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待每一个人都是一视同仁,那双透着空茫的双眼里并非一无所有。而是清晰的倒映着所有人的影子,每个人都完完整整的被她纳入眼底。即使是在无数个梦中,梦见的选择截然相反的她。也依旧是那样的温和。
张浩广和上手中的证件,看着身前面露忐忑的女人。他还是想问问她,是为什么。
“我明白你的想法。以前我总觉得,很多事情可以自己承担就没有必要去牵连别人。但是,我忽略了我本身就生活在社会中,因果早就千丝万缕。如果我现在还婆婆妈妈的,不信任你们,那也没什么意思。”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不能是你?你跟着我已经有十多年了,在我出事的时候你出色的镇压了内部的混乱,并且也从未放弃对我的寻找。赤胆忠心由此可见。”
张浩广的喉间突然发了紧,长袖善舞的他在此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听见自己嘶哑着出了声。
“您......什么意思?”
“我告诉你我的身份,不是为了强迫你和我有一样的信仰。而是让你知道,我随时可能会因为一个任务而身陨。我从老祖宗那里接下的产业不能黄了,所以我想把它交给你。”
“交给我?主子怎么能给我,我只是个管家。您不要我了?”
在秦渊的记忆里,张浩广是十多年前由她的父亲从街上捡来的孤儿,当时的父亲只是想找个仆人给她。未曾想秦渊没多久就发了一场高热,醒来之后人也不像从前一般怯懦。
而是一反常态的开始大张旗鼓充实自身,之后秦渊的父亲在夺权中被人下毒害死,后来就有了那场十年前的夺位大戏。小小年纪的张浩广可以说是见证了秦渊发展的全部历程,就连他自己也被秦渊要求跟着她成长,一直到了今天。
他对待秦渊比起男女感情,更像是千里马与伯乐。如果说留在秦渊身边是感谢秦父捡他回来的恩情,那么掏心掏肺一心效忠便是因为秦渊的知遇之恩,栽培之情。他幻想过未来的很多个场景,可他从来都没有假设过,有一天秦渊会先他一步身陨。
秦渊将张浩广的神情纳入眼下,她知道这对于他来说很难接受。但是,虽然名字相同,内里已经完全不同了不是吗。现在的她,不是不想得善终,而是求而不得。
当生命先于信仰,那么在最关键的时刻,信仰就是可背叛的。如若是和平年代,这个结论不会体现的很明显。但现在是战争,百姓流离失所,前线炮火纷飞。所以她必须要交代好后路,庞大的组织运作需要首脑。而张浩广跟在自己身边许多年,于情于理都是最好的人选。
“不是不要你了。怎么说的可怜兮兮的,我这不是有备无患嘛。”
突然秦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正色对着人说。
“假设啊,假设。我走了。你也不能够做出有悖于良心的事情,基本的事情不能变。”
秦渊在进入公司的第一天就说过,商人靠着生产者吃饭,靠着百姓花钱交易养着。不论如何是万万不能亏待这两方,做生意要有道。不发不义之财,更重要的是,要懂得在困难的时候帮衬两方一把。
“如果你抛下我,我就会违背你说的话。”
秦渊惊愕抬头看着执拗的张浩广,事情的发展出乎她的所料。可是秦渊不明白,说出来有些笑人。这一幕张浩广曾经梦见过,那是一个非常真实的梦境。里面的秦渊也交代了这些,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的身边。最后不知所踪。
不论是梦境还是现实,他都不希望这种事情的发生。所以,他不会再同意了,即使是这在种虚假的梦境中发生的事,也不想再见到。
“不要这么凝重啊,我只是有备无患罢了。别说了,我就当你同意了。还有,这个给你。今年你生日我没赶上,这个就当作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吧。”
张浩广看着愣神的秦渊,心里没来由的一慌。叫两声未果后,径直扯了一把。秦渊猛地被人拉扯,重心不稳打了个趔趄。
“嗯?怎么突然拽我?”
“您走神了。我叫您您也没有反应。”
张浩广桃花眼里满是紧张,与此同时的还有一丝探究。秦渊愣了半晌,这种状况还是第一次出现,怎么突然这人能察觉到自己和系统沟通了。这半天秦渊都觉得有一个小型警报在头上拉响了,不会最后给自己抓回去做研究吧?
“啊...哈哈哈哈哈哈。年轻人熬夜过多经常神经迟钝,很正常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