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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发表时间: 2024-12-19
因是女子身份,我便深藏闺阁之中撰写诗集并以兰君子名号偷偷发表。

可谁知,一向待我温和有礼,相敬如宾的丈夫顾微德得知后。

竟抢走了我的诗集,并大肆宣传是他所做。

靠着这偷来的学识,他被陛下赏识,从侍郎官职一跃3品,就连公主也对他青睐有佳。

我气不过,同他争辩理论。

却被他恶狠狠打断了双手、毒哑了嗓子,磋磨至死。

可笑我的真心相待的表姐竟为了顾微德承诺的妾室之位,而不愿意替我伸冤,我就这样惨死在他的后院之中。

好在老天有好生之德,让我重活一世。

这次,在他拿着我的诗集在宴会上宣扬自己才华之时。

我冷笑了一声缓缓走到他身边,随后对着那张俊俏的脸颊就是重重一个耳光。

“抢我诗集,你也不看看自己德行配不配得上。”

1.此刻的顾微德手中高举着诗集,手中的酒杯的酒随着我抽向他的耳光洒落一地。

白云锦袍衣袖上沾湿了一大块,发髻也被扇歪。

他整个人瞪大了双眼,厉声呵斥着我,“程明莘,你疯了!

竟敢打你的丈夫,你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

他大吼着,脸色由白转红再变黑,再配上红彤彤的右脸,整个人滑稽至极。

“打你是因为你偷我诗集耀武扬威。”

我对着他笑了一下,随后吹了吹自己涂着丹蔻鲜红的指甲。

上辈子的我,为了考虑他的名声,并未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戳穿他的真面目,反而是趁着宴会结束,私下寻他争辩着,希望他可以将独属于我的称号以及诗集还给我。

可就因着是这样,才给了他这个道貌岸然小人杀害我的机会。

将我活活掐死,随后尸体砍碎埋进了同我定情的那个桃花树下。

并且在明年桃树开花之际同郡主花前月下。

此刻的顾微德听了我的话,猛然愣了一下,不知为何我这个一向听话乖巧的妻子竟敢在此刻戳穿他的阴谋。

“怎么回事?

兰君子究竟是谁?

不是顾微德写出的兰案季嘛?

难道说是他冒领了自己夫人的诗集?”

“谁知道呢?

谁是兰君子啊?”

众人听着这番言论也忍不住瞪大着双眼,低声在席间嘀咕嘟囔着。

但他很快反应过,面色如常的转了转眼珠,微微眯起的双眼暴露着他此刻的心虚。

“程明莘!

我看你真是吃错药了不成,你一个区区女子怎能写得出如此雄心壮志的诗词,身为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又如何得知我大乾壮丽河山。”

顾微德平静的反驳着我,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果然众人一听了他这般说辞,原本吃惊的脸色也马上带上了怀疑。

因为没有人愿意相信我区区一个女子可以做出如此厉害的诗词,纷纷开始指责起了我。

“顾家夫人,你真是不知足,顾郎这般优秀你应该与有荣焉,怕不是得了失心疯,妄想像男人一般出风头赚取功名呢?”

同顾微德交好的陈大明替他辩驳着,将我刚刚所说的话全部认为是我得了失心疯。

一旁的刘家夫人也笑的乐颠颠的,脸上的肥肉随着话语不住的抖动着。

“哈哈哈哈,这顾家夫人真的是头脑发昏,不知天地为何物了,竟说那诗集是她所写。”

听到众人对他的身份没有丝毫的怀疑,顾微德放下心来,骄傲自满的撇了撇嘴继续对我说着。

“为夫知晓你们女人家爱表现,你就是索要什么,为夫都会想尽办法给你,但这等学识可不行,这代表着一个男人顶天立地的资本,不要耍小性子。”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将我这多年来的自学成果以及费劲心力所做的诗集能力全部打破。

我冷笑的看着他骄傲自大的模样,手紧紧攥紧着衣袖之中的信件。

他料定所有人都会站在男人身边,没有人会相信女人有着真才实学。

可下一秒,我将一沓信纸猛的扔摔在了他的脸上。

2.“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你自己的狗爬字迹同兰君子的字迹一不一致。”

信纸像是蝴蝶一般随风飘扬,飘在了众人的脚边。

刚还一脸笃定的陈大明此刻捡起了信纸,仔细端详着那字迹。

“嘶!

这字迹还真与兰君子的字不一致,我看过微德写字,只能说他的才华远超字迹。”

仅着一句话,便让顾微德止不住的汗流浃背。

因着他那字迹就连八岁孩童都不如,不过到底还是坏人心思多。

他马上大声的叹了一口气,随后转而训斥上了我。

“夫人,为夫真不知晓做错了什么,竟得你如此诬陷,这字迹是我前阵子手受伤之时所练习,眼下竟成了证明我顶替兰君子的证据,可兰君子就是我,我就是兰君子啊。”

顾微德说的言之凿凿,还将手伸出衣袍展示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以及皓腕之上缠裹的绷带。

众人再次被他的演技所折服,看着他受伤的右手不住的点了点头。

“天啊,顾家夫人,真不怪我说你,你连丈夫手坏了都不知晓,还想着趁机用着拉他下水,我看你真是蛇蝎心肠的毒妇,虽说我们不知道兰君子是何人,但定然不是你这恶心腌臜之人!”

刘家夫人吃着我准备的上好的瓜果不住的往嘴中填塞,还腆着大脸同身旁人继续对我指指点点。

我看着他们一群蠢钝如猪,猛然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拍抚着心口。

当然知晓不可能凭借着字迹就能戳穿着顾微德的真面目,但好在我有着杀手锏。

“顾微德,兰君子曾秘密被陛下秘密命令在墨兰图上撰写了一句诗,只有陛下以及真正的兰君子才知晓那墨兰图之上是什么诗,你说你是兰君子,你说说看是是什么?”

我手紧紧攥着衣袍,不着声色的看着顾微德,将着话掷地有声的抛在席间。

“不错!

谁能说出那墨兰图之上的诗句谁就是真正的兰君子,这点咱家可作证,当日兰君子虽带着围帽,但咱家可看的清清楚楚那墨兰图之上的诗句,二位请答吧。”

一道尖细的声音在席间突兀的传来,一个白皙面皮一头银发的老大监佝偻着背缓缓站起了身。

他是宫中的老人——沈大监,一直侍奉在陛下身侧。

我知晓他今日定会前来,所以才敢以此为证。

上辈子,沈大监也来了,不过我并没揭穿顾微德的阴谋,也就给他做了嫁衣,我还记得他狰狞的恐怖神情,恶狠狠的在我耳旁低语。

“我的好夫人,别怪为夫,要怪就怪你挡了为夫的仕途。”

想到这儿,我死死的咬着口中的软肉,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避免受到上辈子恐惧的影响。

此刻的顾微德明显变得慌张了起来,紧紧闭着的嘴唇可看出他胆怯心虚的神情。

他当然不知晓那墨兰图上的诗句,甚至连何时被陛下命定写的那诗句都不曾知晓。

可在场的众人皆是达官显赫,对于太后的祝寿之礼之中有着墨兰图清楚万分,也皆知晓那墨兰图上有着兰君子写的诗句,不过并不知晓具体内容罢了。

于是纷纷好奇的开口劝慰着他。

“微德!

快说!

将那诗句说出来,让你的好妻子好好看看究竟是谁所做,也让她死了冒名顶替你的心思,没想到一个后院女人竟敢生出不该有的心思,自古以来女人是可以做官,不过靠抢别人功劳的我还是头一次见。”

“是啊,微德,拿出你一家之主的气魄来,女人就不能惯着,否则看看现下都要骑在你的脖颈之上作威作福了。”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劝说着顾微德,让他整个人如同被架在火上炙烤一般。

十月的秋风不断吹拂着,他额角却渗出豆大的汗珠。

他哪里晓得什么诗句,狗肚子里都装不满二两香油,证人在此也断然不敢胡编乱造,于是不得不强装镇定的开口。

“那墨兰图之上的诗句是送给太后的贺礼,太后千金凤体,寻常的诗句定然配不上身份,是我特意冥思苦想为太后所想,所以定然不可轻易说出,否则被有心之人拿去大肆宣传,陛下怪罪下来,你我有几个脑袋够砍?”

3.顾微德手指揉搓着额发,一副为众人担忧着想的摸样。

听了他的话,不光众人倒吸着一口冷气,就连沈大监此刻也陷入了沉默。

思考片刻后,竟也开始替顾微德进行辩解。

“是咱家糊涂了,微德所言即是,太后的贺词断然不可轻易说出,咱家此刻也认为能做出这般优秀的诗句之人,应当是顾微德了,有如此博大的胸襟,显然就是兰先生了。”

“沈大监,怎能如此轻易便断案,分明顾微德就是拿不出证据才来百般推辞,寻找借口的。”

我看着最能直接证明我是兰君子的证人突然反水,心脏一瞬间像是被紧紧攥握之住,不由得抽抽的疼痛了起来。

没有人在意真相,因为他们只在乎自己想看到的。

可我在乎真相,这事关我的荣誉、我的性命。

“够了,程明莘,为夫念在往日的情分之上,任由你再次胡言乱语,今日是为夫重大的宴席宴会,此刻却被你搅合的一团糟糕,你说你该当何罪?”

顾微德猛然的一拍桌子,桌上的白玉盏被颠簸的摔落在地应声而碎。

一直隐匿在角落中的表姐温柔小意的走上前来,淑女的掏出手帕轻轻擦拭着顾微德沾满水渍的手指。

“诶呀,妹夫,不要如此大动肝火,相必妹妹真是头昏脑热了,也想像男人一般顶天立地做出一些事业来,这才动了抢你功劳的歪心思,虽说这诗集不是她的,就算是她的,为人妻子的,给自己的丈夫用一用这诗集,又何妨呢?”

表姐轻飘飘的话语像鼓点重重敲砸在我的心上,我满眼失望以及怒火。

上辈子,就是因为她,百般阻拦口口声声的为我好,不让我去揭穿顾微德的真面目。

一边还继续偷走我的诗集再次同顾微德狼狈为奸。

只因着顾微德醉酒之后的许诺妾室之位,便让她死心塌地的将我害死,为顾微德做着嫁衣。

这辈子,我看着她那张俏丽的脸蛋,只想着将这狐狸精的面皮撕破。

“表姐!

此刻你这般为顾微德说话,是他许诺了你什么好处?

做妾还是外室?

堂堂程家女,你想嫁给谁,妹妹我都会尽心尽力的去帮助你,可你呢?

到头来勾引我的丈夫,甚至还帮着他去污蔑你唯一的亲人。”

我的话掷地有声,在座的人看着程丽的手挽在顾微德的臂弯之处之时都轻叹了一声。

“你......你含血喷人!

我程丽是个正直的人,纵使你是我的妹妹,我也断然看不下去你这般抢夺他人功名之事!”

她一脸正义,顾微德也配合的掩面故作伤悲,正巧一旁垂下的衣袍之中掉落了一块玉牌。

“天啊,快看,这是陛下亲赐的玉牌,陛下只赐给了兰君子一人,眼下看来顾微德才是真正的兰君子啊!”

“是啊,真是不敢相信,这程明莘竟然这般大胆,妄图以女子身份顶替自己的丈夫,兰君子是她想成为便能成为的吗?”

众人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但我已然听不进去任何声响。

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枚玉牌,止不住的摇头感叹不可能。

“不可能,你这枚玉牌是假的,真正的玉牌早已碎裂,被我埋葬在了师父的坟墓之中。”

我不断的喊着,可没人听我讲话,抬眼看去,就是顾微德一脸阴险的笑容以及程丽骄傲自满的神情。

似乎顾微德还在对我轻声做着口型,“蠢货,我当然早有准备。”

我不住的摇头,眼睛紧紧的盯着他那张虚伪至极的面皮,恨不得此刻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很快,顾微德拍着手掌吆喝着下人,几个孔武有力的马夫撸着袖子一脸凶狠猥琐的试图抓着我的胳膊。

“来人!

程家妇得了失心疯,妄图抢夺为夫功名利禄,栽赃污蔑,实在可恶,今以七出之罪休弃,关至柴房等候发落。”

我看着他们一个个面露淫光,便知晓着顾微德此刻便要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拼命的挣扎着,猛然拔下头上的发簪尖锐的簪头对准了下颌。

“别过来,否则我死也死在你们的面前。”

我靠着一股狠劲试图为自己剥夺一线生机,但却被打掉了簪子紧紧将胳膊后束缚住。

“带去柴房!

等候发落!”

顾微德得逞的声音在整个宴席上回荡。

可下一秒,一道俊朗身着华贵的身影出现在了宴厅石门之处,低沉调笑的声音伴随着摇动的扶扇响起。

“哦?

不知顾侍郎要将兰君子发落去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