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刘志秀大力且愤怒的摔着手中的古董，轻轻勾起唇。
心中讥讽。
上一世她也是这般在王二麻子死后砸着家中的东西。
因为王二麻子是她仅剩的亲人，是她二叔。
我父亲给他留下钱不只是因为忌惮我不让我回张家。
还有个原因，就是因为王二麻子是刘志秀的二叔。
是他们两人都熟悉的亲人。
早知道王二麻子会死，但是如今亲眼见到我心中还是泛起涟漪。
不是因为我恨他，是因为我给了几岁的自己一个交待。
“是你！是你杀了我二叔对不对，你昨天回了治水村杀的！”
刘志秀忽地上来掐住我的脖子。
“刘姨，我只是想要回去祭拜爷爷，怎么会杀人！”
她眼眶通红，恶狠狠的道。
“祭拜爷爷，你爷爷当年对你啥样谁不知道，你还会回去祭拜！”
“是你！肯定是你杀的！”
“刘姨，你不要诬陷人，你再不松手我就报警了！”
这场面被我姐姐回来看到，从桌子上抄起一本书砸了过来。
刘志秀当场晕了过去，而这下刚好被张耀言看到。
“妈！”
随即恶狠狠的看向我们。
“你们两人，一个杀了父亲，一个害死王二麻子，你们到底还想干什么！”
姐姐一瞬间有些无措，我揉了揉脖子一只手握住姐姐的手。
被姐姐搀扶着站起来的那一刻面无表情地看向张耀言。
勾起唇。
“你有证据？没有证据就是诽谤。”
他瞬间被我的表情吓到了。
在他心中我一直都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连顶嘴都不敢。
如今却在我脸上看见这样的表情。
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不像真人，像个恶鬼。
他瞬间睁大了眼睛，脸色都变了。
“是你，是你杀了父亲！”
“别学你妈妈，诬陷好人。”
在姐姐怔愣间，我牵着她的手离开了张家的别墅。
车上，张如春忽然问我。
“如英，你是故意让他知道父亲是你杀的是吗？”
我没说话，上一世让姐姐替我背了很久的锅。
也因此，她被官司缠身。
这一世，我没有想让她帮我背锅。
“姐姐别忘了，我还没满十八岁。”
张如春的话停在了这里，我没有瞒着她自己的心思。
“姐姐，我想让张家的所有人都去死，我想杀了他们，姐姐你不恨吗？”
“你不恨他们杀了母亲，你不恨父亲生了你却从来不管你吗？”
张如春没有说话，但是其实我知道她是恨得。
因为上一世我拔了父亲氧气管的时候她就在门口，但没有阻止。
“姐姐，你不需要做什么，你只要袖手旁观就好。”
我们两人沉默了良久，就听她问道。
“如英，爷爷他对你，不好吗？”
我笑笑没说话。
“都过去了不是吗？”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我心脏抽痛。
因为我当年是被我爷爷亲手送到王二麻子屋内的。
我哭嚎了一夜，第二日王二麻子分了他一小半钱，他兴高采烈地牵着我的手离开。
不是因为我这个孙女，而是因为他拿到的钱。
爷爷是被烫死的，他身上脱了皮大骂我是畜牲，但我内心毫无波动。
当时我就站在他面前，那年我十五岁。
看着他闭眼，看着他断气，最后扔了一把火。
才急迫的跑出去大喊。
“着火了！着火了！”
警车到的时候房子都已经烧光了，屋子里什么都不剩，连同他的尸体。
我惊吓过度，被接回了张家，离开了那处村子。
就像我说的，都过去了。
他们张家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不只是为了我母亲，更是为了我自己。
我看了一眼开车的姐姐，她脸上是我看不懂的神情。
一瞬间，我觉得像当初离世的母亲，紧接着她变了一副神色。
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
“我答应了母亲，不会被恨意淹没一生的。”
“但是没关系的，你还有姐姐，这一世也好，上一世也罢，你尽管下手，错姐姐给你担。”
我心中像是被一双手攥紧，心中泛起波澜。
看向窗外，眼眶却红了。
一时间觉得今天的风有些大了。
所以你看，我活成这样也不是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