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笙呢,叫她回来吃饭呀。”
我搓了搓脸,露出笑容:“她有事先回去了,不用管她,我们吃。”
“儿子,你能不能学学你爹,对老婆好点,别让她这么累。”
我爸搂着我妈,两人对视一眼,露出幸福的笑容。
我心里泛起一丝苦涩,脸上还是笑着答应。
“好好好,向您学习。”
这顿饭,爸妈跟我说了好多小时候的事情。
儿时犯过的蠢事,他们全都记得,现在还喜欢拿出来打趣我呢。
不过我都认真听着,感受这最后的幸福时光。
我不敢想他们知道我离开之后,会有多么难过。
这顿饭,我陪我爸喝了好多酒。
夜晚,我醒来,看见我妈坐在床边看我。
“妈,您怎么没睡?”
我迷迷糊糊地问。
她拉着我的手,轻声说:“小泽,你是不是跟幼笙吵架了?”
我想说没有,但一直开不了口。
林幼笙离开没多久,我就刷到江鹤发的朋友圈,说自己被车撞了。
我心里还暗暗说了句,老天有眼。
见我没说话,我妈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语气里满是关心和温柔。
“小泽,爸妈从小教育你别让爱的人受委屈。”
“但你也要答应妈妈,别委屈了自己。”
“妈妈会心疼的。”
或许是人之将死,或许是喝多了酒,将近三十岁的我竟抱着母亲痛哭不已。
我说正在休假,陪妈妈逛街买衣服、喝下午茶拍好看的照片。
陪爸爸爬山钓鱼,给他换了新茶桌和文房四宝。
在家待了一个星期,我接到了安律师的电话。
她说一切办妥,等我回去签字。
离开时,我把银行卡留在了衣柜,底下的纸条写着我的遗言和账户密码。
或许是舍不得,爸妈送我出门时眼中闪烁着泪光。
我也舍不得,看着后视镜里他们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直至我的眼睛浸满了泪水。
司机问我多大的人了,离开家还这么不舍。
我只是笑笑:“我比较感性吧。”
他轻笑一声,对此表示不理解。
和父母永别的感受,我也不希望他理解。
回到市里,我直接去了律师事务所。
委托安律师办的事情,已经全部办妥了。
我看着摆在我面前的一份份文件,心如止水地签下了字。
林幼笙来了电话。
“你回来了是吗?
在哪我去接你。”
“什么事?”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看着手里的离婚协议书,正好在离开前做个了断。
林幼笙来得很快,接上我去了酒店宴会厅。
推开门,我看见江鹤还有野鹤摄影的所有成员。
“泽哥,你来啦!”
“顾总,笙姐!”
看着这些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老狐狸,我没给好脸色。
没想到林幼笙带我来是为了庆祝江鹤出院。
“泽哥,我前段时间出车祸了,你可一句关心都没有啊。”
“还是嫂子好心,天天给我熬鸡汤呢。”
江鹤笑意盈盈地看我,可眼底的挑衅和得意却掩饰不住。
林幼笙瞪了一眼江鹤,跟我解释:“阿泽,我看闺蜜的时候正好碰上江鹤,想着他是你好兄弟,就多熬一份,你别乱想。”
她每次说谎,都会下意识摸鼻子,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
我拉开椅子坐下,对江鹤说:“我怎么没关心,不是给你朋友圈点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