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暮在放下这句爆炸性的话之后,脸上立刻就流露出了一副惨遭抛弃的神情,看着卿辞的眼神里布满了哀怨,仿佛在怨怪她的这种不负责任的渣女行为。
卿·‘渣女’·辞额间青筋凸起,眉尾跳动了好几下,唇线更是绷紧了,她这样子明显是在隐忍着大人的冲动,而且已经快要到了爆发的边缘了。
但凡智力正常的人,看到卿辞这幅脸色,都知道要赶紧远离,亦或是夹着尾巴做人,但栩暮却偏偏还继续追问:“你毁了我清白,不会真的想不负责吧?我可已经认定我是你的人了!”
周围立刻想起了意味深长的欢呼声,还有人吹了一声口哨,将气氛燃到了高潮。
栩暮继续可怜巴巴的望着卿辞,仿佛觉得这场热闹还不够壮观,伸手过去攥住了卿辞的裙子晃了晃,张口就要撒娇。
“阿辞,你可不能抛弃我啊……”
卿辞身上穿的这条裙子是她的三位室友给强行穿上的,作为一个习惯了活动拳脚的女孩子,卿辞是不习惯穿裙子的,会限制她的行动,比如今天,她就没办法给栩暮一个完美的过肩摔。
虽然大幅度动作是没办法做了,只动手,她还是能行的。
“咔嚓”是关节摩擦的声音。
“嗯哼——”伴随着一声痛苦的闷声,栩暮脸色瞬间涨红,如果不是死死要紧牙冠,他此刻已经发出了惨叫。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软塌的手腕,他刚刚好像听到了手腕断了的声音!
卿辞把他的手给废了?
他的阿辞真的把他给废了!
不是说强势的女孩子都喜欢娇滴滴的男朋友吗?为什么他的阿辞如此与众不同,居然因为他的一句撒娇,就废了他的手!
栩暮愣在了当场,一方面是因为震惊,一方面是疼得忘了该做什么了。
冷汗已经在栩暮的额间打转了,眼尾也因为疼痛泛起了红,仔细看眼底也有些水润。
当然,栩暮必须为自己正名,不是他不够男人,而是卿辞的行动太突然了,他都来不及反应,他眼角的绝对是生理性泪水,绝对不是被揍哭了!
不管是切磋还是正当防卫,如果对方不会危及到自己的生命,都没必要下死手,只要限制住对方的行动就行,所以卿辞就在楚千岁那里学了几招最有效的限制方法。
卸胳膊卸腿卸手腕,最简单有效让对方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方法。
后来在和别人切磋的时候,卿辞屡试不爽,以至于每次和别人切磋后都要陪着人去医院,以至于老中医都记住了这个女孩,干脆把人留下来免费教了几个正骨的技巧,那之后,卿辞用起这招来,更是得心应手了。
不过说起来,自从高三之后,她就很少去上散打课了,自然也就没有机会再用了,今天栩暮再次给了她展示的机会。
“抱歉,刚刚手滑了,不过我会负责的。”
栩暮本就尚处于惊愕之中,脑袋还嗡嗡地响着呢,都来不及运转,去思考卿辞要负什么责,手腕就再次遭到了蹂躏。
卿辞动起手来丝毫不拖泥带水,抓着栩暮的手一拉扯再一折顶,伴随着新的一声清脆的咔嚓,就将他的手腕再次复原。
“我错了!”
这一下,直接将你栩暮眼尾的眼泪逼了出来,眼圈更红了,发生太突然,惨烈的呼声从他口中传出,听得旁边的人后脑勺一麻。
也不知道栩暮是不是彻底蒙圈了,在痛呼之后,他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口出国粹,而是瞪着双眼紧紧盯着红肿的手腕,表情难以形容,带着不可置信的悲凉。
邬念:“我的天,我这是亲眼见证了家暴现场吗?”
陈絮:“是的,我给你作证,我们就是亲眼看到了!”
江瑶:“我刚刚看到有人在拍照,我觉得辞姐可能又要被挂校园贴吧墙了。”
作为施暴者的当事人,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转头就跟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往摊位前愣住的学弟学妹们手里塞藿香正气液。
这一幕恰被邹青灵尽收眼底,她本来看到栩暮是想着过来打招呼,没想到还没有走到他跟前,就看到他被卿辞虐待。
一开始她也是被吓得呆在了原地,很快又被栩暮的声音带回了现实,看到卿辞依旧神情自若,丝毫没有愧疚之心的时候,不顾室友的阻拦,大步走到了卿辞的面前。
“学姐,你不道歉吗?”
原本校草和计算机系花的戏份已经够有看头了,现在又加进来了一位美女,围观群众更加挪不开眼了,尽管还有几分钟就到集合时间了,为了不错过这场大戏,都停下来打算全程围观。
要说邹青灵在场的不少人也不陌生,毕竟她已经连着好几天上表白墙了,小学妹长得清纯可人,笑起来脸颊上还有个浅浅的酒窝,虽然不是那种一眼万年型的,但也绝对能俘获大部分男孩子的心。
卿辞比邹青灵足足高了半个头,两人站得近,卿辞垂下眸子与挡在栩暮身前的邹青灵对视,眼波平静,就连声音都无半点波澜。
“我为什么要道歉?”
很好,非常的理直气壮,非常符合她在栩暮心中的形象,当初要不是因为她足够拽,栩暮还不一定一眼就注意到她,并且心心念念这么久。
“你动手打人难道不应该道歉吗?”这一下邹青灵的底气有些不足,卿辞的气场太强了,光是那一句反问,就差点让她破防。
只是邹青灵也不甘示弱,很快就恢复了一开始的气势。
“难不成学姐觉得打人不该道歉吗?还是你觉得栩学长好说话,就仗着自己是女生,就能为所欲为?”
江瑶啧了一声,没想到这个女孩子的嘴皮子还挺厉害的,今天卿辞要是真的不道歉,肯定要被骂没教养,仗着自己是女生就随意打骂他人。
“你别乱说,什么情况你了解吗?”邬念站了出来为卿辞说话,却被她挡了回去。
卿辞抬眸与栩暮对上了视线,嘴里轻轻吐出了一行字:“他不需要我道歉。”
这一眼瞬间蛊惑了栩暮的心灵,栩暮就好似被魅惑了的商纣王,眼里没有别人,也感受不到疼痛了。
“嗯,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