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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驯养暴君成忠犬陆瑕十二郎小说

成绮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说真的,但凡这小子稍微省心那么一丢丢,柳唯都不会摆出这张后妈脸来!但一想到,只要能搞定许谅,原文男主陆荃就少了一个大大的帮手,十二郎被篡位的几率便会大大降低,她就特别的有动力!堂下,许谅当然不愿意被扣上这么大一项罪名,立刻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既然是殿下和娘娘的命令,奴婢怎会不情不愿,只是……”柳唯见他好像还有什么后招的样子,不由得警惕起来:“只是什么?”“只是此去山高水长,”许谅差不多已经认命了,只想趁出发前往历陵前的这几天,抓紧做完最后一件事,“奴婢尚有一件物事寄存于宫中,往后殿下与娘娘也需到历陵就藩,恐怕奴婢再没有回到京城的那天了,恳请娘娘准许奴婢在出发之前,进宫将那物事取回,往后殒命之时,也好合葬在一处。”合葬在一处?柳唯听得...

主角:陆瑕十二郎   更新:2024-12-15 18: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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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瑕十二郎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后,驯养暴君成忠犬陆瑕十二郎小说》,由网络作家“成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说真的,但凡这小子稍微省心那么一丢丢,柳唯都不会摆出这张后妈脸来!但一想到,只要能搞定许谅,原文男主陆荃就少了一个大大的帮手,十二郎被篡位的几率便会大大降低,她就特别的有动力!堂下,许谅当然不愿意被扣上这么大一项罪名,立刻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既然是殿下和娘娘的命令,奴婢怎会不情不愿,只是……”柳唯见他好像还有什么后招的样子,不由得警惕起来:“只是什么?”“只是此去山高水长,”许谅差不多已经认命了,只想趁出发前往历陵前的这几天,抓紧做完最后一件事,“奴婢尚有一件物事寄存于宫中,往后殿下与娘娘也需到历陵就藩,恐怕奴婢再没有回到京城的那天了,恳请娘娘准许奴婢在出发之前,进宫将那物事取回,往后殒命之时,也好合葬在一处。”合葬在一处?柳唯听得...

《穿书后,驯养暴君成忠犬陆瑕十二郎小说》精彩片段


说真的,但凡这小子稍微省心那么一丢丢,柳唯都不会摆出这张后妈脸来!

但一想到,只要能搞定许谅,原文男主陆荃就少了一个大大的帮手,十二郎被篡位的几率便会大大降低,她就特别的有动力!

堂下,许谅当然不愿意被扣上这么大一项罪名,立刻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既然是殿下和娘娘的命令,奴婢怎会不情不愿,只是……”

柳唯见他好像还有什么后招的样子,不由得警惕起来:“只是什么?”

“只是此去山高水长,”许谅差不多已经认命了,只想趁出发前往历陵前的这几天,抓紧做完最后一件事,“奴婢尚有一件物事寄存于宫中,往后殿下与娘娘也需到历陵就藩,恐怕奴婢再没有回到京城的那天了,恳请娘娘准许奴婢在出发之前,进宫将那物事取回,往后殒命之时,也好合葬在一处。”

合葬在一处?柳唯听得楞了一下,什么物事寄存在宫中,等以后许谅死了,还得合葬在一处?

啊,该不会是!是那个!

是内侍们都少了的那个东西!

就在柳唯恍然大悟的时候,梅宝珠已经拍案而起,怒声呵斥道:“大胆!娘娘面前,说的什么腌臜话!”

“无妨。”柳唯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膈应这个话题,“梅姐姐不必动怒,许内官如此恳求,也是合乎于情理之中。”

对方提出这个要求,她倒不是不能够理解,毕竟封建社会的人大都迷信,会觉得不合葬的话以后投胎了也不完整。但许谅这小子,在她眼里是没有什么信誉可言的,保不齐会趁着这个机会,在宫里搞点别的幺蛾子出来!

而且,即便他能老老实实地拿了“宝贝”就出宫,按照陆瑕给她补完的剧情来看,让这小子入宫,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容易肉包子打狗的事情!

对于这件事,柳唯是这么理解的:

——既然皇甫昭仪还在宫中稳坐一殿主位,那这位罪魁祸首怎会不想找个机会,好把许家人彻底赶尽杀绝呢?

说不定就是因为皇甫昭仪一次又一次的追杀,再加上十二郎虽然能将他保护在郡王府里,却不能从源头上解决问题,登基后也疯批到忘了给许家平反,才导致许谅最终黑化成反派权宦的!

很有这种可能啊!

她当然不能坐视这种情况发生:“不过,眼下大伙儿都在忙着雩城殿下的丧事,连京中的宗妇们都免了请安,明正司也奉了谕旨,正在侦办一桩案子……许内官,不是我不许你进宫,而是此时,最好谁都别去蹚那个浑水。

所以,若殿下就藩之时,许内官仍未返回京中,我便禀告殿下,请殿下派人进宫一趟,替你将那物什带到历陵去。”

既然在场的都是自己人,那么雩城郡王府后院的那件案子,她也没必要避讳什么,最多就是说得隐晦点罢了!

至于鹰扬卫?

就算被听见了也没关系呀,约束手底下的人、不给宫中添乱,也是做媳妇的本分之一吧?

另一厢,许谅根本没能料到,郡王妃居然会干脆利落地驳回了他的恳请,连要问问郡王殿下再决定的样子都不做;而他也根本不清楚,前一天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他能够肯定的是,郡王妃不会用宫中的动向来打诳语,既然连宗妇们都被“免了请安”,那就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这一瞬间,许谅也想过,自己要不要再恳求一下。

既然宫里的水已经被搅浑了,才刚好有趁机摸鱼的可能。

但随即,他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并没有一击得手且不被人发现的把握,的确,此时的宫中人心惶惶,哪怕丢失了什么东西,一时半会也难以察觉,可鹰扬卫的戒备也只会比平常更为森严,一旦自己被抓了个现行,又正赶上敏感的时候,说不定会牵连到郡王殿下。

想到历陵郡王这几年对自己的保护,许谅只能暗暗地叹了口气,躬身谢恩道:“劳烦殿下和娘娘费心,奴婢不胜感激,再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已经等了三年,即便再忍耐上七年,也不是不可以。

等许内官拿着陆瑕的手令离开后,柳唯一下一下敲着椅子的扶手,总觉得这事儿也解决地太简单了些。

不应该啊,这小子真就能这么轻易地服软了么?

难道说,自己被原文中的剧情先入为主,所以高估了许谅现在的能力值?

……或者说,是她低估了十二郎和许谅之间的塑料友谊,这个时间线里的“许都知”还没有原文里那么疯?

就在柳唯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直没怎么插言的李芸香开口道:“娘娘,既然要派遣许内官到封地那边去,那这一路上的花用,也理应由公中出钱。”

对啊,柳唯回过神来,她怎么把差旅费这茬给忘了!

就是游戏里派遣纸片人探索,也是要消耗一定资源的啊!

可她记得,公账中的银子,也就剩二百多两了,况且这个数字还在随着府里头一天天的开支而日渐缩水。

虽说这年头的物价和过路费都没那么高,但现在连个铜子儿她都想掰开了分两半花,再加上历陵路远,马匹草料的开支可一点都不小,总不能让郡王府属官和许内官一路走一路薅地方上的羊毛吧?

那就不用等鹰扬卫费心搜罗历陵郡王府的“罪证”了,地方上的官员先一本参到京城!

柳唯一时也犯了难:“实在不行,先用我嫁妆里的银子垫垫吧?”

她出嫁的时候,为了衬得上宗室娶妇的排场,太傅府是特地兑了两千两的现银,用两人一杠的红漆箱奁抬着,一路跟着花轿送进历陵郡王府的。

当然,除了能得到皇子妃规格的聘礼外,这也属于是柳家在朝政上的中长期投资。

“娘娘,末班以为,倒也无需劳动您的嫁妆银子,”李芸香是过来人,当然知道嫁妆银子对一名女子来说有多重要,在民间,许多媳妇在婆家能否体面、有多大的体面,可是全靠陪嫁之多寡来决定的,“末班有个法子,不知可否能为娘娘解忧?”

柳唯也清楚,能不动那两千两银子,自然还是不动的好:“李少使有什么好法子?不妨说来听听!”


柳唯挨着他坐好,把屋子的其他人都打发出去,照例留阿葵守门,这才向陆瑕道:

“昨天毕竟不是什么好日子,下午的时候,三嫂嫂遣人来递了帖子,我当时还是挺意外的,不知道这节骨眼上找我做什么,原本想跟你商量商量来着,可你昨天心情不好,我一着急,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说着,她不太好意思地红了脸:“然后,今早我起来的时候,十二郎已经出门啦,就只能硬着头皮直接赴约了!”

“原来是这样。”见她认认真真和自己解释,也印证了自己对缘由的猜测,陆瑕心中的那些不安便一扫而光,“再然后呢?”

柳唯扒着他的肩头,小小声回答道:

“然后就听了听三嫂嫂与清河殿下的恋情故事——原来,她嫁给清河殿下,一开始,其实是奉了陛下的命令,去看管监视的,结果后来便喜欢上清河殿下了——先前十二郎所说的那个传闻没错,今天,三嫂嫂找我,便是要跟我说,她其实也是明正司长使。”

除此之外,还请她就着满嘴的狗粮喝了两杯茶。

陆瑕点了点头:“三哥也算是好福气。”

身为罗刹国公主之子、现任罗刹王的亲外甥,若没有明正司长使在陛下面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恐怕早在麟狩十八年、亲舅舅登基称王之时,便要“病逝”在家中了罢?

当然,自己能娶到小十九,便更算是好福气了。

“对了,我还打听到一件事儿。”柳唯重点要提起的,其实是后一件事儿,“十二郎还记得,上次陛下说的,告咱们家黑状的那个戴绾么?”

“还记得。”他双手揽住小十九的腰肢,将她托在自己手臂间,以防她扒肩头扒得太累,“怎么了?”

柳唯有些小小的得意:“就在刚才,我跟三嫂嫂打听到戴绾的底细了!”

听她这么一说,陆瑕却不禁有点紧张起来。

三嫂嫂毕竟是一司长使,应该不会将宫里头那些个不该说的“秘密”也告诉小十九罢?

哪怕已经嫁给了他,哪怕她的确比常人能耐,那她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在庄子上干干净净长养大的,怎么能被龌龊腌臜之事给污了耳朵!?

饶是内心已经有点咆哮,但陆瑕依旧维持着淡定的神色,且装作一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如此,那戴绾究竟是个什么来路?”

柳唯转述道:

“三嫂嫂说,她在明正司中担任少使的时候,戴绾便已经是另一位少使了。除了凡事都任凭陛下吩咐外,此人在后宫之中并没有固定的靠山,谁当权得势,谁给的银子多,便听谁的话,是明正司中一株一等一的墙头草。”

点点头,陆瑕暗暗地松了口气。

还好,看来三嫂嫂还是很有分寸的,没将戴绾上位的那桩“往事”给抖搂出来。

“所以我便十分好奇,”她继续说道,“为何这么一株墙头草,却要盯紧了咱家不放;三嫂嫂告诉我,因为眼下这宫里头,风最大的,是皇甫昭仪,戴绾正听着皇甫昭仪的吩咐,所以才会搜罗材料,故意在陛下面前说咱们的坏话。”

说心里话,柳唯更想不通的是,皇甫氏到底和麟狩帝的儿子们有多大仇多大怨,三年前弄死了一批,现在还要来搞十二郎。

难不成,这其实也是长公主的意思?

可长公主又有什么动机呢?总不会想要弄得麟狩帝彻底绝后,好自己继承大统吧?

“皇甫昭仪。”念着这个名号,陆瑕的脸色也不由得凝重了起来,“小十九,往后,你去给大娘娘请安的时候,倘若见到了这位,千万要当心。”

“嗯嗯!”柳唯当然知道皇甫氏有多么的心狠手辣,当即向陆瑕保证道,“十二郎放心,我会好好儿地躲开的!”

然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之后,茶坊便迎来了另一位客人。

“长使当真是好风雅。”元不周安然落座,双手接过顾春绥递来的一盏茶,笑道,“眼下,这明正司里,一个个斗得跟乌眼鸡似的,只有您老人家优哉游哉地躲着清闲。”

顾春绥低低地笑了一声,手里慢慢捻起念珠来:“无论我清闲不清闲,厉君不也一样优哉游哉地瞧着好戏?”

元不周摆摆手:“长使莫要玩笑,末班若真个只会看戏,昨日便不必登到那九成殿上丢人了。”

“这倒是,你我宫中职官,效命于天家,可稍有不慎,便要被那些个外臣所攻讦,昨日也是难为你了。”顾春绥依旧捻着那珠子,浅淡的微笑中多了一丝玩味,“从前也不见你这么豁得出去……是为了那人?”

“也不全是。”元不周端起银盏呷了口茶汤,反问道,“娘娘如此操劳,不也是为了三殿下么。”

闻言,这位清河郡王妃一挑眉梢,慢条斯理道:“你呀,一会儿说我清闲,一会儿又说我操劳,这好话赖话,可都让你给说全了——别说,莫瞧我家那位病着,该行的时候,总归是行的。”

“长使有所不知,”元不周手肘拄在茶几沿上,微微凑得近了,压低声音道,“虽说那人不行,届时只需我行,那不就行了?”

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笑过一会儿,顾春绥不免叹息道:“厉君,你要真想得手,便对人家好点儿,别跟上次似的,大冷的天,竟把人堵在路上拾掇。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松堂先生的血脉,再如何时运不济,心气儿可都还高着呢。”

回忆起上回那件事,元不周也不禁叹了口气:“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那时候,要不是我亲手拾掇,他这会儿只怕还要不济。”

闻言,顾春绥的脸色顿时变了。

数息过后,她方才低声呵斥一句:“你好大的胆子。”

元不周全然一副“下次还敢”的态度:“若在场的是长使,胆子只会比末班还大。”

“这倒是。”顾春绥摇头苦笑,“罢了罢了,我何苦五十步笑百步呢。回头,我亲自进宫一趟,向中宫请个安好了。”

元不周正捏起一枚点心,听官长提起中宫沈皇后,一下子抬起头来:“您打算对付戴绾了?”

“哈哈,那可是天子的一条好狗,天子一日戒不掉‘游猎’,这狗便一日也动不得。”顾春绥神色慈悲地垂下眼帘,挡住了瞳仁间那一闪而过的寒芒,“宫里头那位昭仪娘子,是时候该挪动挪动了。”


京城中风平浪静了几天,眼看着要过了冬月,沈皇后忽然又派人来,召柳唯进宫。

柳唯还记得上一次“中宫急召”最后闹成了多大的事情,坐在马车里仔细回忆好久,没想起这段时间线中还有别的什么大事,这才略略地放下心来。

等到进了栖凤台,被宫人引入一间暖阁,她就彻底不紧张了。

那种特别重要的事情,是一定要在厅堂中说的,既然只是在暖阁见面,那就说明这一次召见,很可能只是沈皇后在宫中憋得有些无聊了,想要找个人说说话而已。

沈宜德坐在暖阁的一张大榻上,发髻松松地绾着,只簪带几对儿白玉凤钗,衣裙也穿得颇为闲适。柳唯以媳妇的礼节拜见过中宫,便见沈皇后笑吟吟地冲着她招招手:“来,寿千,这边儿坐。”

她谢了赐座,坐到榻边设置的圈椅上,宫人们鱼贯而入,奉上茶果点心,而后便训练有素地退出了暖阁,只留一位殿执事和柳唯带来的李少使近前侍奉着。

二人吃会儿茶,聊了些日常的琐事,沈宜德才有切换到正题上:“昨儿个,你三嫂嫂进宫来请安,我与她谈了谈那经文中的佛法,觉得心里头十分受用,可春绥得照顾三哥儿,不能时常进宫来。听她说,寿千也颇有慧根,不如,往后便劳你多走动几趟,陪我说话儿罢。”

“大娘娘中意媳妇,这是好事,媳妇有什么好劳累的。”柳唯早就料到,自己往后可能得经常往宫里头跑,只是没想到开始得那么快而已,“只要能为大娘娘解忧,莫说多走动几趟,只要大娘娘不腻歪了我,便是天天进宫请安都行。”

“好,好,”沈宜德低了头,半张脸埋在袖子里笑,“就属寿千口甜,伶牙俐齿的,倒像是抹了蜜似的。”

正笑着,却见另一位殿执事进屋通报:“大娘娘,皇甫昭仪来跟您请安了。”

沈宜德一下子敛尽了笑容,语气也冷了起来:“不见,叫她回自己永宁殿里去,该做什么做什么。”

闻言,那殿执事不由得面露难色:“可,可皇甫昭仪她,是带了明正司的戴少使一起来的。”

明正司的戴少使?戴绾?

这俩人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混在一起了,都不稍微遮掩一下的?

听到“戴少使”三字,沈宜德轻轻蹙了蹙眉头,这才吩咐人给她换更正式一些的常服,又添了一顶平时见内命妇所用的小冠子,这才带柳唯一起挪动到厅堂去,召皇甫昭仪和戴少使进来。

不多时,便见一位穿着雍容的美貌妇人走入厅堂,身后还跟着一名身量不高其貌不扬的女官、以及几名寻常听差的宫人。这位曾经也坐过中宫之位的美貌妇人似乎很有底气,面对沈皇后,也就只是十分懒散地福了福身:“大娘娘。”

连这一声“大娘娘”,都说得十分不走心。

然而,当皇甫氏抬起头,见到了她的正脸时,柳唯顿时怔忪了一下。

宫中传言,皇甫氏出身不显,能够击败一众京中贵女荣登凤位,是因为她相貌极肖似于贞献皇后,因此,尽管她的性格与贞献皇后完全相反,行事作风还十分的乖张,但依旧圣宠不衰。

之前,柳唯其实也整不太明白,为什么麟狩帝就那么惯着皇甫氏。

但今天,她似乎明白了那么一点点。

——她没见过贞献皇后,但她见过许内官。

这俩人能像到什么程度呢?皇甫昭仪也才二十出头的岁数,走在街上,说这俩人是姐弟,都不会有一个人怀疑!

想到之前在十二郎那儿吃的那个大瓜,柳唯顿时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牛,太牛了,替身选手反杀白月光。

但柳唯其实也不是特别尴尬,因为这只是乍一瞅特别像,如果细看的话,神态、骨骼、五官比例都是很不一样的,这就导致皇甫昭仪只是前几眼特别明艳,并不是那种特别耐看的秀丽。

但诧异归诧异,柳唯还是好好儿地向这位昭仪娘子见了礼。

就算对方不礼貌,可她还是有教养的!

“这便是十二媳妇?”大冬天的,皇甫昭仪仍穿着抹胸与对襟衣裳,露出一大片白皙的酥软,且还摇着一柄轻飘飘的鹅毛扇子,目光露骨地打量着柳唯,吃吃笑道,“生得确实可人,浑身都娇嫩得像朵儿花似的,怪不得十二哥儿跟个宝贝似的护着。”

不是,麟狩帝在心里到底对月白光有什么幻想?见皇甫昭仪一脸千娇百媚的老鸨模样,柳唯第一次觉得,人的xp系统虽然是自由的,但属实也不能太离谱!

她唯一能够确信的,就是许家人宁可去死,都不愿为了迎合老皇帝而做出这等姿态!

大家都说皇甫氏出身不显,这到底是出身自哪里,才能养出这等在藏秀庭会被罚抄写宫规二百遍的风尘气啊喂!

尽管沈宜德根本不想去争所谓的“圣宠”,但对皇甫氏,她也实在给不出什么好脸色:“昭仪娘子到我这儿请安,却带着明正司的少使,这是什么意思?”

“妾身这意思,不是显而易见的嘛?”皇甫昭仪娇笑一声,“当然是您殿中有人违反了宫规,戴少使迫于中宫威势,不敢进来搜查,这才央求到了妾身那儿呀?”

中宫威势?

柳唯仿佛听到了个笑话。

沈皇后真要是有什么威势可言,还轮得到皇甫氏在这里表演?

但碍于对方的确是个狠人,她也还记得前几天十二郎对她的叮嘱,再如何腹诽,却也只能默默地缩在一旁,努力去充当一块合格的背景板。

既然原文在剧情中没提到过这茬,甚至于连段流言蜚语都没有,那是不是可以说明,在皇甫氏挑起来的这场冲突里,沈皇后并没有落了下风,也没损失什么?

正当柳唯有点心虚地琢磨着,便听沈皇后也跟着冷笑一声,正面怼了回去:“既然皇甫娘子说什么‘中宫威势’,那本宫若同意让你们搜查,岂不是便有愧于皇甫娘子的‘称赞’了?”


柳唯被对方的直白给吓了一跳。

她这下可算是明白,为什么三嫂嫂会屏退所有人、跟她在二楼单独谈话了——麟狩帝还活得好好儿的呢,这就敢讨论皇帝驾崩之后的事情了!

虽然自己知道,参考原文中的剧情来说,只要不出大纰漏,之后能当上皇帝的肯定是十二郎,可这种在原住民看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的事情,她该如何同三嫂嫂说?

如果不说实话的话,那她又要找什么理由,才能足够合理地去论述“历陵郡王以后会继承大统登基称帝”的这个未来?

而且现在就开始论证这个事情真的好吗?

不会被人检举到麟狩帝跟前?

还是说,对方根本就是在钓鱼呢?

柳唯客客气气地笑了一下,试图把这个话题给岔过去:“哎呀,陛下不是春秋正盛呢么,那么久之后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呀。”

比起巫蛊案的内幕,她选择保护陆瑕、保护自己!

她柳小唯可不是会拣了芝麻丢了西瓜的人!

顾春绥听得出来,十二弟妹并不怎么信任她,但今日她将这位历陵郡王妃,自然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如果不是确信历陵郡王胜算最大,即便十二弟妹找到了那首偈子,她也不会主动与其见面,最多便是写个回帖罢了。

当然,十二弟妹的警觉,也令顾春绥有些欣赏。

“看来,寿千对我尚有些戒备。”顾春绥慢悠悠捻着她的念珠,“那我便实话实说了——我之所以冒着风险同你提及江山社稷,是因为,我觉得十二殿下的胜算,非常之大。”

“……”闻言,柳唯不由得哽了一下,方才小心翼翼地向三嫂嫂确定,“三嫂嫂,您是认真的?”

“罗刹并非大康藩属,而是北境邦交之国。”

顾春绥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转而提起清河郡王的身世来:

“寿千也知道了罢,我家三殿下,乃昭远万贤妃所出。若今上永祚、边境无事,自然能够偏安于暖阁软枕之间。可一旦罗刹举兵来犯,或是山陵崩了,嗣国主不满于先前划定的国界,只怕……”

只怕清河郡王会第一个被拎出来开刀。

说不定,一直以来,麟狩帝对第三个儿子的格外优容,什么早早封为郡王、早早修建好府邸、早搬出宫中,甚至于不必就藩、更不必进宫请安,都只是变相的软禁罢了!

先前柳唯觉得清河郡王幸运值点满、闪避值点满,是因为她那时候还不知道这人有罗刹国的王族血统;如今她知道了,再加上和清河郡王妃见了面,她才意识到,这个角色能安稳地存活下去,绝不是靠自身的好运气。

而是因为娶到了大佬做老婆!

茶几对面,顾春绥亮出了自己唯一的软肋:“我用那首偈子引诱寿千同我来往,的确有所图谋,只是,我所图谋的,不过是家中夫君的一条生路罢了。”

柳唯想,即便清河郡王因两国邦交破裂而变成弃子,三嫂嫂还背靠着十二州总管之一、手握重兵镇守一方的父亲,那可是连朝中重文轻武也撼动不了的实权派老臣,不仅不会被牵连,或许还能得到一番赏赐和安抚!

所以,三嫂嫂她,是真的很爱清河郡王吧?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柳唯也不好再装傻了,只是,就算她知道后续剧情,她也不能替十二郎大包大揽下来:“三嫂嫂的心意,寿千必定会如实地转达给我家殿下。”

顾春绥也知道,此等夺嫡的大事,自己做得了清河郡王府的主,但十二弟妹未必做得了历陵郡王府的主,只要十二弟妹能一五一十地将此事说给历陵郡王听,那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最重要的事情已经谈完了,顾春绥便也不再兜圈子:“既然寿千愿意代我转达,那我这当嫂嫂的,也该有些诚意才是——八月底,有一暹罗番僧进京,暗中授人以豢养鬼童之法,自称此术法可以令人心想事成、百病尽除。

到我家中游说之时,被我以‘所修佛法并非同宗,二者难以共容’的借口给回绝了。只是,我一人回绝了,也总有旁人利欲熏心,到了九月份的时候,便听说平山、南山的府上,都养上了鬼童。其手段十分残忍,更兼有悖于人伦,以《大康律》衡量,是与弑父等同的重罪。”

也就是说,早晚会翻车呗……说真的,既然平山郡王和南山郡王的府邸中都养起这玩意儿来,那其他跟风的勋贵也少不了,柳唯只能感叹,幸亏衡左郡王和她们几个拦住了十嫂嫂,不然这事儿可真就大条了!

她多少知道一点,在这个年代,杀人犯如何量刑,是会看被杀的是谁的,倘若是良籍弄死了贱籍,那只算故意损毁他人财物,情节再如何残忍,顶天判一个流放;倘若是贱籍弄死良籍、或是儿子杀了亲爹,那就是有悖伦常的重罪了!

与弑父等同,就说这个问题有多严重!

半个时辰之后,与柳唯告别,回到清河郡王府,顾春绥解尽衣衫,站在设立在暖阁一楼耳房的净室当中,用草药熬煮的热汤冲洗全身,而后换上内人们准备好的洁净衣裳,方才从另一侧的门进入内室,踩着木制阶梯,登上二楼。

楼上,层层帷幕后,一众内人正围着一张宽大的矮榻。

见郡王妃归来,为首的上内人赶忙迎上前,恭敬地耳语了几句。

听完上内人的禀告,顾春绥微微颔首,只摆了摆手,十几名内人便如鱼贯般绕出帷幕,下楼离开。她打起床帐,坐到榻边,随即端起一旁小几上的药碗,用汤匙轻轻搅拌着:“殿下又不肯好好服药?怎么连早点也不用。”

床帐之后,一道削瘦的人影倚靠软垫半坐着,整个人都裹在厚棉被里。

“苦。”他不大高兴地转过脸去,“谁要喝那种东西。”

“又闹脾气。”她搅匀了汤药,舀起大半匙来,自己先尝了一口,“唔,有点凉了,可要叫人再热一遍?”

清河郡王冷哼一声,伸手夺过那药碗,也不用汤匙,一仰头,整碗汤药便都被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

怕他端不住碗,顾春绥一直用手托着碗底;又见一线药汁顺着他的下颌淌下,她将空碗搁回到小几上,便取出一方帕子,细细地擦拭着他下颔与颈间的药。

“顾长使。”他任由顾春绥摆弄着,一双异于中原人的绿眼睛逐渐放空,“你说,再这般冷下去,我还能活多久。”


麟狩二十四年,对于大康朝廷来说,是一个特殊的年份。

对于柳唯自己来说,也是时刻提醒着她要小心行事的前车之鉴。

不过,这么一看,感觉许内官上班还挺早的,或许当年也高低算个神童啥的;如果换个视角来分析的话,从年少医官跌落成奴籍的内侍,还少了个重要零件,这心态不崩才有点奇怪……

她想了想,就原文里那个陆瑕的暴君行径,和现在的十二郎简直是两个人,所以,如果十二郎不变成暴君的话,是不是许谅也就,不会黑得那么厉害了?

好像还真有点可行?

唉,说真的,十二郎这么善良一孩子,后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变得那么凶残啊?!

另一厢,陆瑕现在的心情其实非常的微妙。

不解释许大耳朵的来历吧,一旦那破狐狸作过头被小十九给打死了,他觉得自己对不起许氏全家。

解释了吧,感觉小十九可能会很同情许大耳朵,就,有点嫉妒。

在大婚之前,陆瑕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他会陷入到如此两难的境地之中。

纠结了一会儿,出于良心上的考虑,他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简明扼要地,陆瑕将其中的那些隐情陈述了一遍:

“许谅年幼之时,曾做过我第一任伴读,也曾救过我一命,直到他十三岁时考中医科案首,出仕于太医局,才换了其他人——所以,当年他被牵连之后,我便问内侍局将他讨了过来。”

妈耶。

十三岁。

医科案首。

想到之前回门时,十二郎面对一大群教育工作者也从容依旧的模样,柳唯哀愁地想,果然学霸的朋友也是学霸。

果然学霸们黑化起来才最可怕!

这要是换一本小说,说不定许内官就是男主了!

“我明白了,”柳唯点点头,承诺道,“十二郎放心,既然许内官曾经救过你一命,那,即便他没能寻到合适的行商,我也不会真的叫人打他一百六十杖的。”

看到她把重点放在“许大耳朵从前救过他”这件事上,陆瑕暗暗地松了口气。

小十九心里,还是比较向着他的。

他小小地得意了一下,想到既然眼下家里头缺钱,陛下那边也又开始惦记上了,不如干脆趁这个机会,把许大耳朵丢到封地那边去。

只消心底盘算几圈的工夫,陆瑕便敲定出了个章程来:“小十九可是我娘子,你管家,我自然是放心的。不过,叫许谅去找行商,倒不如教他去扮个行商来得稳妥。”

其实,在补完了隐藏设定、发现许内官其实没那么可疑之后,柳唯也考虑过这一点。

但是吧,已经放过狠话的她,多少有点抹不开这个脸。

“如此说来,许内官的确是个人选。”柳唯想,实在不行,就去刷刷十二郎的面子好了;但这真要这么办,那就还有另一个问题需要解决,“可内侍的话,应该不受内命妇管辖的吧?我也能派遣他出京做生意么?”

“拿着我的手令便可以了。”陆瑕进一步解释着自己的方案,“今年的气候不甚正常,九月末便下了大雪,恐怕冬季远比往年寒冷。

历陵郡出产生姜、菘蓝等驱寒清热之物,用整修封地宅邸的名义,派他带几名行商出京,他熟知行情,也懂得判断药物的优劣,说不定能多赚些进项。”

对呀,十二郎的封地在历陵郡,等年满弱冠之后,是要去历陵就藩的!

用修整封地宅邸的名义,由内侍采买物资也变得合情合理了起来!

她不禁双眼一亮,抱着陆瑕的胳膊,试图撒娇:“那,十二郎去跟许内官说说?”

陆瑕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便是他为什么不直接把许大耳朵丢出京城,而是借着小十九这股东风的原因了:“若我去跟他说,他拗着那口气,未必肯老实出京。”

嗯,这倒也是。

柳唯发自内心地觉得,许内官能变着花样地跳来跳去,除人生落差过大受了刺激外,很大程度上,也是十二郎顾念着当年的救命之恩,再加上同情许家的遭遇,活生生纵容出来的。

所以,倔驴什么的,是得有人来拴一下对吧。

成,只要十二郎罩着她,这个恶人就由她来当了!

打定主意,柳唯便只等着两日后许内官带着结果来回话;而陆瑕则写了一封手令,为掩人耳目,又加上了两名王府属官,预备着一起派到历陵郡去。

然而,柳唯没能料到的是,两日后,十月初五一早,她刚刚洗漱完毕,宫中便忽然遣了位女官来,说是大娘娘召她去栖凤台议事。

她记得那女官的确是椒房殿的人,又见对方面目严肃,似乎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只得交代阿葵,请李少使过来查验许内官的“办事成果”,赶紧换上进宫请安才穿的衣裙,急匆匆地进了宫。

因为是大娘娘宣召,白虎门内,早备好了几乘小步辇等着接人。柳唯默数了下步辇的数量,发现只比京城中皇子妃的数量少个一。

也就是说,除了某个人,沈皇后把自己名义上的儿媳妇们全叫过来了。

该不会是上官蕴写诗讽刺麟狩帝的那件事东窗事发了吧?

可为什么是沈皇后来宣召她们?

怀着这些疑问,柳唯被一路抬到椒房殿,在引凤台前下了步辇,随着接引的女官,一路快步疾趋地走进了栖凤台的厅堂中。

此时,清河郡王妃、平山郡王妃、南山郡王妃,还有衡左郡王妃梅真珠也陆陆续续地走进来,几人依次向沈皇后见过礼,连年纪最大、最稳重的清河郡王妃也是一副忐忑的神色。

沈宜德倒还是平时那副样子,温言细语地道过一声“免礼赐座”,见郡王妃们都安坐到了椅子上,而后才吩咐侍立在一旁的老妇人:“将人带出来罢。”

柳唯一下子便认出来,那位老妇并非旁人,正是位列正三品、掌管着一整个尚宫局的尚宫大监!

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事情,竟然连尚宫大监都惊动了?

就在郡王妃们低眉垂眼做鹌鹑状的时候,只见内人们从耳室中带出一个年少女子来。那女子面容姣好,细眉微蹙,默默垂泪的模样,竟然有一种娇花含露般的风姿,任谁见了也要赞一声美娇娥。

但令人奇怪的是,这美娇娥竟然穿着一身内侍的衣服!

“说罢,”沈宜德掀起眼睑,看了那女子一眼,“当着郡王妃们的面儿,把你方才说过的那些话,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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