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涧最后还是迈出步子,从床的另一边上去,躺在离郝多余最远的位置。
郝多余得意地偷笑,但并没有趁机挨过去,就保持着这个距离。
毕竟过犹不及,深涧心里心结没解,自己跟自己别扭较劲着,她不好逼得太紧,其次是傍晚那会刚控制不住鱼尾巴,她这会也不敢跟深涧靠得太近。
不过……她面朝深涧侧着身子,两手交叠垫在脸颊下,想跟深涧聊聊天:“我们明天几点去啊?”
深涧道:“等你睡醒了。”
郝多余不赞同这个答案:“那我睡不着,或早早就醒了呢?”
深涧:“为什么睡不着?”
郝多余理所当然地说:“激动啊!”
深涧一直望着天花板,闻言,鬼使神差地就侧过头去,刚好看到郝多余那在夜灯中,仿佛会发光的眼睛。
像是把对明天所有的期待,都刻画在这双眼睛里了。
片刻后,深涧自己暗暗叹了口气,先关了夜灯,然后往郝多余那边挪近几分,伸手捂在她的眼睛上:“睡吧,不用怕。”
郝多余在他难得妥协般的温和里沦陷,觉得自己睡不着的,但眼睛上的手给了她太多安全感,很快就真的沉沉睡了过去。
可她第二天起来时,床上只有她一个人,不见深涧的身影。
还没完全清醒的大脑就急了,匆匆下床就往外跑,结果在楼梯那看见客厅里的深涧、何晨还有小高!
她愣住,然后立马转身要往回跑。
她还穿着睡衣呢!
“别跑。”深涧喊道,“慢慢走。”
慢什么慢,嫌不够丢人?
不过郝多余到底没跑,只是加快步伐而已。
等她洗漱后换好衣服,才重新下楼来,然后就见深涧三人的表情……都很怪异。
深涧那张脸比平时更加沉重严肃,何晨和小高则使劲绷着脸,不知道在干什么。
是出了什么严重的事?
她下了楼后,何晨和小高看到她,那脸就绷得更紧,害得郝多余下意识地也把脊背绷紧了。
总不会是她被发现了什么吧?
深涧郑重地唤她:“过来。”
郝多余下意识地抖了抖,颤巍巍地走过去,再还有近两米的距离停下,小心地问:“怎、怎么了?”
她也觉得自己夫管严的情况越发严重。
然后,她看到深涧一脸慎重地取出一个小盒子,在郝多余做好要不要跑路的准备时,朝郝多余跪了下去,并打开了小盒子——里头赫然是一枚戒指。
款式是最简单的白金圈。
“虽然是为了孩子,”深涧跟宣誓般说着,“但该给孩子妈的尊重,我认为我必须给你,我现在向你求婚,你愿意嫁给我吗?”
郝多余:“……”
这么严肃得宛若开国际会议的求婚,真是让她……受宠若惊!惊得想要厥过去。
郝多余是真没想到,深涧跟她这种情况,能和她领证已经不错了,居然还把求婚补给她,这么一板一眼的都按照规矩来,还都跪下了……
深涧看她只是看着自己,眉头微皱,看似冷肃的神情里隐藏着紧张。
是不是她反悔不想跟他结婚了?
“你...你还有什么要求?”他问。
郝多余摇头,也意识到自己反应慢了,赶紧把手伸过去:“我愿意!”
哪需要她提什么要求?
怕是很多她想不到的,不敢想的,这个男人都会替她想全了!
嘴里怪她,心里怨她,却从未有一丝一毫地亏待她。
就是刚刚求婚那段话,要是没有那句“为了孩子”,那就更好了。
想着,她自己都笑了出来。
深涧暗暗松了口气,看起来无比镇定地将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尺寸还刚刚好。
不过郝多余手动的时候蹭到了他的手心,发现他手心全是汗。
她很少见他手心冒汗,依稀是几年前,两人确认关系,第一次牵手时,她握了他一手的水。
于是,她在深涧要把手收回去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将他拉起来,再仰着头对他笑:“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吗?”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让这个男人,彻底属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