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春风如剪刀,忙过寒冷的冬天,开春暖和,一顶轿子三辆马车,秦令怡到了七皇子府。
跟她一起进府的,还有另外一位七品县令家的姑娘,据说姓白。
秦令怡坐在轿子上养神,感觉到轿子转了好几圈,终于停到一处院落里。
院落的木料有些陈旧,又重新上了一遍漆,显得整齐不少,还新种了不少花木。只是看起来,有些空旷,旁边也没什么人居住。
门口站着四个仆人,两男两女,都恭恭敬敬的站在屋檐下。
鸣翠扶着她的手下轿,秦令怡也不急着给他们下马威,毕竟是皇子府的人。
“先说说自己叫什么。”
两个男的是太监,负责干些粗活累活,也负责在皇子府传递消息,分别叫金锭和银锭。
两个女的是内里伺候的,贴身照顾主子,叫银花和银柳。
秦令怡没打算改他们的名字,就这么叫着,熟悉他们各自的技能后,就让他们各司其职,而家里跟来的鸣翠和鸣玉,开始整理东西,把她惯用的摆设都布置到院子里去。
负责引路的姜嬷嬷,看她没多说什么,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这明月院,在皇子府的东北角,实在有些偏僻,离正院太远,离殿下的书房也远,后院别的女人,肯定不喜欢这样的地方,妨碍了她们争宠。
这新来的秦侍妾,估计不懂这些,才没闹腾。
殊不知秦令怡一眼看出这明月院的问题,她反而很满意地方够大,够宽敞,想布置什么都方便。
七皇子距离登基还有十来年,也就是说她要住十来年,住的不舒服她可不干。
秦令怡甚至看到明月院的门口,有一口枯井,更满意了,她琢磨着等人头混熟,就提出把井重新打好,以后用水就方便多了。
自己的房间,当然要用心打造。
*
一眨眼,两人已经入府三日了,三日里除了见过皇子妃,倒是没看到七皇子。
秦令怡也见到跟自己同时入府的白家姑娘,生的娇娇弱弱,眉目如画,很是标致。
只是秦令怡不想跟她深交,能做个点头之交即可。
入夜后,七皇子终于回府了,先去了皇子妃处用餐。
皇子妃含笑接待了七皇子,看着气氛正好,才含蓄提到两位新人妹妹已经到了三日,不知道何时能去见见。
“就今天吧,左右明日无事。”七皇子答应了。
皇子妃看七皇子不反对,顺势说,“要不然,先去见秦氏?妾身瞧着是个不错的,品行端庄。”
“行。”七皇子可有可无。
皇子妃不由得松口气,两位新人入府,布置院落应该她做的,她也挑了两个不错的,提前装饰修缮着,可没想到,人都快进府了,发现院子装错,竟然装修成了偏僻的明月院。
两个新人,总有一位要吃亏的,皇子妃选来选去,就把院子给了秦氏,但是私下,又额外添了花木做装饰,眼下到侍寝的时候,稍稍帮秦氏一把,也不是不行。
七皇子答应了,消完食后回了书房,先沐浴更衣,才准备去秦氏的院子。
秦令怡一早接到管家的通知,心里不能说不紧张,她前世只是远远见过七皇子几次,听说过他相关的人,要说同床共枕,确实有点胆怯。
不过早晚有这么一遭的,她心一横,沐浴更衣,提前准备好香粉香露,室内打扫干净,准备迎接第一遭侍寝。
却不想等啊等,始终没见着人。
鸣翠出门打听,回来时黑着脸,“姑娘,殿下去了白姑娘的院里。”
嗯,被人截胡了?
鸣翠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我出门打听了,那白姑娘一老早,打扮的跟月宫仙子似的,站在庭院里对月祈福,正正好在殿下的必经之路上,殿下一看难免关心她受不受寒,扶了一把,白姑娘就跌到殿下怀里了。”
后面的事不用鸣翠说,都能想象到,孤男寡女,干柴烈火,还能咋的?
秦令怡眨眨眼,喔了一声,“那行,那我就睡了,瞪着眼睛守了半夜,我好困。”
她起身吩咐仆人,东西该收拾收拾,洗洗睡了。
今天一身都是清清爽爽的,肯定能睡个好觉。
鸣翠很不高兴,等秦令怡趴到床上时,她还撅着嘴。
内屋没有外人,秦令怡细声开导她,“白姑娘是个沉不住气的性子,反而是好事。”
“什么,还是好事?”
“你仔细想,就明白为什么是好事了。今天姜嬷嬷来暗示过,是七皇子妃引荐我第一个侍寝,对不对,结果白姑娘来这么一手,皇子妃能高兴?简直不把她放在眼里么!威信被打破,以后谁还听皇子妃的?而七皇子再厉害,后院也是皇子妃管,只要皇子妃想管,多的是零零碎碎的事,白姑娘的麻烦还没完呢!”
鸣翠眼睛一亮,对啊,就是这样!
“其次,后院其他女人也不会干看着,侧妃侍妾们加起来好几个,而白姑娘只有一个,白姑娘今天冒头,谁都知道她不是省油的灯,防着她呢!”
秦令怡解释完,“而我呢,只是一个受害者,一个小可怜,谁也不会多防备我,对不对?”
鸣翠再次点头。
“所以我才说是好事啊!白姑娘抢了一次,还能抢两次三次,殿下一辈子都不见我的面?”秦令怡轻松翻身,“耐心等着吧,早晚会来的。”
后院拢共就这些人,轮也轮到她了,而白姑娘只争一时长短,根本不考虑以后,有的是苦头吃。
秦令怡还是早点洗洗睡,养精蓄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