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映晚承慎的其他类型小说《和嫡姐换子后,我养成了状元郎陈映晚承慎全局》,由网络作家“超无敌魔法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陈映晚摇头:“没,我们上午在开垄呢。”“你们?”周逢礼貌地往屋里看了一眼,没看到人,才后知后觉陈映晚说的是佑景。陈映晚一副骄傲的模样:“佑景如今也能干活了,干得很好呢。”周逢想笑出来又怕不礼貌,只能憋着笑。“周大哥你不信?”“你看那半边,都是佑景撒的种子、铺的土。”和小伙伴蹦跳着路过的佑景听到这话立马停了下来,挺着小胸脯点头:“对、都是我干的!”“周叔,你看怎么样?”周逢哈哈大笑,伸出手拍了拍佑景的肩膀:“不错、真是不错!”俊山也停了下来:“我在家也帮我爹扛木头,爹,你说对不对?”周逢笑着锤了一下自家儿子:“哪儿都有你,快去玩吧,我和你陈姨有些话说。”陈映晚听出来的周逢的话外之音,按理说他们之间没什么话是非要背着孩子说的。不过既然周...
《和嫡姐换子后,我养成了状元郎陈映晚承慎全局》精彩片段
陈映晚摇头:“没,我们上午在开垄呢。”
“你们?”周逢礼貌地往屋里看了一眼,没看到人,才后知后觉陈映晚说的是佑景。
陈映晚一副骄傲的模样:“佑景如今也能干活了,干得很好呢。”
周逢想笑出来又怕不礼貌,只能憋着笑。
“周大哥你不信?”
“你看那半边,都是佑景撒的种子、铺的土。”
和小伙伴蹦跳着路过的佑景听到这话立马停了下来,挺着小胸脯点头:“对、都是我干的!”
“周叔,你看怎么样?”
周逢哈哈大笑,伸出手拍了拍佑景的肩膀:“不错、真是不错!”
俊山也停了下来:“我在家也帮我爹扛木头,爹,你说对不对?”
周逢笑着锤了一下自家儿子:“哪儿都有你,快去玩吧,我和你陈姨有些话说。”
陈映晚听出来的周逢的话外之音,按理说他们之间没什么话是非要背着孩子说的。
不过既然周逢开口了,陈映晚也自然会意。
等两个孩子跑远,陈映晚才问周逢:“周大哥有话要同我说?”
周逢把木床摆好,直起身拍去手上的灰尘,又干笑两声:“是这样,今天我家不是来了个客吗?他是我铺子里的木匠。”
“他叫崔桦平,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陈映晚一愣。
她当然听说过,这个人上辈子还和她姐姐有很大关系呢!
见陈映晚认得,周逢才继续干咳两声:“我料想你也听过,想来你姐姐跟你提起过他吧?”
“本来这话不该我来问的,可他求到我头上了,我实在不好意思拒绝。”
“你应当知道,你姐姐和崔桦平从前有些交情,这两年更是来往不少,但是前两天不知怎么了,你姐姐突然就不理会崔桦平了。”
“崔桦平去了陈家两次,都吃了闭门羹,他本来都备好了聘礼想着下半年提亲,结果现在......”
周逢叹了口气:“昨日你一进铺子里,崔桦平就认出你是玉姐儿的妹妹,又听我说今日要上门送货,所以特意求我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映晚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个崔桦平就是她上辈子的姐夫,陈晓玉的夫君。
上辈子两人互相喜欢,后来陈晓玉带了个拖油瓶,崔桦平也不介意,按照日子上门提亲,本该在今年成亲。
两人后来还生了一儿一女。
可惜陈晓玉重男轻女,女儿被陈晓玉收了一笔钱“嫁”出去了。
崔桦平死得早,儿子被教养歪了,无法无天没有人管得了。
后来儿子和陈晓玉吵起来,一气之下将陈晓玉赶出了家,不认她这个娘亲了。
如果不是后来佑景心软、看陈晓玉可怜把她接到了自己家,只怕陈晓玉会曝尸街头。
可就这样,陈晓玉还到处说亲儿子好、又诋毁佑景不安好心,成天让自己吃糠咽菜。
如今重生回来,陈晓玉抢先养了承慎,目的自然是十几年后的诰命夫人,怎么可能还愿意跟一个普通平庸的木匠牵扯不清?
陈映晚沉思片刻道:“周大哥,这事我恐怕帮不了。”
“这本是个小事儿,只可惜如今我和陈晓玉话不投机半句多,关系远没有其他人家姊妹那么好,崔桦平的事情她也从未跟我说过。”
周逢明白了,叹口气道:“好,我知道该怎么回他了。”
“可惜,他对你姐姐是真的上了心思,今日去我家哭得那叫一个惨。还说你姐姐落水后他去看过,那时两人还聊得很好,你姐姐还问他要了什么图纸......”
陈映晚打断周逢的话:“周大哥,你说什么图纸?”
周逢也顿住了,思索片刻:“好像是什么......轮椅的图纸。”
“崔桦平家中老人腿脚不便,坐的轮椅也不方便出行,他研究了三年做出了一张图纸,似乎能让轮椅多一些功能,坐得更舒服,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
周逢想了想:“你的意思是,陈晓玉拿了那图纸?”
他不甚在意地笑笑:“一张轮椅图纸能有什么用?”
陈映晚也不确定,但陈晓玉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人,肯定不会做无用功的事。
周逢把东西摆到合适的位置就准备走了,喊了一声俊山让他回车上。
佑景见他们要走,立刻跑回屋里拿了两只山梨。
“周叔、俊山,给你们吃梨!”
佑景没忘记第一次见面说要请周逢吃梨,周逢高兴地捏捏他的小脸:“好,谢谢佑景。”
俊山依依不舍:“佑景,明天你能去我家找我玩吗?”
佑景看了娘亲一眼,陈映晚笑道:“明天怕是不行,我得出门。”
俊山顿时失落万分。
周逢道:“明日你要去镇上?刚好我要把牛车赶回铺子,不如我带你一程吧?”
能省下一笔坐车的钱,陈映晚当然愿意。
佑景也不舍地拉着俊山的手:“过两天我肯定去找你玩,你等着我。”
俊山这才跟周逢上了牛车。
母子俩站在门口目送牛车远去。
吃过晚饭,天有些凉,陈映晚在集上给佑景买的衣服昨天洗好、今天晾干了刚好能给佑景穿上。
今日木床也到了,铺上新的被褥,佑景换上了新里衣就钻进了被窝里。
“冷不冷?”陈映晚给他掖好被角。
佑景摇摇头:“可暖和了!娘亲你也快进被窝里,别冻着了!”
第二天一早,陈映晚给佑景穿上新衣服,自己也准备妥当、提着篮子往周逢家去。
刚敲两声门,里面便有妇人应了一声:“来啦!”
门被从里拉开半扇门,妇人年方二十出头,眼睛和头发都黑亮,利落地完成一个干净的发髻,袖子都用襻膊束起来方便干活。
“哎呀,是映晚和佑景吧?”妇人看清了人,将门大开,亲热地揽着陈映晚的胳膊邀她进门。
“我叫秦素问,你喊我嫂子就行!”
陈映晚忙喊了一声嫂子。
“俊山念叨一晚上了,今早醒了就一个劲儿问我佑景什么时候来。”
秦素问蹲下身与佑景平视,笑眯眯地问他饿不饿,又自顾自地往他怀里塞了一个烤红薯。
“来,今早刚烤的,特别甜呢。”
佑景第一次面对这么热情的姨娘,反而不好意思起来:“谢谢婶娘。”
秦素问朝屋里喊了一声,叫来俊山。
俊山拉着佑景的胳膊:“走,我带你出去玩。”
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陈映晚看了眼天色不早,便让佑景不要乱跑了。
陈映晚又跟秦素问聊了几句,周逢收拾妥当从屋里出来,三人作伴一起坐牛车往镇上去,下车后分赴目的地。
陈映晚找到李婶家时已经午时,整了整衣衫,敲两下门,里面没人应声。
她再次抬手,还没敲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惊喜呼喊:“是映晚吗?”
陆殷辞垂眸望着手边的杯子,指腹轻轻划过杯身:“孙儿以为,一视同仁便好。”
老夫人长长叹了一口气。
“惠王当初送信来,只说孩子送到了怀州,若是有缘碰上,托我们照顾一二。”
“谁曾想会这么巧,真的碰上了。”
“幸而荛哥儿父母路过,把荛哥儿寄养下来,咱们也好有个正当理由留那两个孩子在府上。”
陆殷辞声音没什么起伏:“今早舅舅差人递消息来,说惠王元气大伤、恐不能再辅佐皇帝。”
老夫人猛地睁眼,苍老的眼里写满警惕:“京城之中,纷扰已持续三月有余。惠王若是落败,这两个孩子只怕也留不得。”
陆殷辞摇摇头,眼神深邃:“孙儿以为......惠王不见得彻底落败。”
“凭他的实力,只要有一线生机,便可死灰复燃。”
“少则三四年,至多十余年......祖母,这两个孩子便是最好的筹码,无论惠王最后是胜是败,我们镇北侯府都能再立辉煌几十年。”
老夫人会意,缓缓点头:“辞哥儿考虑周全,祖母明白。”
谈完正事,老夫人松懈下来,身子也不挺得那么直了,靠在椅背上叹息:“只是那两个小姑娘,年纪轻轻就要带个孩子,实在不容易。”
老夫人顿了顿,斜眼戏谑道:“你若能看上一个,娶回家做侧室就好了。”
“那两个姑娘长得都不错。姐姐有些急功近利,但在不知道承慎身份的情况下还能对承慎极好,想来心地也坏不到哪里去。”
“妹妹要更聪明些,做事也老成,跟你有些相似,不过你们两个在一起只怕要死气沉沉一辈子......”
陆殷辞扯了扯嘴角,尽显无奈:“祖母,不要再提了。”
“往后也不必对她们有什么特殊,奖罚都与旁人一样,到时候就算惠王败了......我们不曾照拂,更好摘脱些。”
陈映晚领到了八钱银子的赏钱,外加一匹粗布。
这不是一笔小数目,送李婶回家时陈映晚硬是塞给了李婶五钱银子。
李婶自然不肯要。
陈映晚佯装生气:“李婶不要,便是跟我见外了。”
“不让我孝敬您,我可就不给您当干女儿了。”
李婶被哄的直乐,只好收下。
“你每天早上带孩子来,午时一过就能走,三天一休。”
“工食银是每月一两三钱,打今天开始算的,下月这时候便发到你手里了。”
所谓工食银即包括食材在内的月薪,但陆府另有李婶这样负责食材的采买,也就是说这一两三钱全是陈映晚的工钱。
陈映晚谢过了李婶,又状似为难地开口道:“李婶,有一件事我想问问您......今日连翘姑娘带我去见老夫人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将我留在了外面。”
“我年纪小,也不知道是哪里没做好得罪了她,李婶您见多识广,能不能帮我想想是哪里不对?”
李婶听了这话先是一愣,沉吟片刻才道:“连翘是老夫人身边最得脸的丫鬟,又正值妙龄,难免心高气傲。”
“前些日子我听人说,老夫人有想把连翘赏给大爷的意思,许是因为这个对你不大喜欢。”
陈映晚别的不说,脸和身段都是挑不出毛病的,连翘自然怕自己被比了下去。
“不过你留在陆府乃是老夫人的意思,如今佑景又要给荛哥儿伴读,谅她也不敢再故意为难你。”
“不过陆府人多水深,难免有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我这般,往后我不能时时刻刻照看着你,你一个人千万要小心行事,多思少说。”
李婶难得严肃,她低头看了看佑景,轻叹一声:“咱们都是家中有小的,凡事能忍便忍一下,全当是为了孩子吧。”
陈映晚心中触动,上辈子她为了多挣些银子给承慎看病,也没少在外面吃苦头,遭人打骂嘲讽都是常事。
每次她都想狠下心来撂挑子不干,可想到忍一忍就能多挣一笔银子、让承慎早些好起来,她就觉得一切值得。
众生皆苦,她和李婶这样从最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更是如此。
“李婶,我记住了。”陈映晚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李婶留两人在家用晚饭,陈映晚以要赶车为由婉拒了。
往后三日一休,一个月二十日都要乘车。
陈映晚带着佑景去铺子里寻周逢,恰好周逢准备回家,能捎上两人。
路上陈映晚提出要给周逢些辛苦费,往后坐他车的日子怕是少不了,总不能一直不花银子。
周逢推脱了两句,便也点头了。
只是他并不是每天都赶牛车回家,有时候要外出,有时候要留在铺子里。
两人便商量好,每月结一次车钱,皆大欢喜。
另一边,陈晓玉去老夫人院里接承慎时,并不知道陈映晚方才来过。
直到出府前陈晓玉路过厨房,碰巧听到新来的厨娘名字叫“陈映晚”,顿时愣在了原地。
她还抱着或许是重名的侥幸拦下了说话的下人,而对方再三肯定就是一个十六岁、还带着儿子的姑娘。
陈晓玉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陈晓玉几欲咬碎了牙:“她为什么也能进陆府?”
难不成......陈映晚真的和自己一样,也是重生回来的!?
“是我帮她的。”承慎忽然开口。
陈晓玉一顿,猛地低下头:“你说什么!”
承慎抬眸与她对视:“今日我在老夫人院里见到了她,就替她说了两句话。”
“她作为厨娘留在了陆府,佑景则和我一样,给荛哥儿做伴读。”
陈晓玉张了张嘴,面目表情狰狞几次想要训斥承慎,可到底没敢真的这么做。
她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温柔,可却压抑不住怒火,声音扭曲得十分诡异:“承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陈映晚就是个贱人,佑景更是个废物,凭什么能和你、和咱们站在一样的位置上!”
她好不容易骗走了崔桦平的图纸、又用这张图纸敲开了陆府的大门。
上辈子崔桦平靠一系列改良图纸挣到了一大笔银子,她自然也能。
而且她上辈子和崔桦平成亲后,慢慢接触到一些木匠的技艺,都记在了心里,如今她动手给陆府的大少爷改良轮椅也并不怯场。
但她留了个心眼,每次只改造一部分,为的就是自己能一直得到陆府这棵大树的庇护。
可陈映晚凭什么能毫不费力地和她站在同样的位置上?
还有那个废物崽子蠢钝如猪,上辈子一天学都没上过,这辈子又凭什么和承慎一样有读书的资格!
她愤恨着,忽然又听承慎道:
“若没有佑景做比较,我的聪明又何以显得?”
“想必是在外面瞧见了别人吃桂花酥酪,被勾起了馋虫,回家来才匆匆要吃桂花酥酪的。”
“现在外面又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二爷瞧见的桂花酥酪大抵是冰的,匆匆回来,肯定想着这一口。”
“所以咱们先送去糖蒸酥酪,一冰一热任二爷选,我猜二爷会选冰酥酪。”
“等过会儿桂花到了,再做两碗桂花的,呈过去只说桂花需要现用蜜腌过才好吃,也能解释为何耽搁了时辰。”
听着陈映晚娓娓而谈,李婶的眼睛渐渐发亮,“好,就按你说的这么办。”
她转头又朝两名厨娘催促:“还等什么,先做糖蒸酥酪!”
厨娘们立刻忙了起来。
虽然没人给陈映晚安排活,她也没闲着,在旁挑了两套青翠色的碗碟递过去:“天热气闷,用这套正好。”
厨娘抬眸看了陈映晚,迅速接了过去。
两碗糖蒸酥酪做好,李婶立刻差人送了过去。
丫鬟耽搁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捧着一个空碗,笑眯眯道:“二爷挑了冰酥酪,几口就吃干净了,还要再来一碗,不许放桂花。”
厨房众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一直没敢说话的几名厨娘此时也围了上来:“李嬷嬷,这是谁家的姑娘?脑子转得倒快,多亏有她了。”
“这孩子也懂事,方才是不是他也出了主意?”
李婶笑而不语。
“姐姐们不骂我们多管闲事才好。”陈映晚挽住李婶的手臂,浅浅笑道,“我们不过一点小聪明罢了,若不是今天李婶带我进来,我和我儿子这辈子都碰不上这场面呢。”
李婶这才悠悠开口:“这是陈映晚,我半个干女儿。”
“听说老太太屋里缺厨娘,我想着让她来试试。”
一个身材丰腴的妇人一拍手,爽朗笑道:“这不巧了?映晚,我专负责老夫人的膳食,晚膳你炒一道菜试试。”
这位妇人方才第一个围上来示好,正巧是负责老夫人膳食的。
陈映晚看了李婶一眼,见后者笑着点头,她才跟对方过去。
“你叫我马嬷嬷吧,我在侯府待了二十多年,打从进府就负责老夫人的一日三餐。”马嬷嬷比李婶还热情,拉着她的手就教她干活。
隔两个灶台的厨娘比马嬷嬷年轻些,一直不冷不热地站在一旁打量陈映晚。
这视线实在难以忽略,陈映晚不得不回看过去。
然而人家对上她的视线,竟冷哼一声转头走开了。
“映晚,你别往心里去。她是负责大爷膳食的厨娘,仗着儿子给大爷做过伴读,尾巴快翘到天上去了,她这人最是刻薄!”马嬷嬷扯了扯陈映晚的袖子,低声吐槽。
说到“刻薄”二字,马嬷嬷的脸还扭曲了一瞬。
“往后你只管跟着我做,她若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替你做主。”马嬷嬷再次扬起热切的笑容,亲昵地握了握陈映晚的手。
陈映晚只听话点头:“好。”
跟着马嬷嬷熟悉了灶台,陈映晚开始做起准备。
生命最后几年,她是很少摸到灶台的,尤其在惠王去世后,她没有了做菜的理由,便被承慎拘在院子里。
下厨做菜?厨娘可以做、主中馈的主母也可以做,但她一个有名无实的养母却不必做。
承慎不愿见她,府上的下人仆从也只会永远恭恭敬敬地听她说话,然后拒绝她的一切要求。
哪怕出院走走都不行,更别提走到厨房。
陈映晚是喜欢做菜的,所谓民以食为天,是人都要吃饭,陈映晚觉得自己的活计还是很重要的。
而做饭的人最大的快乐就是看到吃饭的人高兴,她当厨娘的那些年,每次得到主人家的赏钱都很高兴,不只为了银子,更是为了自己的手艺得到了认可。
上辈子承慎连她最后一个爱好都要剥夺,可想而知有多厌恶她了。
如今重新拿起锅铲站在灶台面前,陈映晚只觉得一切熟悉又陌生。
陈映晚沉思着,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
“叮!幼崽智+1,奖励积分5点!”
陈映晚不由勾起嘴角,心情好了起来。
看来刚才发生的事情对佑景产生了正面影响。
一个时辰后,马嬷嬷便招呼陈映晚和周围的两名厨娘开始做晚膳了。
老夫人晚膳若无特殊要求,是四热菜两凉菜一份汤,两位少爷每月陪老夫人用膳二十日,其余留在自己院里用膳,少爷陪膳时每人多加两道菜、一道甜品。
今天据说大少爷陪老夫人用膳了,按理说要多加一冷一热和甜品。
但不知怎么,今晚加了四道菜。
陈映晚先是问了老夫人的喜好,得知老夫人喜欢椒麻,便做了一道自己比较擅长的椒麻鸡肉,鸡肉外点缀嫩绿的叶菜摆盘。
“大少爷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但有不喜欢的——各类的鱼、豆子做的菜、牛奶羊奶都不吃。”
“蔬菜倒是不挑剔——哦有一点,蒜薹蒜苗都是不吃的,平日炒菜爆锅时蒜也不能放,否则大少爷一口不动。”
居然这么挑食?
陈映晚一边听一边记下,做了一盘白切鸡。
少量姜葱挤出汁水和醋、盐、酱油搅和在一起,最后尝试着放糖中和姜葱的辛辣,又清凉又开胃。
晚膳很快呈了上去,没一会儿就有位高挑清秀的大丫鬟寻过来了:“哪个是新来的厨娘?老夫人要见一见。”
其实新招厨娘这等事本来不必见过老夫人的,只需要跟管家说一声、再由管家每日汇报时禀给老夫人就是。
但老夫人闲在府里无聊,这两天又特别说想吃点新鲜的,所以对新来的厨娘格外注意,这才召陈映晚去见一见。
李婶连忙上前:“连翘姑娘,老夫人可有说那两道菜怎么样?”
连翘笑得很淡:“老夫人说不错,不过大少爷没动那道白切鸡,想来是很不喜欢。”
李婶扭头叫陈映晚过来,又朝连翘讨好地笑道:
“连翘姑娘,她年纪小没什么见识,到时候又哪里说得不对做得不妥的地方,你发发善心帮一把,我老婆子记你这个情。”
连翘很轻地“嗯”了一声,上下打量陈映晚一眼,转身就走。
陈映晚将佑景托付给李婶,跟上连翘。
不知道是不是陈映晚的错觉,她总觉得连翘看她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子敌意。
这份敌意在半炷香后终于落到了实处。
连翘一路无言在前面领路,步子飞快地带她到了老太太院里。
一进院就看到一群丫鬟在摆盆景,有矮树修竹菊花,一个扎着双丫髻系着红发带的小丫鬟捧着一盆开得正盛的金菊跑了过来,邀功般递到连翘面前:“连翘姐姐,这是最好看的一盆,我等着你回来呢。”
连翘轻飘飘地瞥了小丫鬟一眼,接过了金菊,一声不吭地往屋里走。
直到掀开主屋薄帘,连翘才一改方才的淡漠,换上一副讨喜的笑容:“老夫人,这盆菊花是奴婢亲手挑出来的,最最好看的一盆,您看摆在哪儿合适?”
陈映晚跟着进去,屋里的温度是最舒服的,贴身里衣再套一件轻巧的薄外衣,刚好不冷不热。
连翘绕过东侧一架一人多高的绿紫彩玉雕花屏风,热情讨好地与老夫人说话,留着陈映晚一人站在了屏风外,也没交代她该怎么做。
得亏陈映晚有府上生活的经验,没有贸然跟着连翘进去。
陈映晚听着里面说话,除了老夫人和连翘,似乎还有两道童音。
此时从外走进一个小丫鬟来换茶水。
屏风后也传来一阵脚步声:“承慎哥哥,你来追我!”
等到陈映晚带着佑景赶到村口时,驴车已经坐上了两个人,而且是陈映晚最不想看见的两个人。
陈晓玉看到他们,不屑地哼了一声:“你们也有银子坐车?”
佑景害怕陈晓玉,下意识往娘亲身后藏。
陈映晚轻轻搂住他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怕,又抬眼看向陈晓玉:“怎么,我坐车还要向你请示?”
赶车的人不在这儿,两人也不必维持表面和谐。
陈晓玉想起陈映晚从陈家拿走的那些东西,心里就生气,冷嘲热讽道:“你不是从家里偷了那么些东西走吗?还去集市做什么?”
陈映晚不理她,抱起佑景坐到了两人对面距离最远的地方。
陈晓玉的火气无处发泄,不依不饶道:“你有本事这辈子都别回陈家、别拿陈家的东西!那三只鸡鸭本是给慎哥儿补身体的,你也好意思拿走,也不怕穿肠烂肚!”
陈映晚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陈晓玉更生气了,刚想继续咒骂,只听身边传来一声冷冰冰没有起伏的童音:“好吵。”
陈晓玉扭头看过去,只见承慎冷着一张小脸,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
但陈晓玉知道承慎是在说她。
她顿时噤声,攥紧了拳头,手心渗出的汗浸湿了手帕。
她自己也搞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三岁半的孩子会有这般威压。
有时候陈晓玉甚至会把承慎幻视成上辈子那个手眼通天的摄政王。
当年她去见摄政王时,对方就是用这种眼神盯着她,冷漠、多疑、蔑视,周遭的气压让陈晓玉抬不起头喘不过气。
可现在承慎还只是一个三岁半的小孩子,怎么会有十六年后那般的气场?
陈晓玉只好把一切归结于自己太过害怕上辈子的摄政王,以至于在不满四岁的承慎面前也唯唯诺诺。
不过她转念又想到上辈子陈映晚成为诰命夫人后的排场——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所有命妇都对陈映晚毕恭毕敬,甚至还差点成了惠王妃!
攀求富贵的心到底战胜了对摄政王的恐惧。
这次承慎的娘亲换成了她,只要她对承慎好,承慎长大后,原本属于陈映晚的一切都会变成她的。
想到天人之姿的惠王,想到正一品的诰命,她心里就按捺不住狂喜。
一切担惊受怕和辛苦都值得。
陈晓玉冷静下来,又看了一眼陈映晚身边的佑景,心中嗤笑。
无论如何,教养未来的摄政王,可比养一个废物强多了。
上辈子佑景就是个再平庸不过的废物,努力了十几年,最后也只是一个杂货铺掌柜。
当年她的亲生儿子将她赶出门后,佑景确实将她接了过去、不计前嫌地好生伺候。
可粗茶淡饭怎么能和王府的珍馐美味相比?
一个杂货铺掌柜的老娘又如何与诰命夫人的身份相提并论?
“佑景,别理蠢货。”
见佑景怯怯地看着陈晓玉,陈映晚轻捏了一下他的肩膀,又递给他一块芝麻糖。
佑景低头看见娘亲手里的糖,所有不开心都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娘亲也吃糖。”
佑景将手里的糖掰成两块,把大的一块放回娘亲手心。
“娘亲吃大的......”
话音未落,大块的糖就被人抢走了。
等所有人回过神时,那块糖已经在承慎手里了。
陈晓玉同样没料到承慎的举动,愣了一下,又试探着问:“慎哥儿,你喜欢吃这个?那待会儿去集市娘亲买给你吃好不好?”
陈映晚也惊了一下。
从见面开始,她就觉得承慎哪哪儿都不对劲。
可若说对方也重生了,一个有成年人心智的承慎又怎么可能做得出跟小孩子抢糖这种行为?
承慎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糖,心情更是复杂。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抢这块糖。
他现在脑子很乱,好像要记起什么,又好像什么都只是他的幻觉。
前日看到陈映晚的第一眼,他就觉得格外的眼熟,下意识想靠近对方。
可对方却选择了佑景。
方才他看着陈映晚亲昵慈爱地给佑景糖吃,他心里就泛着酸水,胸闷气短,仿佛......
仿佛佑景占了自己的位置、得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宠爱一般。
承慎从小就知道自己比别的孩子聪明,三岁识千字,还被太后称赞为神童。
可也正因如此,他要比别的孩子有更多心事。
他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因为难产去世,父亲因深爱母亲走不出悲痛而不愿见自己。
从小长大的院子里只有一个他看不上眼的、每天没心没肺的同龄人佑景。
现在承慎脑子里又多出了一些模糊不清的记忆和想法,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很多。
这让他比从前更加成熟,想得也更多了。
他自觉除了身子差一些,其余哪儿都比佑景强。
若是陈映晚当初选了自己,那么今日他一定不会像佑景一样,眼睁睁看着娘亲被人冷嘲热讽而不反击。
陈映晚手里那块糖......也本该给他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陈映晚不选自己呢?
他对陈晓玉的问话充耳不闻,盯着那块糖看了一会儿,突然暴躁地将糖块扔到地上。
陈晓玉吓了一跳,连忙低下身子去看承慎的脸色:“怎么了?慎哥儿怎么不高兴了?”
承慎猛地抬起头,神色晦暗地咬着牙:“我不喜欢糖,不想看见。”
他对陈晓玉说话,却盯着陈映晚。
他以为自己的举动会招来陈映晚的注目,但后者却只是皱眉瞥了他一眼,便继续低头跟佑景说话。
承慎心里更加委屈,表现出来便是格外的烦躁。
此时村里也陆陆续续有人上了驴车,赶车的人也到了。
大人5文钱,小孩3文钱,收过钱就赶驴车上路了。
一路上承慎一言不发,时不时悄悄看一眼其乐融融的陈映晚和佑景,心里更加烦闷。
陈晓玉不知道承慎因何而不高兴,一路上哄着捧着他聊,偶尔得到他几句敷衍的应声,才渐渐放下心。
等到了镇上时,全车的人都和陈映晚母子俩打成一片,佑景可爱又嘴甜,哄得几个叔婶笑得合不拢嘴。
下车时,村里的木匠周逢还从货篓里拿出一个木刻的小马递给佑景。
陈映晚受宠若惊,就要掏钱给他。
周逢连连摆手笑道:“小玩意儿不值什么钱,佑景讨人喜欢,以后让他常去我家玩,也能跟我家那崽子做做伴。”
周逢有个五岁的儿子,刚好能玩到一起去。
陈映晚就没再推辞了。
佑景接过小马,甜甜地说了一声:“谢谢周叔!”
陈映晚又喊住周逢:“周大哥在哪儿做工?我刚好要买点东西,不如去你做工的地方买。”
反正银子都要花,若能做个顺水人情就再好不过了。
“陈姑娘,下次辰时我依旧在此接你,还望姑娘莫要迟到。”
同两人一起走下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
陈晓玉和对方说了几句话,笑眯眯地同对方告别,便牵着承慎往驴车那边走了。
......陈晓玉怎么会和陆家扯上联系?
陈映晚皱眉思索片刻,大抵猜到了陈晓玉也想靠上辈子的记忆和经验、牢牢抱住陆家这棵大树。
陈映晚倒是可以理解,毕竟谁也不想在乱世之中丢了性命。
虽然陈晓玉有承慎这个底牌,但惠王之所以将亲生骨肉不远千里地送到这个偏僻乡村,肯定有不得已的理由。
贸然把承慎送回去,不知道会引来什么乱子。
所以陈晓玉哪怕再心急、再想用承慎邀功,也只能乖乖等着惠王主动来找自己。
而眼下想要平安无虞地等到几年后惠王来寻承慎,期间要经历多起天灾人祸。
陈晓玉自然也想到了屹立不倒的镇北侯陆家。
陈映晚不打算阻拦姐姐,但她只怕陈晓玉头脑发热。
倘若陈晓玉凭着上辈子的记忆自以为无所不能,而做出什么违背常理的事情、惹恼陆家或是让陆家警惕提防,那同为陈家女儿的陈映晚也不能幸免。
可若要她开口提醒陈晓玉,就相当于明晃晃地告诉对方,自己也是重生而来的。
陈映晚左右为难,只能暂且搁置此事。
如今她也只好寄希望于同父所生的陈晓玉没有那么蠢笨,不至于在陆家面前破绽百出才好。
她牵着佑景朝驴车走去,刚踏上去,就听陈晓玉嗤笑一声,似乎嘲笑她狼狈地背扛着大包小包。
陈映晚充耳不闻,将佑景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等其他人陆续回来了,驴车开始往回赶。
都是一个村里的,又都拎着东西,少不了互相问一句都买了什么。
只有陈晓玉,手里只拎了一条肉。
同村人好奇:“玉姐儿,你就买了条肉?”
陈晓玉似乎早就等着别人问她,听到这话露出骄傲神色:“我这次去镇上可不是买东西去了。”
有人连忙说道:“我说呢,我瞧见玉姐儿从马车上下来的,还有个男子同她说话,瞧那衣着打扮不像是一般人!”
陈晓玉勾起嘴角难掩得意:“我去了趟陆家,干了件大事。”
“你们也够没见识的,今日送我出府的只是陆府的一个小管家而已。”
陈晓玉瞥了眼驴车上的几人,眼里带着居高临下的笑意,笑话众人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真正的贵人,我今日才算是亲眼见了,人家那一件衣服就能买你们一条命呢!”
被这么一说,众人瞬间没了兴致,没再搭话。
但总有趋炎附势的人,听陈晓玉这般说辞,立刻凑上前笑嘻嘻地问道:“玉姐儿,什么大事儿啊?能不能跟我说说?”
陈晓玉不屑一顾:“既说是大事,怎么能告诉你?”
说着,她又看了眼身旁的承慎,眼里难掩讨好。
“多亏了我们家慎哥儿,人家陆老夫人一看见慎哥儿就觉喜欢,还让我下次去一定要带上慎哥儿呢。”
承慎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好在陈晓玉已经开始习惯了承慎的冷脸,自顾自地夸赞起承慎:“慎哥儿聪慧极了,按陆老夫人的话说那叫......出口成章!”
“无论老夫人问什么,我们慎哥儿开口就能答上来,我们慎哥儿才三岁半呀!”
这些话固然是炫耀,但村里人也的确很少见到神童,难免投来视线好奇地打量起承慎。
承慎不喜欢这样的目光,他强忍住没有发作,偷偷瞥向了对面最远处的陈映晚。
他之所以没有发作,就是想让陈映晚听到这些——他很聪明,要比陈映晚身边的佑景聪明得多。
可是对方却一个眼神都没有投来。
陈映晚只顾着同身边的佑景笑着聊天,好像与众人隔绝开了,视线之内没有承慎,更不在乎承慎聪慧还是愚钝。
承慎缓缓低下头,模糊的记忆又在此刻带着一阵阵头痛席卷而来,他死死掐住自己的手心,逼着自己忍住。
直到驴车停下,村里人一个个地下车,他一直坐到最后,等到头疼稍稍缓解,才站起身。
陈晓玉自然是不敢催他的,默默坐在一旁等着,他一站起来就立刻扶了过去。
“慎哥儿,又头疼了?好些没有?”
“大夫说了,你年纪还太小,不太敢给你用药......等过两日娘再带你去其他医馆瞧瞧,总不能这么一直疼着。”
承慎没说话,却在抬起头时猛地停下了脚步。
......是陈映晚。
陈映晚看着承慎,眼神里闪过一丝探究。
承慎心里一动。
她怎么回来了?难道是来找自己的吗?
然而陈映晚的目光很快掠过了他,看向他身边的陈晓玉。
“同是陈家的女儿,我得提醒你一句。”
“太过招摇可不是什么好事。”
陈晓玉眉头一皱,不满地打量起她:“你这话什么意思?”
陈映晚深吸一口气,继续说:“爹把这两个孩子带回来,又不肯透露他们的身世,说明他们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你如今大张旗鼓地宣扬承慎天赋过人、聪慧至极,若是招来好事的人想一探究竟他是如何长大的,你又该怎么交代他的出身?”
“或者你有没有想过,倘若有其他不怀好意的人正在找他,你这么一宣扬,岂不是人尽皆知了?”
陈映晚沉沉地盯着姐姐,直到陈晓玉有些慌张地移开视线。
“我......”
见对方终于意识到了不妥之处,陈映晚言尽于此,转身朝不远处的佑景走去。
她尽了最大努力让自己的劝说听起来合乎常理。
就算陈晓玉因此对她产生怀疑,也该明白她并没有恶意。
陈映晚离开后,陈晓玉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很久。
她的确又一次地怀疑妹妹也同样重生了。
可如果妹妹也是重生回来的,没理由不想抢走承慎啊。
陈晓玉打定主意,以后要再试一试陈映晚,看她到底是不是重生的,免得她以后反悔再来抢承慎,坏了自己的好事。
但无论如何,妹妹的话确实有道理,陈晓玉有些懊恼地怪自己粗心大意,只想着炫耀承慎,没有想到保护好他。
若是承慎因此受到威胁,那她的前途、她的诰命、她的惠王妃之位可就危险了啊!
陈晓玉心有余悸与握紧了承慎的手,低头刚想跟承慎说话,就发现他似乎很高兴。
陈晓玉自从把承慎接回家以来就几乎没有看到过承慎高兴的模样。
虽然不知道承慎为什么突然开心,但看到承慎嘴角微微上扬,陈晓玉比捡到钱还欢喜。
“承慎,娘回家给你做红烧肉吃?”
承慎顿了顿,他不太喜欢这种油腻的菜肴,但今天他心情好,勉为其难地轻轻“嗯”了一声。
他又抬眸望着陈映晚离开的方向,眼睛微微发亮。
她一定是在意自己的,所以才会折返回来劝陈晓玉。
一定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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