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队上一年会给江梨发不少抚恤金和工分补助,先前这丫头穿得破破烂烂的,他还以为她手里没钱呢。
原先的破衣烂衫掩盖住了她惊人的容貌,现在她就像颗被雕琢过后的璞玉,露出原本的绝色来。
手里有钱,又读过高中,长得美貌,还是个绝户头。
要是把江梨哄到手,她家的钱岂不都是自己的了。
美中不足的是个乡下丫头。
幸好是乡下丫头没见识,到时候哄着先不领结婚证。
等江梨给自己还了大队的钱,再帮他把活干了,讨好讨好支书,把他回城的事情搞定了。
等他回了城,离着几千公里,她上哪找他去。
郭海峰心里的算盘悄悄转起来。
江梨很不喜欢郭海峰看自己的眼神,她转身就走。
却被郭海峰追着赶上来,“江梨,你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你最近过得咋样呀?你奶和堂姐还欺负你不?”
原身被欺负时偷偷躲在后山哭,被郭海峰看见了顺嘴安慰了两句,她便一股脑地把家里的事都告诉了他。
“没有啊,我堂姐最近对我可好了,把家里的好屋子都让给我住。”被大队长逼的。
“我奶天天杀鸡给我补身体,家里的鸡蛋也让我吃。”鸡是抢的,鸡蛋是偷的,但好歹都进她嘴里了不是?
这出乎意料的回答让郭海峰一噎。
对付江梨这种乡下丫头,一般谈谈理想,关心关心她就行了,一分钱好处都不用出,都是嘴皮子上的功夫。
怎么这江梨今天不对劲呢!呆头呆脑地领会不了他的关心。
“那就好,看着你受苦,我心里也难受”,郭海峰扶了扶眼镜,他往前快走两步挡在了江梨面前,“江梨同志,今天轮到你听我的烦恼了。”
他双手握紧江梨的肩头,迫使她抬起头来,摆出一副自认忧郁的表情。
“唉,江梨同志,我很快就要回城了,在大树坪的这些日子很苦也很充实。
快要离开这里,我有很多舍不得的人和事,其中最舍不得的是谁,你知不知道?”
江梨皱着眉头掰开他扶在自己肩头的手,“队上的老母猪?村口的粪坑?”
“郭海峰同志,你回城之前,记得先把村里的粪坑挑干净。
否则像你这么认真负责的人,怕是梦里也会惦记着吧。”
江梨一拍巴掌,“哦,对了,还有那头因为你枉死的老母猪,你得给人家好好道个歉。”
她有些嫌弃地拿帕子擦干净郭海峰触碰过的地方,严肃了脸色,“再有下次,你的那双爪子我就给你撅了。”
郭海峰脑子转了好几个弯,这才想明白江梨话语里的嘲讽。
今天接二连三的打击,先是秦晓婷,然后又是江梨,让他原本苦苦维持的风度散了个干净。
他脸色狰狞起来,紧紧扭住江梨的手臂,“江梨,你一个小村姑,竟敢对我说出这种话,谁给你的勇气。
像你这样的贱人,就是脱光了倒贴上来我都不要!”
“像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软饭男,脱光了追我二里地我都不带看一眼的。
还倒贴你,吃猪粪给你吃美了!”
江梨把他的手臂往前顺势一拉,郭海峰只听见手臂咔嚓一声,然后就是一股巨力袭来,天旋地转,他摔在了泥地里。
后背被泥沙石子膈得流血,浑身跟散了架一样,脑子也嗡嗡响。
“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江梨泛着柔光的小皮鞋毫不留情地踩在郭海峰的手指头上,“我是不是警告过你,再有下次,你的爪子别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