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第五年，敌国来犯，举国无一人能战。
公主立于府前，召我出征。
弟弟告诉她：“兄长已经死了。”
公主冷笑：“为了本宫尚驸马一事，他赌气了多少年？若他再不出来领旨，别怪本宫不念旧情，让皇上诛他九族！！”
弟弟冷漠跪地，“公主，兄长孑然一身，除了草民这个义弟，世上再无血亲，何来九族。”
“兄长死后，草民便一直守在这，一是为了给他扫墓。”
“二是为了替兄长，好好看看公主的报应。”
姜令月带着圣旨来到将军府，罗明正一个人扫着门前的积雪。
他是我在战场上捡来的，是我的义弟。
“告诉楚云淮，本宫来了。”
姜令月语气孤傲。
罗明回道：“兄长已经死了。”
姜令月闻言一愣，冷笑道：“死了？为了本宫尚驸马一事，他赌气了多少年？一个男人竟如此没有度量，如今还敢抗旨，好大的胆子！若他再不出来领旨，别怪本宫不念旧情，让皇上诛他九族！！”
罗明眼中浮现恨意。
姜令月被他这股恨意刺到似的，抬手示意，侍卫立刻将罗明压跪在地，另一队侍卫们破门入府，找寻我的踪迹。
可惜要让她失望了，我已经死了五年。
罗明被压着头，冷声道：“公主，兄长已经死了五年，今天你就算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他！”
姜令月眼神冰冷，“把他舌头拔了。”
侍卫拔剑，正要动手，姜令月又听罗明似疯似癫说：“毒妇！你利用兄长掌权，负他真心，害得兄长中毒身亡，你不得好死！”
姜令月起身走近，“既然他死了，那他的墓在哪儿？”
罗明不语。
姜令月掌权多年，手下能人众多，哪怕罗明不说，她也能不费吹灰之力找到我的坟墓。
她带着罗明回了公主府。
02
我死后，魂魄一直没入轮回，被迫跟在姜令月身边。
这五年间，看着姜令月与萧慕君恩爱甜蜜。
萧慕君一句头疼，她便派人找来千年人参，亲手熬了汤药，一口一口地喂他喝。
萧慕君每次问及我，她也冷嗤一声，“提他做什么。”
她偶然也会想起我，在外面飘起鹅毛大雪时，怔然呢喃：“下雪了。”
我从前最喜欢雪天舞剑。
姜令月眉间流露出怅然，思绪飘得很远。
奴婢问：“公主要不去看看楚将军？”
姜令月染上怒意：“他算什么东西？也配本宫亲自去看他。”
“他若是不回来，便永远别回来了。”
我确实永远回不来了。
因为我已经死了。
2.
姜令月这次来将军府，是因匈奴来犯，已连破数城。
满朝文武皆请愿让我出征，圣上派来了姜令月
她没想到自己纡尊降贵来请我，我却不肯露面，还用假死欺瞒她。
她回公主府时面色阴沉，奴婢们大气不敢喘。
这时有奴婢禀告，“公主，驸马又咯血了。”
3.
听到心爱之人身体不适，姜令月立刻前往寝殿。
令我没想到的是，她见完萧慕君回寝殿，竟翻找起来，许久找出一幅画像。
画上男子身着绯红紧袖骑装，目光如炬，在马上恣意快活。
奴婢夸道：“驸马风姿绰约，与公主真是郎才女貌。”
姜令月一愣。
因为，那是我。
她屏退奴婢，独自对着烛火看了我的画像一整夜。
我不明白她这样做是为什么。
4.
我与姜令月相识时，她还不是执掌朝政的长公主。
那年我与老将军战胜而归，年少有名，而她心有大业，需拉拢人才，看中了我。
我彼时年少气盛，轻易就动了心。
不但将父母留给我的玉佩给了她一半，更随她回京，用我的赫赫军功，让她登上权力顶峰。
可姜令月代理朝政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尚首辅之子萧慕君为驸马。
而我不过是她手里一枚棋子。
她成亲前夜，我闯进公主府质问：“你从头到尾对我只有利用？”
姜令月美眸冰冷：“对。”
我盯着她看了许久，随后一言不发出了公主府。
后来，他们新婚之日，我让罗明送去贺礼，一对我亲手磨制的玉镯，上面刻满了梅花。
这本是我为我们准备的新婚之礼。
现在送给她与她的驸马，也算彻底了却我们之前的情谊。
5.
那年一别，没想到如今再见，已是阴阳相隔。
姜令月找不到我的行踪，勃然大怒：“派御林军！本宫就不信了，他能藏到几时！！”
我没藏，我就在姜令月的身边，望着她面前碟子里的灯笼糕发呆，
伸手去拿，手却穿了过去。
我叹口气，收回手。
五年了，都快忘记这是什么味道。
当年被老将军捡回去后，他进城时总会给我带灯笼糕回来。
老将军离世后，我每每吃到灯笼糕都会想起他，姜令月那时便会在我身边宽慰我。
姜令月也盯着那盘点心发愣时，有奴才进来禀告。
“公主，楚将军找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