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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时逐鹿纪阿三曹泽全文+番茄

江海一苇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闻听这暴雷一声的猛喝,两名被缚女子眼中露出了希望,暂时停止了呜咽抽泣;然而睁眼望向声音传来处,却只见一身奇装异服的青年男子,虽然体格健壮,却又有一种眉清目秀的风流姿态,只是见他孤身一人施施然从暗处走出,心头旋即又生出了几分失望。强人们一阵迟疑之后,见只有曹泽一人,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一阵嬉笑之声,“小子,你是一个人来送死吗?”一众人迅速围上前来,连满车的货物和两位娇娘都不顾,手持镰刀锄头将曹泽团团围住。曹泽也不慌乱,这十几个蟊贼虽然人数众多,但以自己前世实战训练的成绩来说尚且不在话下,更何况腰间别着的那把92式手枪还一弹未发。当然了,这可是自己压箱底超越时代的杀器,更何况这一百发子弹打一发便少一发,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动用。曹泽一双虎...

主角:阿三曹泽   更新:2024-12-09 14: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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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阿三曹泽的其他类型小说《晋时逐鹿纪阿三曹泽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江海一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闻听这暴雷一声的猛喝,两名被缚女子眼中露出了希望,暂时停止了呜咽抽泣;然而睁眼望向声音传来处,却只见一身奇装异服的青年男子,虽然体格健壮,却又有一种眉清目秀的风流姿态,只是见他孤身一人施施然从暗处走出,心头旋即又生出了几分失望。强人们一阵迟疑之后,见只有曹泽一人,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一阵嬉笑之声,“小子,你是一个人来送死吗?”一众人迅速围上前来,连满车的货物和两位娇娘都不顾,手持镰刀锄头将曹泽团团围住。曹泽也不慌乱,这十几个蟊贼虽然人数众多,但以自己前世实战训练的成绩来说尚且不在话下,更何况腰间别着的那把92式手枪还一弹未发。当然了,这可是自己压箱底超越时代的杀器,更何况这一百发子弹打一发便少一发,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动用。曹泽一双虎...

《晋时逐鹿纪阿三曹泽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闻听这暴雷一声的猛喝,两名被缚女子眼中露出了希望,暂时停止了呜咽抽泣;然而睁眼望向声音传来处,却只见一身奇装异服的青年男子,虽然体格健壮,却又有一种眉清目秀的风流姿态,只是见他孤身一人施施然从暗处走出,心头旋即又生出了几分失望。

强人们一阵迟疑之后,见只有曹泽一人,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一阵嬉笑之声,“小子,你是一个人来送死吗?”一众人迅速围上前来,连满车的货物和两位娇娘都不顾,手持镰刀锄头将曹泽团团围住。

曹泽也不慌乱,这十几个蟊贼虽然人数众多,但以自己前世实战训练的成绩来说尚且不在话下,更何况腰间别着的那把92式手枪还一弹未发。当然了,这可是自己压箱底超越时代的杀器,更何况这一百发子弹打一发便少一发,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动用。

曹泽一双虎目绽处精光扫视了一群乌合之众,把目光集中向了所谓的刘大帅,“我且问你,你们杀人掠货,难道不知这十里之外就是官军盘踞的太原城吗?不出半个时辰,郡国武卒就出动能剿灭尔等逆匪,不但你等姓名不保,还要牵连族人。”

说道牵连族人,这刘大帅眼中闪过了一丝悲愤,挥刀制止了手下,用手指向众人,“族人,这就是我全部的族人了!”

“如今朝廷苛捐杂税繁多不说,我刘氏并非士族,族中几亩薄田根本应付不了这贪得无厌的虎狼之吏;再有那可恨的太原王氏,看中我族中上好良田,肆意侵占我族人田庄不说,还诬我族人通胡,引来官军围剿!”

“这就是官军围剿之后,我长治刘氏逃出来的仅剩的族人了!这个世道,不为贼寇还能活下去吗?!”

人群中也群情激昂了起来,显然被这大汉一说勾起了不堪回首的伤心事。曹泽略一迟疑,心中便有些不忍,“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罢了,既然汝等不得活,为何要让更多人不得活?既然劫财,何必害命?何必再欺辱这两位弱女子?”

大汉露出了鄙夷的嗤笑,“从来强人还有只劫财不害命的吗?都落草为寇了,这女子落到我手上便是我得财货了!”

一名盗匪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他娘说的轻巧,老子一族世代居于长治县,这朝廷和太原王氏欺压我等过不活,我等难道伸出脑袋任人宰割吗?宰了这细皮嫩肉的小崽子,大帅下令吧,我们今晚就剥了他的皮!”

盗匪们群情激奋,纷纷挥舞着手中的镰刀锄头,把怒火集中到了曹泽身上。刘大帅脸上也一股狠色闪过,阴沉着狞笑道,“小崽子,你送上门来就不要怪我等了。”

曹泽这时急声喝道,“且慢!且听我一言。”刘大帅摆了摆手,止住了喧嚣的众人,“你还有什么遗言就交代吧,到了阎罗王那里可别说我刘一彪不讲情义。”

曹泽从腰间抽出了92式手枪打开了保险栓,直勾勾的眼睛看着刘一彪,说道“之所以和尔等说这么多,并不是我曹某怕了尔等,一则是同情诸位遭遇,苛政猛于虎,我今日才算眼见为实。二则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今日已经手中溅血,着实不忍再杀伤我同胞。”

众人闻此,又是一阵嗤笑,“就凭你,你以为你是前朝单刀赴会的关云长还是万军之中娶上将首级的张翼德?”刘一彪显然也略通一些文墨,更是大笑了起来。

曹泽心知这帮匪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上一世“军爱民来民爱军”的教育,让曹泽着实难以对一帮衣衫褴褛的农夫下得下去手。于是直接了当说道:

“我有祖传神器,万军之中取敌上将首级易如反掌。我怜悯尔等之遭遇,不忍出手。既然尔等不信,那尔等可看好了。

“刘一彪,我现在就只取你右手第二根手指,劝你放下屠刀!”说罢子弹迅速上膛,左手持枪,右手紧握左手手腕,眼睛瞄准刘一彪持刀的右手,一声枪响间子弹飞驰而过,正中刘一彪右手食指。一阵剧痛袭来,刘一彪手松刀落,低头往下看时,食指已经从中关节被打穿,鲜血四溅、指头也随刀掉落 。

群匪被这一声枪响所震惊,细看刘一彪右手,已经泄气三分、一时慌乱,都往后暗暗退了一步。刘一彪也是好汉一条,咬着牙也不叫痛,只是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曹泽看起到了震慑的作用,中气十足说道,“念尔等也是生计所迫,今日只取一指,略作惩戒。顺送四个字给各位:盗亦有道!”

“财货你等尽可取去,只是这两位娘子还请留下,曹某明日便将他们送回太原城内。”说罢径直走向人群,盗匪们四散而列,任由曹泽走近马背上的两位被缚的母女,只是心中暗暗心疼这一发子弹,这可是晋朝啊,打一发便少一发。

曹泽牵起了马匹,驮着这母女二人便要离开。刘一彪左手捂着右手食指,忍痛走上前来,曹泽还以为这匪首不服,倒也不惧,问道“怎么,这两人我还是不能带走吗?”

只见刘一彪先是拱手,然后俯身跪下,“不杀之恩,一彪今日铭记在心。敢问英雄大名?”

曹泽轻轻一笑,“尔等记好了,今日取尔手指者,沛国谯县曹泽是也。”

人群中又是一阵哗然,“莫非是魏武子孙?这样的神器定然是魏武传下来的啊!”齐刷刷又是跪倒一片。曹泽心中暗笑,这便是头顶魏武子孙的好处了,魏武之时抑制豪强、扶持寒门与今朝只重豪强、盘剥寒门的比较每个人都有切身体会,这便是曹泽日后最大的政治资源。只不过眼下的曹泽,还得等待时机。

“刘一彪,尔等记住了。尔等虽然落草为寇,但当年陈涉吴广尚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志向,尔等切莫在草寇中堕了志气。这打家劫舍终究非长久之业,终究要有一方根基,方能成一片气候。今日我再送你四个字:替天行道。”

曹泽想不到的是,“盗亦有道、替天行道”这八个字造就了日后名震并州、司州的绿林山大王,这又是后话了。


曹泽的话锋一转,“曹某也有言在先,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我的规矩很简单,就是服从二字!”他又把话题回到了开头所说的“序”字上,“所谓的有序,最根本的就是要一切行动听从指挥!下属服从上峰、全营服从于我,兄弟们扭成一股麻绳,这样如身使臂、如臂使指,把我的每一个号令通过伍长得到不折不扣的服从。”

大半晌的功夫已经过去了,不知不觉到了午时,经过这半日的折腾,曹泽的腹中也有了一分饿意。正巧,这时卫忠又匆匆从门口闯了进来。方才曹泽在院内施展手腕收拢一干家兵之际,卫忠匆匆离去奔向正房院落,将所见所闻低眉垂首一一向卫乔尽叙。

他心中对这狂妄的游侠既有几分赞赏,短短半晌功夫就将一干骄横跋扈之辈收拢的服服帖帖;却又因曹泽对奴仆身份的鄙夷而心生受痛,再加上听闻曹泽一番大逆不道的言论,心生生出了警惕,这游侠儿莫非是要反客为主,为此不得不提醒主母。

隔着翠帷薄纱,卫忠也看不清楚主妇脸上的神色,所能看见的就只是主母一直并无挪动的身影,显然主母是在一字不落地听着。直到卫忠说完良久,卫乔身影才从胡床上起身,走至梅花小几之上,用玉指掀开了燃着熏香的博山炉盖,用掌心轻轻扇动几下,熏香袅袅隔着帘幕的摇曳格外真切。忽而从薄纱之中穿透过慵懒的轻笑,继而就是短短一句:“这游侠儿倒也着实胸中有股气象。”

卫忠服侍主母也有数十年了,这主母看似温顺柔弱,其实心中却极有主见,驭下的手段也格外凌厉,因此到也不敢直接将想要提醒的话说出口来。不待卫忠继续张口,屋内又匆匆走来一位丫鬟,直直步入帘幕之中,在卫乔身侧低声私语一番。卫忠心中恍然大悟,这游侠儿的一举一动何尝不是在主母的掌控之中。

卫乔的声音再次传来,“午间的饭食备好了,就请曹公子到厢房之中一道用饭罢。”说罢自顾自地又隐匿到了蝉翼一般的青纱之中。于是卫忠这才又匆匆而出去寻曹泽。

等卫忠快步进入曹泽所居客院,原本五十名家丁此刻只剩下了三十名,如同打入地底的木桩一般肃然而立,没有曹泽的解散号令,既不问好致意、也不让开一条路。

卫忠心中暗暗生起怒气,这些地位卑贱的家兵往日哪个见了自己不得摇着尾、恬着脸早早巴结上来,短短这才几个时辰,见了对自己一府管家之尊竟然毫无敬意。

他的涵养极度好,脸上却并不动色,仍是一脸和善的笑意,绕过人群走到走到曹泽身边拱手道:“曹公子,夫人请您一道共进午食。”

这一幕看在眼里,曹泽心中分外满意,倘若再调教一段时间,这30人就是自己手中的一柄利器。他也不多说,向卫忠回礼道:“多谢夫人,劳烦卫伯稍等,我还有点事情要交代!”

转身点了胡魁的名,胡魁虎背蜂腰昂首而出答道“属下在!”。“想必你也能识文断字了吧?”胡魁抱拳拱手道,“属下略通文墨。”曹泽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了一张仿照前世所制作的一张干部履历表样表,对着众人道:“今日午食过后便不用来了,诸位回去一则收拾一番,二则按着这份制表将自己出身、经历、姻亲关系一一写下来;若有不识字的兄弟找胡魁代笔。明日清早食时(相当于凌晨7点钟左右 )携带个人所写的文书来此领取兵甲。”

不要小看这简简简单一张履历表,曹泽所处的那个时代里,世界第一大政党之所以能够对九千多万名成员实现有效的组织动员,其中一个不可或缺的因素就是通过这寥寥数页纸。几行笔墨之间便将一个人的大致情况和家世背景,乃至主要才干和人格特征勾绘出来,这对任何上位者来说都是莫大的价值财富。这也是曹泽数日来,在无数个夜晚苦苦思索,自己如何在纷纭乱世中组建属于自己的一支人马所得出的结论之一。

只待曹泽一声解散令下,兵士们在伍长的带领下依次鱼贯而出。而身旁的卫忠脸上依然是万年不变的笑容,“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曹公子短短半日就让这帮骄横跋扈的悍卒俯首帖耳,老奴佩服啊!”曹泽谦逊拱手回道,“曹某狂妄,让卫伯见笑了,劳烦卫伯带路。”

随着卫忠曹泽来到卫乔所居正院的厢房之中,艳妆素服的婢女们早已摆设齐整,厢房正面铺着忍冬纹饰的毯席,席上置一雕漆精致的案几,青缎的坐褥之上正做着丰腴身材、鼻腻鹅脂的卫乔。下首左右两侧则各置一张案几,早已摆设捧盒的奇异果品和精巧糕点。曹泽被引至了右侧席位,心中暗想这顿午饭还会有谁来,这时听得卫乔丹唇轻启:“卫伯你也落座吧”

卫忠连忙称道不敢,卫乔却满声轻笑说着:“卫伯世代侍奉卫家,从我出阁嫁到太原以来,你更是尽心照料,早就如同家人一般了。不用推辞,你就落座吧。”卫忠的心头涌起感动,眼睛不觉也红肿起来,掩起了袖子一边擦拭一边哽咽着感恩。

卫乔的俊眼秀目却望向了曹泽细细打量,想要看他有何反应。迎着这目光,曹泽心中当即就明白了,这美妇人是在向自己示威,想必定然是对自己早上的一番言论不满。你曹泽不是口口声声称“奴才究竟是奴才”,极为不齿和贬低奴仆身份吗?那我便设宴一道招待你和奴仆,这就是无声的示威和警告,在卫乔的眼中你的身份和家奴并无二致!

曹泽从后世而来,对于尊卑贵贱并没有多少概念,心中对此并不以为意,也随声附和卫乔劝卫忠落座。他满面堆笑,拱手向着卫忠:“今日又不是鸿门宴,卫伯快快落座!”

这言外之意,让美少妇眉目一跳,心中不由得想起那日的经历,自己设下鸿门宴反为曹泽挟持,这游侠儿将自己夹在腋下、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打向自己的娇嫩臀部。臀部不由自主一紧,显然这处部位还没有忘记当日那火辣辣的痛感和羞辱感。

曹泽接着说道,“卫伯对夫人勤勤恳恳、忠心耿耿数十年,夫人早就把你当家人一般看待了!今日设宴,这就是家宴!”这话瞬时就把这顿午饭从主子对奴才的赏赐变成了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聚宴。卫乔听出此中玄机,欲要回击却又顾忌到怕伤了卫忠这老奴的心,只能悻悻作罢。

曹泽看着美少妇有火发不得的憋屈,心内十分自得,继续东拉西扯如无赖一般,起身向席上的卫乔拱手朗声道,“夫人设家宴款待曹某,这是将曹某也视作心贴心的一家人了!曹某感念夫人深情厚谊,肺腑之间感激涕零,自觉无以为报,唯有此生一身许之!”他故意把“以身许之”这四个字压得格外重,一语双关之意溢于言表。

美少妇眉头轻蹙,心中暗啐“谁和你是一家人?!”


曹泽倒也不理会这些反应,看着人群中还有一大半人一脸无关自己痛痒的表情,心知他们都是王府的家养子或奴仆。脸色轻微一笑,该轮到你们这帮兔崽子了,接着问道,“有哪些人是王府之中的奴仆,给我站向前来?”稀稀拉拉有三十几个青年男子站了出来。

曹泽缓和了一下语气,顿了顿朝着这些人道: “你们当中,有些人是迫于生计、自卖为奴;有些人则是世世代代家生家养的奴才。王公和夫人对下宽厚仁爱,对你们从来都不薄。不要说和街头上流离失所的流民相比了,就是和只为了一口生计而终日劳作的一把人家、乃至一些破落的下等士族相比,你们的日子也只比他们好不比他们差。”

这些家奴们心中都暗暗称是,就连曹泽身旁的卫忠也轻微点了点头。按照马斯洛需求层次来说,自由是一种奢侈而昂贵的需求,对于这个时代多数糊口都难的人来说,根本是难以生出这种需求来的。

封建时代高门大户的奴仆,不用说基本的衣食无忧了;如果颇受主人亲近重用的,那借主人家的威势和手中权柄,自然也狐假虎威;有个别幸运的,还能摆脱奴籍来谋得一个出身。

《红楼梦》里袭人回家探母时是何等风光,就连她哥哥花自芳想要赎她出来都不愿意;而晴雯被赶出贾府,按说摆脱了奴籍,却在府外活活气死就是一个例子。真如鲁迅先生所说的那样,无非就是坐稳了奴才和欲当奴才而不得罢。

但是曹泽语气却又是一转,厉声喝道,“然而奴才究竟是奴才!”他的眼光一一扫过众人,接着说道:“你们也非生来就是这王府的护卫,有多少人端过屎尿、洗过马桶,有多少人抬过轿子、为人牵马,有多人在扫庭院、做杂役?”

“就算凭着一身气力,做了府中护卫,别管你如何吆三喝四、耀武扬威,进了这王府在主人面前也只是一介奴仆,哪个不得陪着小心、低着眉目、唯唯称是,哪个没有挨过呵斥、受过棍罚却又忍气吞声?”

“就那今日来说,让曹某统领你等,你们明明心中不服,却又不得不在此俯首帖耳,不就是如此吗?”

“你等如今尚有气力可卖,这一身拳脚为主人家所看重;等你等衰老伤病,没了这一副好身手,在主人家眼中的价值甚至不如一条猎狗;丢掉你们如同丢掉一条猎狗,甚至都不如!”

他这番话就是赤裸裸的羞辱了,众家仆都面露处了不忿之色,而曹泽显然也不打算结束,继续猛喝一声;“一日为奴,终生为奴、时代为奴。且不去想你们老弱病残,只想想你们的儿孙,一旦出生在王府同样是这样的命运。倘若生出来女子,不消说别的,主人尽可安排她们侍寝来往宾客,任人作为淫乐之用;若有反抗迈进窑子里也是有的。倘若生出来的是男丁,又将会重复你们的命运轨迹!”

“就算不为自己想,难道也不为后世子孙着想吗?就算尔等心甘情愿为奴为仆,尔等子孙念及先祖出身可不羞愧?”

众人的神色复杂了起来。曹泽把准了中国人的性格,别管自己受多少艰难困苦,做牛做马也毫无怨言,但却把子女当做其希望所在,绝不愿让其受到哪怕一点委曲。这也是后世自己在校园里看到的那样,明明平常人家出身的孩子,却大手大脚、花天酒地。

他顿了顿,继而提高了声音,“我就只想问问你们:你们想不想做主家?想不想自己的儿孙做人上人?想不想也有奴仆可供指使吆喝?想不想也娇艳美姬服侍在前?想不想家中也有千亩良田万贯家财?”

这一问,众人眼神涌现出蠢蠢欲动的神色,却没有人敢于回答,因为王府的管家卫忠此刻就在身边。卫忠皱了皱眉头,这游侠儿这番言论近似于大逆不道,他本想说什么,却还是吞了回去,静观其变。

曹泽却也不停,仿佛卫忠根本不存在一般,继续道“谁愿意生来就当奴才?谁愿意子子孙孙生来都当奴才?给我站出来!”

曹泽走下台阶,一一扫视众人,有的人低下头回避他的目光,有的人目光里则有热忱和期待。转过身来,曹泽斩钉截铁地吐出一句话:“机会!你们缺的只是一个机会!”。

“人生的第一个机会是投胎,倘若你等投胎于皇亲国戚家中,或是投胎于太原王氏这等豪门强族家中,含着金汤勺出生,荣华富贵、权势名望都是唾手可得!尽管你们个个都有天大的本事在身,但是你们没有这个机会。”

他手指着胡魁等一干亡命之徒,大声问道:“那你们还会为势家所欺,以至于隐姓匿名、逃亡天涯吗?”

转手又指着一众家奴,“那你们还会俯首帖耳、忍气吞声,以至于子孙受辱吗?”

他的声音瞬间又故意压低了下来,仿佛要讲述天大的秘密一般,语气中一股郑重和神秘,“曹某的来路诸位有所知,也有所不知,正值秦凉雍三州多事之秋,朝中重臣力劝我以军功报效西北。曹某在赴匈奴刘左部帅之约后本打算直奔洛阳。在这并州不幸遭遇王公之变故,为不负王公生前之托,故而留此为王公报仇。”

他的声音又一次高昂了起来,向上直穿云霄,又透过苍穹落地入众人之耳,直击肺腑最深处的渴望:“现在我给你们机会,我给你们出人头地、摆脱奴籍的机会!我给你们博取功名、猎获权势的机会!我给你们荣华富贵、家财万贯的机会!我给你们洗刷耻辱和仇恨,光耀门楣和后世子孙的机会!”

这正是先抑后扬的技巧,通过贬低和打击,让对方的心理状态陷入到谷底乃至于上天无门、下地无路的自我羞愧与绝望之中;继而又是给出一线生机,把为王离报仇、为王氏尽忠的口号,切切实实转化成了就在眼前能够望得见的荣华富贵的希望。犹如溺水之中的一根稻草般,不容得对方不牢牢抓住。全程牢牢掌控情绪,调动众人的心理状。

曹泽最后的声音几乎是嘶吼出来,“现在机会就在这里,你们要不要!”不待众人回答,手指直直指向眼前已是满眼热忱的家奴逼问道,“你要不要?!”

“我要!”家奴已是满目胀红,毫不迟疑答道。

“声音太低了,我听不到,大声一点!”

“我要!”

“听不到,再大声一点我要!”

一连三遍的重复,这名家族最后的这声“我要”从嗓子吼叫而出之后几乎嘶哑。曹泽也转手指向胡魁,“你要不要!”胡魁也同样嘶吼出生“我要”,这一声里融进了所有灭门的痛楚和仇恨。

“你们要不要!”曹泽再次大声问向众人。人的情绪是会互相感染的,这时的院落内响彻起来了整齐连贯、恢弘壮阔的嘶吼之声“要!要!要!”

而卫忠此刻,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离身而去了。


今人将全家老小、亲朋故旧围着一桌其乐融融的合餐视为民族传统,其实不然,这样的场景最早也只出现在唐代,主要原因是受胡人影响,特别是椅子从西域引入才为合餐提供了条件。在此之前,汉民族的的饮食习惯是分餐制,跪坐在案几前一人一餐。

当曹泽跪坐于案几前,正对着他的就是昨晚刚刚救出虎口的美少妇。此刻的王夫人已经褪去了翠绿的绫罗,披上了麻布所做的衰绖之中,当然是要为惨遭强人所害的王离守孝。

俗话说,女要俏,一身孝;粗麻裹着略有丰腴的身姿,让曼妙的身材更为凸显;而梨花带雨的哀戚更增添了几分动人之色;白色的孝服在她白盈的肌肤之下也显得略微有些黯然。曹泽一声感叹,这王离真是娶得一位好夫人。

只是王夫人的女儿已经不见了踪影,这倒也让曹泽略有几分遗憾,虽然上没有宋明理学那样对女性极端的束缚和控制,但哪一朝那一代未出阁的女子与陌生男人打交道总归是颇有忌讳的。不过倒也没放在心头,此刻他的心中只是想到:古人说秀色可餐,诚不欺我。看着这样的绝色美少妇未亡人,自己由不得也是胃口大开。

美少妇举起手中一尊玉碗,轻启皓齿道“曹公子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妾身昨日狼狈匆匆,尚不及向曹公子道谢,今日在此告罪了。先夫已亡,妾身不能饮酒,一碗清水以表心意。”曹泽连忙举起酒杯,“曹某不敢当。”

“不知曹公子是何方人士?这身装束妾身着实未见过。”曹泽当即回答,“曹某本就是并州良家子,去年为鲜卑所虏,为胡儿所割发羞辱。前几日趁鲜卑与匈奴冲突混乱之际,手刃了看管胡儿才得以逃出。”

王夫人的美目之间一道精光,望着曹泽接着问道,“妾身昨夜隐约听闻曹公子是沛国谯县人士?”曹泽无奈一笑,“扯张虎皮做大旗,不然贼人众多恐怕难以逃出。”听闻曹泽并未报出宗室名号,只是自称“良家子”,显然是普通寒门出身,王夫人的脸上娇嫩的苹果肌又轻轻挑动了一下。

曹泽此刻还做起来美梦“不会自己真如小说男主角一般,英雄救美之后这美少妇动心要收了自己做女婿吧?”于是也开口问道,“冒昧敢问夫人名讳?”这也是他飘飘然之际的冒犯失礼之举,古代女子往往很难在历史上留下姓名,并非她们没有姓名,而是闺中姓名只有家人和夫君才得知,对外一般只成为某某氏而已。美少妇显然也并不以为忤,傲然自得之色盈于脸上,“妾身河东卫氏,族伯乃当朝尚书令菑阳公卫公。”

闻此曹泽方然恍然大悟,原来是西晋一朝名臣卫瓘的侄女,怪不得如此惊艳动人。卫氏家族的血统基因中可谓写尽了“美”这个字,司马炎曾经想要为自己的傻儿子娶卫瓘的女儿,遭到皇后反对之后甚至搬出了“卫氏种贤而多姿,美而长、白。”他的孙子卫玠更是中国古代四大美男子之一。

不过这位美少妇只是报出了自己门户,仍未告知自己的名讳。曹泽心知自己失礼,只能暗暗再次感叹,想必这等绝色美少妇名字也一定动人。他明白,这个时代世家大族重门户、重出身,自己说好听点是良家子,说直白点就是穷屌丝而已,这些高门大户的士族女子搁在往常恐怕是正眼都不会瞧自己一眼。怪不得这美少妇今日对自己的态度这么奇怪。

这时一阵清风吹进,吹动美少妇身后的幕帷翠帘摇曳,曹泽目光略有一惊,身后有几个黑影绰约。看到他目光中的讶色,美少妇王卫氏脸色冷清了下来,多了一丝冷峻阴狠之色,抬起了玉臂轻轻一挥,口中道:“曹公子,今日得罪了!”


卫乔儿此时正在府中焦急的等待着卫忠。听闻城外王氏田庄接连遭遇洗劫之后,不仅勾起的是亡夫为流寇所害、自己母女也被劫持的痛楚回忆。

作为操持府内上下事务的女强人,她心内此刻最大的担忧则是府外的田庄安危。眼下正值收取田赋财货之时,若是这些财货留在田庄之内,部曲家兵恐怕难抵御贼人洗劫;若是匆匆运往城内,路途之上又恐重蹈覆辙遭遇劫掠;进也不得、退也不得,美目之中早已郁结着团团阴云,紧蹙成了一片。

而王氏宗族于祠堂议事商讨应对之策,又给了她内心一丝希望和安慰,只求着族内宗亲看着亡夫的情面之上,能够照应到城外的田庄。可是她一介女流之辈,进不得祠堂议事;而家中也再无男丁,只能派出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卫忠前去打探。

卫忠满揣着惊慌与失落,迈着沉重的双腿急匆匆赶回到府中,见到主母卫乔满是期待的眼神,却是低下了头,将打探来的情由低沉着嗓音一一道来。

等说道城中武吏竟无一人可派往自家田庄巡防之际,再也难抑内心的悲愤与伤感,声音更是哽咽起来,也顾不得挽起袖子擦拭眼泪,只是一阵痛哭。

床榻之上的美少妇卫乔,此刻更是惊惧与悲愤,一双秀目之中瞬间笼罩了云雾,粉腮也已经苍白如雪,眼泪像断了线的玉珠一般,再也难以系挂住,用袖口捂住了檀香小口,竟也呜咽着畜断断续续道,“他们怎可如此欺我孤儿寡女!”

卫忠从未见过主母这样的女强人露出此刻的脆弱,心头更是又惊又惧、又伤又痛,不顾自己的涕泪横流,却倒要劝主母放宽心来,只是他自己也不知如何放宽心绪。时间仿佛呆滞了一般,就这样在主仆二人的对泣当中流过,屋内静的只能听到沙漏滴出来的一缕缕丝丝作响的声音,更是勾起无限的悲戚与慌惧;一时被愁云惨雾、戚戚哀哀的氛围所笼罩。

忽然之间,两人的心头都浮现出一个略带邪魅和神秘的身影:曹泽!

他不是正在府内操练家兵,要出城寻得杀害王离的流寇吗?想到此,卫乔已经略显红肿的美目,仿佛闪过了一丝希望和镇定,这个游侠儿总能带给自己出乎意料的结果,他竟然是自己此刻所能想到的唯一的依靠了!

玉珠一般的眼泪勉强止住了,声音却还在哽咽和颤抖,“曹公子,曹公子,他一定有办法,快去请曹公子来!”

卫忠的声音也是流露出了几分镇定来,“对的,老奴怎么忘了他呢,曹公子神通广大,他一定有办法!”

慌乱之中的主仆二人,不由得想起近半月以来曹泽曲折而近乎传奇的经历,这个游侠儿,竟在此时给了他们莫大的希望和依赖。卫忠连忙起身,便匆匆去寻曹泽。

曹泽对院外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仍然在热火朝天地操训着家兵。经过一周多时间的调教,这支原本各自争强、聚在一起却如同散沙的家兵,竟然隐约已成气象规模。

卫忠尚未步入院落,便听得耳中传来整齐的踏步前行的声音,三十余人的踏下的步伐声音,却竟然如同一人,毫不见稀落与异响;更是听得震耳的“一二三四”口号之声。

等到步入校场之内,只见三十余名家兵早已在曹泽一声号令之下立定,刀枪林立、铠甲鲜明,烈日当头之下每人的额头上都已经布满汗珠,却连眼睛眨都不眨,任由汗水从眼间滑落;这一气象规模更是让卫忠心中多了一份信心和镇定。

见到步履匆忙、面色惶恐、目中还有泪痕的卫忠,曹泽心知情况有异,将操训交给了胡魁便随着卫忠而出,一路走着一路听着卫忠断断续续概述其中情由,等到步入卫乔所居主院之时,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盘算,语气格外镇定地说道:

“卫伯,您别慌,万事都有我曹某在,夫人对我不薄,我定要护得王府上下周全,我说到必然做到!”

卫忠这时候眼眶又是一红,伸出手来抹了一抹,虽然曹泽没有说出自己的打算,但这句话也让他心头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分量和力道,心神此刻才算稳住,拱手道了一句“就拜托曹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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