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顺最出色的女将军,一杆红缨枪出神入化。
7岁上阵杀敌,8岁封冠军侯,9岁封骠骑大将军。
短短3年,率军平定南诏,西番,东蛮,名震全国。
20岁那年,将北方铁骑赶出疆土的最后一战,我被叛徒出卖全军覆没,惨败被俘。
消息传到京中,却成了我通敌叛国,害死十万忠良将士。
从此,三岁小儿说起我,都会骂一句走狗卖国贼。
而曾经承诺此战归来便封我为后的人,也准备新嫁衣,即将迎娶新人。
我在他们的大婚典礼上被当成谈和筹码拉出囚车。
帝后大婚,大赦天下,唯有我随皇后的提议被吊在城墙上衣服褴褛、示众三日。
后来,他把我接进宫里,而我已经只会反复念叨一句:“炎哥……”他却目眦欲裂地问我:“炎哥是谁?”
-北夷抵达大顺京城的车队在闹市走过,被绑在囚车里的我劈头盖脸地承受满街百姓唾骂,时不时还有石子和臭鸡蛋砸在头上:“是陆昭这个大叛徒!”
“陆家满门忠烈,怎么会出这样的白眼狼歪种!”
“烂心脏肺的卖国贼,你害死了这么多大顺将士怎么还有脸回来?”
“这种人就该抽筋拔骨,凌迟处死!”
北夷首领邪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在我耳边悄悄说:“这就是你誓死守卫的顺国人?”
我双眼通红,浑身颤抖,嘴巴却不能说出一个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不断向我吐出最恶毒的攻击。
我低下头,余光却扫到满街夺目的红绸。
是了,今天是他迎娶皇后的大喜日子。
耳边响起出征当日他深情承诺的话:“昭儿,等你回来,我许你最尊贵的封后大典。”
身子被暴力扯出囚车,我手脚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抬眼,上首是曾经亲口向我承诺封我为后的人,大顺皇帝,萧晨渊。
他身着红袍高高在上,身边坐着一位佳人,穿着我曾经亲手选中的嫁衣。
两人尊荣无比,共同接受百官的朝拜。
我认出来她是沈家之女,昔日被父亲狠狠压制的沈家,如今权倾朝野。
父亲说过,外戚当权,是颓败之兆。
可不管是父亲,还是我,早已无能为力。
北夷首领递上求和书,拱手说:“皇帝陛下,我等特来将顺国大将军送还,希望两国冰释前嫌,永结盟好。”
上面的人眼神冷冷扫过我,其中的鄙夷与轻视将我深深刺痛。
我几乎立马就落下泪来。
身后却传来细微却不容置喙的威胁。
5000俘虏的命还悬在他人手上,我默默咽下满口苦涩,低下头做一个没有骨头的顺从者。
在北夷的两年可以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来形容。
昔日铁骨铮铮的将军,如今是手脚筋脉尽断的废人。
他们砸碎我的骨头,折尽我的尊严,将我彻底踩到脚下。
我哆哆嗦嗦地调整跪姿,准备行礼,耳边却传来一声轻盈的问话:“这位就是陆昭将军吧,百闻不如一见,全大顺的百姓都盼你已久。”
我被灌了哑药,只能发出微弱简短的“嗬嗬”声。
她旁边的人却已冷下来脸来,声音冷肃:“皇后同你说话,为何不答?”
见我依然无话,他冷冷地下令:“皇后仁厚,不计较你的失礼,你竟敢得寸进尺!”
“来人,教她些规矩!”
我的头颅被死死按在地上,额头狠狠一撞,眼前金星乱冒。
无端地,我记起从前,他执着我的手站在大殿上,满眼深情地说:“昭儿的双膝只可跪天跪地跪父母,其他一概可免。”
“不论发生何事,我会永远宠你,爱你,信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如今,他却偏过头去一脸宠溺地问:“罪人无礼,该如何处置,由皇后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