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一听完这些话心里那不断上涌的暧昧掩了下去,眼眶红了起来。
不是亲近的人?这世界上他最亲近的就是他。
“你是,”白锦一声音委屈,眼泪绪了满框,要掉不掉惹人心怜,“可是淙叔叔我就算告诉您了您也会为难不是么?我和爷爷都是您最亲近的人,我想您身边两个亲近的人不和您会难受的不是么?所以我宁愿自己难受也不愿意你难受。”
听完这些话张祖淙久久不语,他看着眼前满眼委屈却诚恳真挚的少年,喉咙被一股酸意堵得说不上话。
他活了三十年,有人这样对过他么?
为了他不为难,一个人憋了十年的委屈不曾向他吐露一个字,还一边忍受一边费尽心思的讨好他爸。
白锦一这十年受到的对待没有一句指责,只有一句委委屈屈的一句再也不想去老宅。
这份最笨却最真挚的爱护可能连张祖淙他的长辈都不曾给他。
张祖淙一把将少年拉入怀里,哑声道:
“我站你这边。”
“你撒谎,”白锦一把头埋进张祖淙的颈窝,绪着的眼泪就要决堤,“你不站我这边,你站倪虹阿姨那边。”
“关倪虹什么事儿?”
“我明明没有犯错你就因为我打扰了你和倪虹阿姨这一件事就一声不吭不论我愿不愿意就把我丢去学校。”眼泪终于滚落。
感觉到滚烫的水珠子砸在皮肤上,张祖淙心瞬间被搅在了一起,一边手足无措把白锦一从肩膀里拉起来胡乱地擦着白锦一的眼泪一边试图解释:
“你还没有犯错?你进我房间来把人家客人吓得磕墙流血……”
这解释反而没把白锦一安抚下来反而越安抚越哭。
“可以前我一直在您房间睡不是么?嗝,”白锦一看着张祖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也不知道您带倪虹阿姨回来了啊。”
张祖淙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白锦一低下头拿着手心擦眼泪:
“我都跟你和倪虹阿姨道歉了,你还是把我弄走,我在学校每天都害怕,害怕你真的不要我了。”
白锦一的眼泪多少有做戏的成分,他无所谓在张家老宅受到的对待,可张祖淙要把他赶走这一件事情是真的戳了软肋。
白锦一这毫无保留的关怀踩到了他的心尖尖上,直至这一刻他才发现他对白锦一的关心太过随意。
张祖淙等白锦一的哭声渐渐缓了下来后重新把白锦一揽进怀里,长舒了一口气,低声道:
“真是……要了命了,我怎么可能送你走,还指你养老送终呢。”
“你才是要了命了。”白锦一将鼻涕蹭上去,不甘的嘟囔道,“真的不会把我送走吗?无论发生什么事。”
“不会,”张祖淙低笑了一下,察觉到少年的不安,安抚道,“送你去学校这事儿算我不对,怎么样才不生气?想要什么我满足你。”
白锦一一顿,一时间掩藏在内心深处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想法囫囵而上,可理智却不能让他说出口,哽得他难受。
久久等不到答复的张祖淙催促:“快点儿的,我等会还有约……嘶!”
脖子上传来刺痛,痛感不强但是张祖淙却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分明感觉到柔软温热的舌尖轻扫过牙印,一秒即离。
他抬起手想要推开,脑海里想想起少年梨花带雨的模样,垂下手拍了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