太嗔他一眼,“你的事,我就算不想听,也有的是人说给我听。”
换言之,都是他惹的事。
许连城笑,“谁这么长舌头,我去找他算账,免得他来打扰你。”
“许沁,你去吧。”
许连城,“.......”
许沁是他二婶的女儿,他的堂姐,他可不敢。
“...姐也太闲了。”他说,“她两个孩子还不够她忙的。”
老太太闻言笑了笑,然后说,“她也是为你好。”
“她喜欢在外面玩,认识的朋友多,别人看到了说给她听,她当然要回来告诉我。”
“而且,你也不小了。”
刚过了二十九岁的生日,转眼就三十了。
许连城,“奶奶是什么意思?”
他不喜欢打哑谜。
许老太太,“前几天见了一个女孩子,觉得很好。”
许连城,“多好?”
“比桑晚好。”
许连城笑,“比桑晚好?那就不怎么样嘛。”
许老太太恼怒,“桑晚不怎么样,你还留了她这么久。”
许连城,“因为我也不怎么样。”
许老太太,“......”
许连城是被宠坏了,讲话完全没章法,外面都说他现在生意做得多大,许老太太觉得他是蒙祖上的荫,不然他这么个强调讲话做事,没被人打死都算轻的。
想到这个,她懒得跟他打嘴仗。
“你考虑考虑。”她说,“差不多也该收心了,你也不是十几二十岁,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总要结婚成家的。”
许连城没搭腔。
..........
花房里。
许沁提着一篮花进来,看到桑晚,她诧异地停了停,又很快带出笑脸,说,“桑晚来了。”
桑晚忙起身,“沁姐。”
“别这么客气,你坐,我把花放下就走。”她走到长桌,将东西放下,见桑晚还局促地站着,知道她不自在,便笑着说,“你跟连城一起来的?他人呢?”
“他在客厅。”
“见奶奶去了是吧?”许沁说,“应该是他生日没在家,奶奶喊他回来见一面,没什么大事。”
桑晚并不知道今天的目的,闻言点了点头。
许连城虽然不过生日,他身边的人总是关心他的,毕竟长了一岁,喊他回来跟他念叨两句也很正常。
许沁看了她一眼。
眼前的女孩跟初见的时候变了很多,以前她像一朵玫瑰花,带刺,现在依然美丽,却沉淀了,粉色玫瑰变成了红色。
想起她跟许连城之间发生的种种,许沁不自觉语气温和,“听说你现在在读书,什么时候毕业?”
桑晚,“明年。”
“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还没想好。”
许沁说,“自己有想做的事吗?你学的什么专业?”
桑晚摇头,“等毕业后再说,还要看情况。”
许连城会不会让她出来上班她还不知道,不过没关系,到时候她会争取。
许沁大概也想到了这层,顿了顿,说,“...要是到时候找不到好工作,可以来帮我,我这两年很忙。”
她做孩子图书,做得不认真,但到底是许家的人,生意一直有。
桑晚闻言心里一动。
如果她去帮许沁做事,许连城总会给几分面子,不会拒绝她。
这是条后路。
桑晚不自觉声音温暖,“多谢沁姐。”
“太客气了。”许沁摆摆手,不当回事。
两个人又说了会儿话,许沁说,“等下留下吃晚饭吗?”
桑晚,“要看连城的安排。”
许沁说,“那我去问问。”
桑晚点头。
许沁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桑晚不明所以。
许沁迟疑开口,“桑晚,连城过完生日,也二十九了,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他们在一起太久了,最近许连城在美国跟别的女孩子见面,禹城的一些八卦杂志上面,又有不少许连城与女明星出入的照片,看起来许连城像是对桑晚失去了兴趣。
许沁觉得也正常,毕竟十年了。
七年就有感情的痒了,更何况十年。
但她挺喜欢桑晚的,所以还是很关心她。
桑晚一开始没听懂,不过很快反应过来。
她说,“连城有好的安排,挺好的。”
许沁不信,“真的?”
桑晚淡淡一笑,“沁姐,我没必要说谎话。”
她的确是盼着许连城能有归宿。
许沁没再说什么,走了出去。
她走出花房,在鹅卵石小路尽头,碰到了许连城。
许连城独自站在一簇花丛后,吓了许沁一跳,“妈呀,你怎么在这?”
许连城笑出声,“我怎么不能在这?我又不是突然冒出来的,是姐你走路不看路。”
许沁白了他一眼,问,“你站在这干吗,怎么不进去,奶奶呢?”
“奶奶回房休息了,我打算走了。”
“这就走了?”许沁,“我还以为你们会留下吃饭呢。”
许连城双手插兜,很随意的样子,“改日吧。”
许沁看了眼他的背影,见他往花房去了,想张口问问他是不是交了女朋友,又觉得这事太隐私。
算了,许连城的感情又不会听别人的,她说了也没用。
..........
许连城到花房找到桑晚,两个人往停车场去。
许家花园里都是鹅卵石铺的石子路,许连城走在前面,桑晚跟在后面。
两个人都没说话。
上了车,一路开回去,许连城依旧没开口,桑晚自然也就闭口不言。
一路无话。
到了华府园,许连城把她放下。
然后一溜烟直接开走了。
没交代一句。
桑晚也没好奇心问,转身进了家门。
晚上十一点。
酒吧洗手间,桑晚靠在一边,听外面的人拿她当谈资。
“........三少今天身边坐着的人看到了吗?”
“看到了,就是她呀,那个三少宠得不得了的金丝雀,长得也不怎么样嘛。”
“听说跟了三少十年,十八岁就跟着了,十年的话,也二十八了,不该叫金丝雀,该叫老雀儿了吧。”
几人嬉笑。
“.......哎,其实人家有个别称?”
“什么什么,什么别称?”
“叫野雀。”
桑晚认得这个声音,是一个小模特,今晚对许连城最殷勤的一个。
“......知道这名头怎么来的吗?”小模特语气调侃,“但凡这种公子哥身边的人都是金丝雀,可只有她,十年了,还野性难驯,故作姿态,所以三少身边的人都说她是只野雀。”
“野雀?吊人胃口的手段吧,三少那种身份,我要是咬上了,我也不松嘴。”
“就是。”有人打趣,“野性难驯,别是床上野吧。”
随之便是一阵暧昧低笑。
桑晚就是在这个时候开门走出。
外面站了三四个年轻女孩子,正在补妆,背后说人被抓包,顿时没了声音。
桑晚倒是面不改色,走过去洗了手,抽了纸巾擦。
小模特忐忑,“桑小姐-”
桑晚从镜子里看她。
她很白,眼皮薄,俏丽可人,但看人很淡。
不太有温度。
小模特强笑,“.....我们开玩笑呢,桑小姐别介意。”
桑晚,“你看我笑了吗?”
小模特,“........”
她没想到桑晚这么不近人情。
但其实她一向如此,冷清寡淡,即便对着许连城,也很少有热情的时候。
对几个陌生人,更不会。
小模特脸色难看。
桑晚转身离开。
........
包厢里气氛正浓烈。
今天是季温州组局,为了给许连城过个好生日,他七七八八请了百十来号人,除了包厢,外面露台也全是人。
都是禹城说得上名头的姓。
桑晚回去的时候,许连城正独自坐在沙发上。
他不太爱热闹。
今天能来,纯纯是给季温州面子。
季温州他们正在掷骰子。
许连城坐在一边,他手里夹着根烟,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显出一丝放荡,暗色的灯光下,眉眼更加浓黑,抬眸看人的时候,有种隔岸观火的冷漠。
桑晚不得不承认,他有一张蛊惑众人的好皮相。
所以哪怕他脾气再坏,有这张脸,也多的是人前仆后继的往上扑。
她在门口多站了几秒。
许连城眼睛看过来,下巴微微一抬,示意她过来。
桑晚垂下眉,走过去坐下。
季温州笑着开口,“哎呀,桑晚你总算回来了,连城不玩,你玩不玩?”
桑晚摇头,“不了,你们玩吧。”
“怎么,怕输钱?”季温州说,“别怕啊,你输了算连城的,他肯定输得起。”又冲着许连城说,“对吧,连城。”
许连城嗤了声,声音不大不小,身边的人刚好都能听到。
他把烟叼在嘴巴里,没理会季温州,手空出来拂过桑晚的头顶,语气散漫,“累了?”
桑晚摇头。
“累了我们就回去。”许连城说。
桑晚,“还没切蛋糕。”
季温州接话,“对呀,蛋糕还没切呢,早着呢,你回去干什么,回去也无聊,难得出来放松,你这趟出国这么久,大家好久没聚了。”
许连城唔一声,跟季温州说,“那就切吧。”
他有些意兴阑珊,季温州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不想待了,忙起身招呼大家切蛋糕。
许连城和桑晚都没动,季温州代劳了。
他这人面子活,心思多,在哪儿都少不了热闹,打着为许连城庆生的招牌,纯纯是给自己找乐子。
热闹正酣,许连城起身拿了外套。
“走吧。”
他对接下来的节目不感兴趣,揽着桑晚的肩,很快走出了包厢。
上了车,许连城松开了她的手。
桑晚往旁边挪了挪,跟他隔开了一点距离,眼睛望向窗外。
车子是往华府园开,是许连城给她安排的住所。
最近她没回去过,他回来也没通知她,不然她会回去准备一下,不过许姨一直正常去,东西应该是不缺。
“在想什么?”
桑晚扭头望去,暗夜里许连城的眼眸浓黑一片,像是个黑洞,要把人吸进去。
“没什么。”她说,“在想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没说一声。”
“忙。”许连城开口,“就没来得及。”
他跟美国那边新谈了项目,最近半年一直两地跑,这次出差去了两个月,昨天刚回来。
许家规矩多,他刚回来首先是回家给他奶奶请安。
再之后,就被季温州抓到了聚会现场,连桑晚都是季温州通知的。
“最近还出去吗?”桑晚问。
许连城闻言噙着一点笑,语气漫不经心,“怎么,怕我回来?”
桑晚,“.........”
许连城,“怕也没用。”
他们在一起十年,但是桑晚依然不习惯许连城的喜怒无常。
“没这个意思。”桑晚语气没有明显起伏,“让你不高兴了,算我的错。”
“你的错?”许连城扭头望她,英俊的眼睛里带了点不太真心的笑意,“闹脾气?”
“没有。”
许连城笑了声,没再说,从口袋里掏了个东西递过去。
“什么?”
“自己看。”
桑晚打开,是一个项链。
她在他身边见了很多好东西,现在一眼就能识别这些东西的价值,这项链不算贵,但造型小巧。
“礼物。”许连城说,“正好看到了,觉得适合你。”
桑晚没说话。
今天是许连城的生日,按道理应该她准备,但她没弄。
倒不是忘了。
相反她记得。
毕竟跟了他这么多年,许连城的所有事她都一清二楚,她不准备礼物也不是故意的,而是不确定他回不回来。
他这半年忙的飞起,两个人见得不多。
何况许连城并不在乎生日这种东西。
她跟了他十年,他过生日没超过两次。
季温州突然安排的这一出,想必许连城之前也不知道,今晚能留到切蛋糕,的确是看在了两人多年的情分上。
要是旁人,许连城恐怕理都不会理。
许家三代从商,在禹城数一不二,许连城排第三,是家里最小的儿子,性子很霸道,也很嚣张。
他早年跟着母亲在国外,高中的时候回国,之后一直到大学,成长时间线零碎,跟禹城的很多人都谈不上有多深的私交。
所以旁人忌惮他怕他也怵他,知道他性情不定,也不敢擅作主张的拍他马屁。
像季温州这样,因为两家老一辈的交情,又家世相当,才随意了些。
“抱歉。”桑晚说,“生日礼物我过两天补给你。”
“免了。”许连城闭上眼,靠在了后座,“你的礼物我可不敢收。”
他语气半真半假,桑晚辨别不出来他是高兴还是生气。
许连城很少情绪外泄。
或者说他外泄的情绪,也很难让人看出真心还是空话。
桑晚没再多说。
她比以前乖觉了很多,不会再争锋相对的与他过不去。
所以那个小模特的话也不完全对。
她现在算不上是‘野雀’。
十年,再性烈的鸟儿也会被磨平野性,徒留低眉顺眼的软。
一个巴掌像是个句号。
空气里陷入很长时间的窒息。
桑晚握着拳头,浑身戒备,像是等着他来跟她算账。
许连城却倏而一笑。
他笑起来真的是好看极了,眼尾上弧,浓密的睫毛也随之弯折出一道浅痕,瞳孔印着水晶灯的光,像星星一般璀璨。
他说,“桑晚,你怎么这么大脾气。”
语气像是她在无理取闹。
桑晚抿着唇,不发一言,她知道还没完。
果然,下一秒,许连城就冷了脸。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躯贴近她,双手插兜,微微弯腰,凑到她面前。
桑晚也昂起脸。
许连城,“一巴掌够吗?”
他把另半张脸侧过来,“要再扇一次吗?”
桑晚盯着他,下一秒刷的抬手。
但这次巴掌没落下来,半空中被许连城稳稳捏住了手腕。
他的手很有力,牢牢钳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自己怀里一带,低头咬她的唇。
桑晚紧紧闭着嘴。
他撬不开她的嘴,双眸近距离地看着她,能看到她一脸的憎恶。
他眼睛里闪过极淡的一抹情绪,随后又放轻动作舔了舔她的唇,然后很自然地松开了她。
“.......不喜欢就算了。”他似乎轻笑了一声,“不用这么绷着,我又不会吃了你。”
桑晚不说话,抬手擦掉脸上的口水。
许连城拎起外套,往外走,“你睡吧。”
砰的声。
大门关上,房间里只剩下自己。
桑晚站在客厅,一瞬间以为刚刚是自己的臆想,但唇角残留的疼痛提醒她,不是做梦。
她慢吞吞地挪到沙发坐下。
茶几上是许姨今早刚摘下来的花,此刻还很娇艳,桑晚抬手握住瓶口,下一刻,一甩手将瓶子扔了出去。
一地碎片。
..........
许连城刚下了台阶,就听到了身后的响动。
他顿住脚,没有回头,手插在口袋里,静默了三秒钟又继续离开。
坐进车里降下车窗,晚风吹得浮躁的心降了温,许连城给自己点了根烟,烟雾缭绕里,他的视线落在前方虚的一个点,并没有特别的聚焦,像在思考也像在发呆。
不过时间并不长,大概一分钟,他就回过了神,舌头顶了顶腮帮。
桑晚是下了死力,不知道这会子有没有留印子。
不过留印子他也不怕,他不会因为被女人打了一巴掌就觉得不能见人,换言之,就算他顶着一脸血,别人见了也只会害怕而不敢看笑话。
不过心情不爽,需要找个纾解的地方。
他摸出了手机,电话嘟嘟几声被接通,季温州的声音永远充满激情,“连城?”
“在哪?”
“喝酒。”季温州笑,“怎么,你要来?不是说回去陪桑晚-”
啪,许连城挂了电话,没听他的废话。
他很快发动车子离开。
既然他招人烦,那自然有地方欢迎他。
他不上赶着招人嫌。
......
许连城这一走又是好几天没回来。
桑晚在手机上刷到了他的新闻,就这么几天,他身边的人又换了一个,从原来的女明星变成了一个新晋小花。两个人出去吃饭被拍到了,小花身上的衣服就是那天文白取的那件。
她手指一抬,将界面划了过去。
许连城不回来,她日子照过,这天刚上完课,闻俏给她打电话,要来找她。
桑晚,“那你来学校找我吧,我在上课。”
闻俏倒是无所谓哪儿,答应了声,很快开车过来。
两个人就在学校找了个咖啡店,正是中午,店里没什么人,闻俏刚坐下,外面正好进来几个女生,里面有金乔乔。
金乔乔看到她,当即翻了个白眼,说了句,“晦气。”
“咱们换个地方吧,这地不干净了。”说着对着桑晚的方向努了努嘴,几个人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意,簇拥着离开。
桑晚面不改色,低头搅拌咖啡。
闻俏不明所以,看了看对方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桑晚,慢半拍地反应过来,顿时气结,“-不是,那丫头是对着你嘴巴里不干不净吗?”
说着就一骨碌站起来,撸袖子要追上去跟她理论理论。
桑晚忙拉住了她,“犯不着,赶紧坐吧。”
闻俏被她阻拦,仍然愤愤不平,“她谁啊?”
“学校的一个学生,算是我的学妹。”
“你的学妹?”闻俏不可思议,“你要不说,我还以为是你的情敌,你怎么得罪她了?”
说起来,也算情敌,不过桑晚不想再提这个事,岔开了话题。
闻俏转而问她下周有没有事。
“应该没事,怎么了?”
闻俏,“冯太太过生日,让我过去,我推不掉,不想一个人去。”
提到冯太太,桑晚就明白了。
冯唐就是大学和闻俏相亲的那个,但当时桑晚代劳了,他们没见到,后来还是在两家家长的安排下见了面,不过他们彼此没看上,这事就过了。
可这么多年,她跟冯唐两个人都单着,两家家长又开始撮合他们。
闻俏并不喜欢冯唐,但是冯家和闻家的生意有许多交集,两家如果联姻,是双赢,所以这个情况下,她本人的意愿并不重要。
桑晚了解她的为难,问,“周几?”
“下周五,你有课吗?”
“没有。”桑晚说,“不过我要先问一下。”
问谁,不言而喻,闻俏翻了个白眼,嘴里絮絮叨叨。
桑晚没多解释,开口,“那我去打个电话。”
冯家也是圈子里的人,她去冯家的宴席不跟许连城打个招呼,事后不好交代。
她走到旁边拨通电话。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嘟,被直接挂断。
桑晚......
许连城这个态度,大概也说明暂时不想见她,可能短期内也不会回家。
她没有再打。
回到位子坐下,闻俏问,“怎样,答应了吗?”
“嗯。”桑晚抬眸,“我陪你去。”
闻俏立刻就呜呼一声,“那到时候我早点去找你,我们一起去做妆造选衣服。”
桑晚说,“既然你不想被冯太太看中,怎么每次还要特意选衣服?”
“那怎么一样。”闻俏说,“我自己要好看,那是告诉别人我就是这么好看,跟冯唐没半点关系。”
“再说了,我要是打扮得差一点,肯定会被冯媛笑话,我输不起。”
冯媛是冯唐的妹妹,跟闻俏不太对付。
准确地说,跟桑晚不太对付。
冯媛喜欢许连城。
许连城出差回来休息了一天,之后又开始忙了。
华府园那边她搬了回来,但许连城却接连两天夜不归宿。
他的行踪一向没交待,桑晚也不会多问,正常过自己的日子。
张老师给她发信息,问她讲座来不来。
周末无事,她便去了。
她学习成绩一向好,研究生跟了个厉害的导师,要毕业成果。
到了礼堂,张老师老远看到她,冲她招手。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抱歉,堵车。”桑晚在位子坐下。
“没事,刚开始。”
桑晚嗯一声,认真听讲。
讲座一个半小时,到了提问环节,桑晚就走了。
张老师跟着一起出来了。
“......到午饭时间了,要么一起吃顿饭?”
桑晚看了他一眼。
她不至于眼瞎得看不出别人是什么意思。
她从大学的时候就很多人追,长得漂亮,气质清冷,学习优秀,可惜中途退了学,留下一段传说。
她以前的学校至今论坛还挂着她的讨论帖。
但她天生性格偏冷,很难对人热情。
她这辈子唯一一次好心,就是给了许连城,但许连城回报给她的是地狱。
于是她从此对心软避如蛇蝎。
“不了。”她从包里掏了盒巧克力,“我回去还有事,今天麻烦张老师你了,这盒巧克力送你,当谢礼。”
“这......”张老师有点没想到,“不用客气。”
“应该的。”桑晚将东西塞他手里,“那我走了。”
张老师反应不过来,见她走了,忙紧追两步,“桑晚等等-”
桑晚停下脚步。
但她停下不是因为张老师,而是面前走过来的那个女孩。
是那晚那个小模特。
桑晚眉头一皱,没想到这么巧。
小模特也看到了她,诧异地看了眼,确认没看错人,走过来不太真诚地笑了笑,“-桑小姐?”
又看了眼跟着过来的张老师,开口,“张老师,你也在啊。”
张老师,“金乔乔,你终于露面了,我给你打了多少次电话,你现在才回来?!”
金乔乔拱手,“对不起啊张老师,我很忙。”
“你忙什么?”
“忙着赚钱啊。”金乔乔看向桑晚,“对吧,桑小姐,你知道我的。”
桑晚,“我不知道。”
金乔乔,“你-!”
桑晚清白的眼睛盯着她,反问,“我什么?”
“......”金乔乔莫名有些惧,又不服气地挺胸,“你狂什么狂,别以为你攀上许连城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以为跟的时间久就有什么不一样,人家照样左拥右抱,你算个屁。”
桑晚并不动怒。
许连城身边莺莺燕燕从不少,她也只是其中一个,从不随意抬高自己的位子。
张老师呵斥,“金乔乔,你胡说什么呢?”
“我哪有。”金乔乔嘟着嘴,“不信你问她,张老师,我可没有胡说,桑小姐来头可不小呢,禹城许家三少的金-”
“啪”
桑晚双手抬高在她面前上下一拍,啪的一巴掌。
声音有点大,吓得金乔乔往后退了一大步,“你干什么?!”
“舌头那么长。”桑晚语气平常,“你费心想钻进去的那个圈子,最讨厌的就是长舌妇,你最好改改。”
金乔乔脸色发胀,“你-!”
桑晚没再理她,对张老师点了点头,打算离开。
金乔乔在她身后气急败坏,“别怪我没告诉你,许连城他们今晚在星河酒吧寻欢作乐,你要是赶得及,说不准还能捡个剩下的。”
桑晚没回头。
她有点烦。
学校是她难得的清静地,她不想碰到和许连城有关的任何人。
但现在也泡汤了。
..........
今晚照样是季温州做东。
他新交了个女朋友,今天是在一起满七天,两个人办了个纪念日。
舞池灯光摇曳,暧昧与红酒滋生嬉笑怒骂。
季温州提着酒杯,和新女朋友吻得难舍难分,周边围了一大圈叫好的人。
许连城独自坐在一边。
他长腿随意抻着,手里也拿了个酒杯,眼睛看着季温州胡闹,没什么表情。
季温州说有大事,要他务必来。
他没想到所谓的大事就是寻欢作乐。
有点无聊。
他低头拨弄开手机,界面除了一些工作邮件,并没有其他人的信息。
他啪地又合上了。
有人走过来,靠在他身上,娇滴滴地开口,“三少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许连城眼低垂,看着攀附在自己肩膀的那只手。
娇嫩雪白,是一双保养得很好的手,和她的主人一样,透着一股含苞待放成熟的韵味。
许连城饮了一口酒,没说话。
暗色的灯光下,他昂起的喉结明显,带着野性的侵略感,让人有点唇干舌燥。
女人舔了舔唇,凑到他耳边,“三少怎么不说话?”
“你认识我?”
“当然。”女人笑道,“禹城怎么会有人不认识三少。”
许连城哦了一声,眉眼似笑非笑,“你既然认识我,不知道我的规矩?”
女人一僵。
许连城语冷,“滚。”
女人脸色一白,忙说了句对不起,转身溜了。
季温州嘿嘿笑,凑过来,“这么大火气。”
许连城,“你也是欠抽了。”
“别啊。”季温州说,“我这不是为你好,你说你一出差就几个月半年的,美国那地方你肯定也不会好好玩,我是想让你放松放松。”
“轮得到你。”
“得。”季温州说,“我是好心变成驴肝肺,你不喜欢算。”
许连城没说话。
季温州看不出他喜欢不喜欢。
说喜欢,没让人陪,说不喜欢,也没立刻抬脚就走。
季温州,“要么我叫桑晚来?”
许连城眼眸一掀。
季温州莫名一寒,“......怎......怎么?”
许连城,“离她远点。”
季温州,“...........”
他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心想许连城还是这么小气,不过是打过一次电话,他就这么记着。
“行行行,知道你心眼小,不过你是真喜欢桑晚啊,多少年了,还不腻,干脆你们结婚算了。”
许连城听完笑出来,“结婚?”语气不阴不阳。
季温州,“.........”
他就知道自己说了蠢话了。
许家门第,禹城多少人巴结着,桑晚可不够格。
而且桑晚早年那性子要命得很,把许家从上到下都得罪过,尤其是许老太太,气得砸了客厅的一套古董水晶杯。
许连城可以跟任何人结婚,唯独桑晚,大概率是被三振出局。
“也是。”他生硬地转移话题,跟许连城碰杯,“今朝有酒今朝醉,结婚这事多没劲啊。”
“咱们应该再快活两年。”
许连城没应声,抿了口酒,嘴角扯了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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