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谢允利用家里的压力把谢淮川喊回了家。
本以为我会就此安生，可有天我办新画廊的时候，突然有人喊了我一声：“妍妍。”
是谢淮川。
这语气听不出喜怒，我转过身，头顶昏暗的灯光打在他的脸色，显得格外憔悴。
半个多月不见，他瘦了不少。
我没有应声。
谢淮川的眼神盯着我，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书房里的流产报告是什么意思？”
“妍妍，你流产了？”
我没有回答，也没有再回答的必要。
我特意把流产报告摆在他一进书房就能看到的地方，但我依然没想到，会过去这么久。
“汤颜还好吗？”
我问了一句。
提到汤颜，谢淮川的眼神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悲伤。
“她不止当了一个人的小三，被人报复进了监狱。”
“哦。”
谢淮川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上前拉我的手。
“你流产的时候，痛不痛？”
我的情绪终于被调动，但依然竭力维持着镇定，我对上谢淮川的眼睛。
“不记得了。”
大概是我的语气过于平静，谢淮川愣了愣，随即笑着说：“我知道，一定很痛。”
我突然有些疲倦，再也不想和他多解释一句。
谢淮川在路灯下目光专注地盯着我，像是要透过我脸上的表情看到我的心里去。
过了半晌，他终于发颤着问我：“为什么会流产？
究竟……怎么回事？”
“因为你想和我小叔结婚，所以打掉了他吗？”
听到他这番话，我自嘲地笑了笑，“谢淮川，你能记住汤颜多年的爱好，记不住自己伤害了我吗？”
“孩子之所以没了，是因为他的父亲，亲手把他推了下去。”
我咬牙切齿地盯着谢淮川。
亲手二字说的很慢且很重。
谢淮川听后，默了许久。
随后他像一头焦躁的困兽蹲在地上，眼眶泛红的抱住我的腿，“对不起，对不起，那天汤颜她被你推下去，我急着送她去医院，对不起，对不起。”
听着他的道歉，我也并不觉得解脱，心里只剩下漫无边际的漠然。
“所以呢？
你就把我也推下去，更何况，我没有推过她。”
我顿了一下，“你每一次喊妍妍的时候，心里究竟想的是谁呢？”
我掰开了谢淮川的手，他就那么跪倒在路边哭得声嘶力竭。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往后的几天，谢淮川总去画廊堵我，我不肯见他，开始躲在家里。
那天我刚要下楼，发现谢淮川就站在门口。
看到我的一瞬间，他眼睛就红了：“对不起。”
我没有理他，越过他就要下楼。
然而谢淮川一把抓住了我的衣摆，哀求似地说：“我们能不能不分手？
我们在一起四年，你怎么会突然爱上我小叔呢？”
我觉得很可笑。
因为我对他的爱并不是一瞬间消散的，而是很多个事件的拼凑。
在他一次又一次地选择汤颜的过程里一点点消磨干净的。
如今汤颜坐牢了，他又找我，那我算什么呢？
于是我淡然地看着他，“你这么舍不得汤颜，为什么没有陪她一起坐牢呢？”
“我没有舍不得她！”
谢淮川蓦然提高了分贝，随即声音又低下来。
“我只是，只是，以前太喜欢她了……”见我态度始终冷淡，他又突然换了嘴角：“汤妍，你觉得我小叔段位这么高的人会真的喜欢你吗？”
“你这么蠢，能被我当替身了四年，还真觉得他会喜欢你？
我告诉你！
他没这么简单，别怪我没提醒你！”
“还是你觉得，你被我睡了四年，他还能接受你？”
我被他的这番话愣了一瞬。
这个恶臭的男人，永远都不会改变。
我满眼鄙夷：“睡了四年？
你是说自己是个免费的鸭子吗？”
“还行吧，免费用了你四年。”
“汤妍，你！”
“哦对了，你小叔可比你厉害多了哦~”既然他不要脸，我又何必给他脸呢？
说完这句话后，我转身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