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丁灵几乎每天都来看我,尽管刘晨一直在说我的坏话。
她还会给我带来一些江城时兴的吃食,和好一点的铺盖。
她问我的都是关于身体的问题,问我该吃什么药,问我哪里不舒服。
我只能点头或者摇头,有时用手比划着。
后来,她带来了医生帮我调理身体,但是被刘晨拦下来了。
每当她这样对我,往日我们甜蜜的一幕幕总能浮现在眼前,这加深了我的痛苦。
丁灵对我说:“小弟,我感觉你很亲切,我喜欢和你相处,我有空多来看看你好不好?
我们都是一家人。”
我含泪点头。
但丁灵只要离开,刘晨就会把所有东西拿走。
那天,父母破天荒地来到老屋。
他们用精致的手绢捂住口鼻,这间破烂的老屋里混杂着排泄物,腐肉的味道。
母亲尖叫道:“你也不自己照照镜子,什么破烂样子还勾引你嫂子!
小晨,你不要老往这边跑,染上病怎么办?”
刘晨拉着母亲手臂,阴阳怪气地说道:“我来看望弟弟啊。”
他们三个其乐融融,我就像小时候一样成为了那个外人。
此时我格外渴望丁灵,我把活下去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我确信她能认出我来。
因为丁灵并未被他们阻拦住,刘晨开始对我变本加厉。
他伪善的给我端来了一碗药,身边跟着一个下人。
他先是让下人摁住我,然后他亲手拿烛台烫我的脸。
边烫边说:“你都成哑巴了,还是喜欢勾引人,还是让你毁容比较好吧?”
直到我脸上没一块好肉,他才停手,并接着让我喝药。
我知道如果我不主动喝下去,那就是下人掰开我的嘴灌下去。
我沉默着接过这碗剧毒的药,我深知他嫉妒新娘对我的关心,他眼里容不下我。
等刘晨亲眼看我把药喝下去才满意的离开。
他走后,我将所有的药都吐到了便盆中。
胃里翻腾着一阵阵痉挛连带着嘴巴中留有药的酸苦让我更加清醒。
虽然药已经吐出来了,但是我的脸上开始长满脓疮。
当我抚摸自己的脸时,只能感受到粘稠的液体,和裂口的皮肤。
我毁容了,而身体上接二连三的打击让我明白,如果丁灵因为善良继续来看我的话,我只会被加害的更惨。
我要假装时日无多,好让我的那个哥哥放松警惕,并随时计划着离开这里。
刘晨在我刚服完药时会天天来看我,他想见证我缓慢死亡的过程。
此时,折磨我无疑已经成为他的一大乐趣。
当他看到毁容的我躺在床板上发出的呜呜嘶吼时,他更是得意。
他会凑近我,将那张我们极为相似的脸展示给我。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都成这样了,还指望丁灵来看你吗?
不就是凭着自己的一张脸吗?”
他居然把我和丁灵间的关系想得那么不堪。
他接着又说:“丁灵每晚都很享受的,她倒是丝毫看不出我不是你。”
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将我浇透,它正啃噬着我对丁灵的最后的幻想。
“你慢慢在这里欣赏你那张毁容的脸吧。
你怎么不回答我?
不知道尊重人?
哦,你看看我,我都忘了你是个哑巴了。”
他穿着他的貂绒大衣,疯魔地笑着走出了老屋。
我只能沉浸在无力与愤恨中无法自拔,直到手上的疼痛将我拉回现实。
指甲戳进了手心里,连同我的心一起滴血。
我恨不得现在就离开江城,但还不是时候,我需要隐忍。
我深知自己不能再靠丁灵,我要靠自己,我要让她远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