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家少爷出事,与我们何关。”
有一姑娘不悦道。
如今正是抢男人的时候,冷不丁来一句,简直扫兴。
就好比你在外边抢购,突然被无关紧要的事情给打扰,错过抢购最好的时机。
气不气人?
“你们难道都不关心这些事?”
奉善堂店面中,站着一位身躯肥胖的男子,他手里抱着一袋零嘴,点心,瓜子,果脯应有尽有。
他是汴京里有名的传声筒,谁家发生了什么事儿,他都能知道,然后寻一处人多的地方,将此事散播出去。
“我们为何要关心,那谭家的不就是出了个王妃吗,整得自己有多高贵似的,还有他那儿子,像没见过女人一般。总而言之,他们那一家,简直丢尽咱们汴京名门望族的脸面。”
“就是……”
“出了汴京,脸上都觉得无光。”
“……”
“那……谭家哥儿……是出了何事?”
还是有人没能忍住八卦的小心思。
传声筒抓一把果脯塞进嘴巴,吧唧吧唧地吃着。
“那谭家哥儿要出家了。”
“什么!?出家!?”
“真的假的!?消息可准确!?”
“若是真的出家,那真的是太好了!”
别人家的消息永远充满力量,传声筒一句话,便引得店堂里的人围了过去。
帅哥美女?
一边去!
能有八卦重要!?
凡皆悦顿时松一口气,五位兄长也是快步走过来,好生查看自家妹妹。
还好,人是完整的,衣衫发丝也完整。
凡皆悦无奈地笑了笑。不仅阿爹娘亲,连带她五位哥哥,一到关乎她的事情,就爱小题大作。
自我保护的意识,她打小就有。
凡间男子不怀好意靠近她,她面上没表露出厌恶的神情,但已偷偷设下结界,只要他们再靠近一步,所有人都会被结界弹开。
再拿昨日,她用手指戳了戳街霸肩膀。当时,她可是偷偷在指尖镀了层光晕。不然,她要被自己的所作所为给呕死。
见妹妹没事,兄长们也可安下心。
凡赢战问:“城里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凡赢御抽出扇子,略显得意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凡赢葉意味不明地扫了一眼凡赢御:“小六知道此事?”
凡赢御什么小心思,他能不知道?
他偏不问他。
凡皆悦对凡赢御和凡赢葉友爱又带着嫌弃的相处方式习以为常。
“这么说吧,谭家哥儿要出家这件事,我算是他的指路人。”
“我我我,还有我。”
妹妹做好事,他这个做四哥哥的,自然要沾光。
昨日,凡皆悦与凡赢御刚走到街霸府邸的宅门,就被门前的家丁拦住。
好巧不巧,街霸身边的家丁看见了他们。
街霸身边的家丁心想,他家主人被抬回府后,眼下只剩一口气吊着,哪怕现在太医郎中都在,怕也是无力回天。届时,他们这一群随主人出街的家丁,定少不了给主人陪葬。
他还年轻,不想早早就此了却一生。
现下好了,对头自动找上门,倒给他们省了不少麻烦。
至少,不会因此一命呜呼。
街霸身旁的家丁二话不说就跑到门口,告诉守门的家丁,叫他们定不能给凡皆悦和凡赢御逃跑。交代完毕,转身就跑去通传自家老爷。
望着街霸身边的家丁匆匆离去的背影,再看看目光凶狠的守门家丁,凡皆悦带笑劝道:“你们不必这般紧张,我们既然来了,就不会逃。”
守门的家丁是个实诚人,叫他看好凡皆悦和凡赢战,他便用力盯着眼前这两兄妹,连话都不会回一句。
凡赢御摊开扇子给自家妹妹轻轻扇风:“这家人也太没有礼貌了,让我们等着就真的让我们等着,也不舍得拿张椅子出来给我们坐坐。妹妹,走了半天累了吧,要不坐哥哥膝盖?”
凡皆悦汗颜,摇摇头。
还当她是孩童吗?不是坐肩膀就是坐膝盖。
“四哥哥,凡间的高门大户讲究的是排面、门当户对。所以,他们的椅子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坐得到的。”
何况,她还把人家弄得断子绝孙,不提刀出来相见,都已是仁慈。
凡赢御嗤声:“本事不大,规矩倒不少。”比他们冥界的规矩还多。
“妹妹,有人出来了。”
谭府外院。
谭府的管家气喘吁吁地朝宅门小跑而去,身后还带着一群身强力壮的家丁。
家丁的手里,个个拿着臂膀粗的棍子。
管家走到门口,凡皆悦未等他开口说话,便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朝院内走去。
凡赢御忙跟在后方。
“你家哥儿是不是快不得了?”
管家用袖子擦着脸旁的细汗,随着凡皆悦的脚步:“是啊是啊,太医都已经让老爷准备后事了。老太太是晕了又醒,醒了又晕,老爷气得要将你千刀万剐,太太更是哭得死去活来。”
凡皆悦连“啧”几声,概叹道:“实在是太可怜了。”
跟在管家、凡皆悦和凡赢御身后的家丁,大眼瞪小眼。
不是说好让他们将罪魁祸首抓进来的吗?
怎么还聊上了?
要不要提醒一句?
算了,领头的都不出声,他瞎出声什么。
棒打出头鸟。
管家随同凡皆悦一同唏嘘:“谁说不是呢,就这一个儿子,如今命根子断了,命也快没了。日后,怕是庶出的天下了。”
凡皆悦神色八卦。她以前常看宅斗话本,没曾想,原来艺术来源于生活。
“这庶出的厉害不?”
“厉害倒算不得厉害,但精明得很。”
“那这日后正房岂不是要看姨娘的脸色?”
管家看了看四周,对凡皆悦挤眉弄眼:“心知肚明便好。”
“好好好,快带我去瞧瞧你家哥儿吧。”
“好,随我来。”
身后的家丁,再一次大眼瞪小眼。
难不成领头的认识这姑娘!?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般绝色,领头不会有那个本事。
或是已经沉迷于美色中?
也不应该……
他家领头明明是个断袖。
管家带凡皆悦走进一间院子。刚进院门,便听见撕心裂肺的哭声。浓郁的药味,浸满整间院子。
走进房门,谭老爷拉着太医死活不让他离开。
太医为难,明明已经无力回天,将他留下又有何用?
“谭老爷,您就将太医放了吧,他又救不了您儿子,何必让他老人家在这里浪费时间。”
谭老爷闻声,看向凡皆悦,朝管家问道:“她是谁!?”
管家一个激灵,小跑到谭老爷身旁,附耳说了几句。
谭老爷听完管家的话,顿时怒目圆睁,拿起桌面的水果刀,朝凡皆悦刺去。
“贱婢!给我儿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