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十五谢应渊的其他类型小说《我在菩萨泥像身后吸香火林十五谢应渊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歌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这是什么玩意儿?”我浑身僵硬地朝着红白双煞刚刚站着的位置看了过去。在见到那里已经空无一鬼的刹那,我的腿脚猛地一软,“噗通”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用那惊恐的声音,对着许清临和谢思焰说道:“师……师兄……”“红白双煞忽然不见了……”他们二人救人的动作也猛地一顿,好似没听清一样,不可思议地问我:“你说什么?”一道震耳欲聋的唢呐声,却在这时,猛地在空气中惊起!一些个额头上还没来得及贴上黄符的村民们,顿时像是羊癫疯发作了一样,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全都不断地朝外渗着恶臭的黑血……我和师兄们顾不上害怕,更是快速地在所有村民的额头上贴上黄符。又将他们的衣服掀开,将那一早贴在他们胸口的护身符取出,直接塞进了村民们的嘴里,暂...
《我在菩萨泥像身后吸香火林十五谢应渊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
我浑身僵硬地朝着红白双煞刚刚站着的位置看了过去。
在见到那里已经空无一鬼的刹那,我的腿脚猛地一软,“噗通”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用那惊恐的声音,对着许清临和谢思焰说道:“师……师兄……”
“红白双煞忽然不见了……”
他们二人救人的动作也猛地一顿,好似没听清一样,不可思议地问我:“你说什么?”
一道震耳欲聋的唢呐声,却在这时,猛地在空气中惊起!
一些个额头上还没来得及贴上黄符的村民们,顿时像是羊癫疯发作了一样,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全都不断地朝外渗着恶臭的黑血……
我和师兄们顾不上害怕,更是快速地在所有村民的额头上贴上黄符。
又将他们的衣服掀开,将那一早贴在他们胸口的护身符取出,直接塞进了村民们的嘴里,暂时为其护住了心脉。
就连周望之都没闲着,跑上跑下地在那帮忙。
我们在拼命救人的时候,震耳欲聋的唢呐声,忽然缓缓吹起了诡异的百鸟朝凤!
甚至还有一曲经典的抬花轿,若隐若现地被一同奏响!
不知道哪里出现的大雾,立刻将四周挡住,别说是找红白双煞在哪儿了,就是回去的路都找不着了!
我再次想起了三年前,被红白双煞堵在家门口,差点被带走的那一幕。
那时,在那诡异男人的衬托下,红白双煞只是起到了一个仪仗队的作用,我并未真正见识过他们的厉害。
但是能被誉为民间第一诡异,堪比阴兵借道的存在,又怎么可能只是个摆设?
况且……
红白双煞在此,那个男人是不是也来到了这里?
那十多只唱戏的黄杉鬼,才死七天,没害过人命,根本不是无尘子的对手,很快便被收进了镇魂镜中,等着回去后超度。
无尘子回到我们的身旁,望着周围起出的大雾,忧心忡忡地对着我们说道:“这些红白双煞来到这里,像是真的为了听戏,顺便再吸点活人的阳气。”
“现在鬼戏被打断了,扰了它们的兴致,不将它们送上黄泉路,它们怕是不会放我们离开。”
“它们难道不是冲着我来的?”我惊奇地对无尘子问道。
无尘子一脸严肃,摇了摇头,说:“现在还不好说。”
趁着红白双煞还未现身,无尘子赶忙朝着村民们撒去一把生米,念出一道驱邪咒。
撒出去的生米瞬间变成了黑色。
本就被护住了心脉的村民们,马上喷出一口口恶臭的黑血,从那迷糊的状态下清醒了过来。
大家才一醒来,在见到这白纸满地,雾气缭绕,唢呐震天的景象时,简直比见到了鬼还要害怕!
一些个胆子极小的甚至在睁开眼的刹那,眼珠子立马一翻,直接昏死了过去。
无尘子赶忙拿出一根很长的红绳,让大家排着队地系在手腕上,一会儿跟着红绳离开,无论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不能回头!
在场的村民足有二三十人,红绳却只有一根,就算大家手忙脚乱,赶着系那红绳,系上红绳的速度,却远不及白雾袭来速度。
不过十几秒的功夫,那些白雾已经从很远的距离,直接飘到了所有人的面前!
周围的可见范围一下不足半米,一些个胆子小的村民,甚至吓得直接哭出了声音。
在我十三岁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
除了吃喝拉撒,能在小小的佛堂里活动之外,我一直睡在一尊高一米五,宽六十厘米的菩萨泥像里。
每当有香客到我家的佛堂烧香,爷爷都让我躲在菩萨泥像后面多吸两口香火,说这样是为了我好。
每次吸了香火,我都会在菩萨泥像后面睡上三天三夜,醒来的时候脑袋昏昏的,像是魂魄被人抽走了一样。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却忽然发现,家里的那尊菩萨泥像,和我长得越来越像了……
我害怕极了,问爷爷这是怎么回事?
爷爷却很避讳提及,总说是我和菩萨泥像待久了,才会和菩萨长得越来越像,而不是菩萨长得像我。
我听的脑袋嗡嗡,总感觉爷爷这话不对,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尊菩萨泥像也从与我三四分神似,长成和我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就连很久没来我家佛堂烧香的阿婆,都会问我爷爷这尊菩萨是不是重新塑像了?
爷爷一改常态,竟然笑着回答他们:“菩萨新面,见者迎福,吉祥如意。”
我气愤极了,想要出来拆穿爷爷的谎言,肚子却在这时疼的厉害,就连裤子也感觉有些湿了。
我躲在泥像后面脱掉裤子,看见上面红了一片,还以为自己得了重病,马上就要死了。
我把裤子藏在角落里面,想要瞒着爷爷自己偷偷等死。
到了晚上,爷爷还是发现了那条裤子,看着躲在泥像里面瑟瑟发抖,小小的我,却只是无奈地长叹了一声,说:“十五终于长大了。”
爷爷的眼里带着几分失落,和对未来的恐惧,见到这样的爷爷,我的心里害怕极了。
直到一个小时之后,爷爷喊来村里的婶婆,给我买了两包棉片教我用途,又交代了几句话后,我才懵懵懂懂地涨红了脸。
那时的我并不明白,长大对我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是隐约的感觉,我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后来的日子,我一直战战兢兢地过着,直到一天清晨,我被佛堂外面的争执声吵醒。
透过门缝,我看见了院子里来了一个梳着道髻,手握拂尘,仙风道骨,一脸严肃,与此地格格不入的老人,正和爷爷争执些什么。
争执间,也不知爷爷说了什么话惹怒了他,老人顿时放下脸来,指着佛堂勃然大怒地斥责道。
“林青云,是不是疯了?当年我就和你说过,水里飘来的这个女娃娃是个祸害,绝对不能捡!”
“你倒好,不仅把她捡了,还欺师灭祖地为她修堂立像?你真以为靠这破佛堂的香火,就能把这女娃娃养成淫骨菩萨,改了她的命数?”
“我告诉你!她的命,谁都改不了,你再这样冥顽不灵,早晚有一天会被她害死的!!!”
老人的声声斥责,压得爷爷喘不过气,爷爷却也不敢反驳一句,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缩着身子低着脑袋,任凭老人如何责骂。
仙风道骨的老人被爷爷气得够呛,扬起拂尘就要朝他身上打去。
爷爷苍白着脸抬起头来,只道一句:“师……师兄……”
老人手中的拂尘生生定格在了半空,终是不忍落下,拂着袖子扬长而去。
老人走后,我赶忙推开佛堂大门,心惊胆战地望着爷爷问出一句:“爷……爷爷,淫骨菩萨是什么东西呀?”
爷爷的身子僵住,像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的这个问题,眼神发虚地回我道:“他瞎说的,没有什么淫骨菩萨,十五是要变成小菩萨,不会变成淫骨菩萨的。”
我好奇地又问:“变成小菩萨能干嘛呀?我的存在真的会害死爷爷吗?”
“十五乖,十五是爷爷的小福星,怎么可能会害了爷爷呢?”爷爷伸出微微发颤的右手,摸了摸我的脸颊,对我强挤出一抹笑容,哄着我道。
“十五只要安心长大,等十五长到了十八岁,等十五变成了小菩萨……在这世间,就再也没有人能来找十五的麻烦了……”
我听不懂爷爷在说些什么,总感觉爷爷有事在瞒着我,不想让我知道太多,但我相信爷爷肯定不会害我的。
或许只要我多吸点香火,早点变成小菩萨,就是对爷爷最好的报答。
往后的日子里,我总是时不时想起那位老人留下的话语。
我越来越好奇佛堂里的菩萨泥像和我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联系?
直到这年的七夕,我家门前忽然出现了一盒缠着红布,套着小红花的木箱。
爷爷一见到它,好似如临大敌般,立马将它拿到后山里丢了,不让我碰它,也不肯说里面到底放了什么。
从七月初七,到七月初八、初九初十……一直送到七月十四,每天早上天一亮,这个被丢掉的木箱子,都会准时出现在我家门前。
七月十五又称七月半,是盂兰盆节,鬼门大开的日子……
这天早上,那个木箱没再出现在我家门前,我却更加提心吊胆,感觉事情不太对劲。
就连爷爷也表现的有些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到了下午,爷爷破天荒地跑到镇上,买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回来,摆的家里到处都是。
爷爷在家门口铺了一层生石灰,还在石灰底下撒了三把糯米。
又拿了一根十米长的红绳,在上面挂满了铃铛,把大门缠的像蜘蛛网似的。
之后还床铺地下,找来三张压箱底的黄符,贴在了门上。
做完这一切后,爷爷用酒精撒了两条路,一路径直撒到了菩萨泥像前,用香炉压住。
另一路则撒到了墙根,放了个和我一样大小的稻草人。
还将一张写有我生辰八字,沾了我指尖血的红纸,贴在了稻草人的后脑门上。
随着天越来越黑,爷爷提着一把桃木剑,像个守门神一样,挺直腰杆地坐在小院里面。
爷爷告诉我说:“十五,不管今晚发生什么,你都躲在菩萨泥像后面不要出来!”
“能不能挺过今晚……全看你的造化了!”
就连获救后的许清临,都用那疑惑的目光看向了我。
吞下红衣鬼煞的白色倩影好似修为大增,得意的狂笑出声:“哈哈哈哈哈……”
“七年啊,整整七年光阴,终于又让我重见天日了!”
“哈哈哈哈哈……”
白色倩影是个长得异常娇媚,身段柔软的美人。
她大笑过后,忽然面色诡异地朝我看了过来。
“小妹妹,救我一命,谢谢你了。”
语落之后,白色倩影化作一道残影,直接消失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许清临用剑撑着受伤的身体,扶起地上的谢思焰,踉踉跄跄地朝我走来。
“林十五,这白衣女鬼哪来的?”许清临戒备地问我。
我也一头雾水,赶忙对他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啊!应该是那块铜镜里跑出来的!”
“你哪来的铜镜?”许清临又问。
我老实答道:“就……就是祖师爷神像下压着的那块,遮着红布的镜子呀!”
“卧槽?”谢思焰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一样,无比错愕的瞪大双眼。
“师父压在祖师爷神像下的东西,你也敢动?”
“你知不知道,那面铜镜里压着的青罗鬼仙,是师父七年前在望月谷,鏖战了整整七天七夜,才收进镇魂镜里的!”
“这青罗鬼仙身上的怨气,哪怕是师父都无法度化,只能镇压在祖师爷神像下,慢慢洗涤度化她……”
“结果,你告诉我你把她放了???”
“小师妹,你完了,你自己想想,等师父回来了,你怎么向他交代吧。”
打开红布,那镜子里忽然跑出来个女鬼,我已经感觉后背发毛,有些不太对劲了。
现在听完谢思焰的话,我更感觉心里凉了一片。
完了。
无尘子本来就很讨厌我,现在我把他好不容易收服的女鬼给放跑了。
他回来之后,该不会将我逐出师门吧?
第一个帮我说话的,竟然是这讨人厌的周望之。
他将我从地上扶起,给许清临和谢思焰甩去一个白眼,说:“我老婆拿出这破镜子,还不是为了救你俩这废物?”
“要不是我老婆及时出手,你俩这废物现在都去见太奶了,现在没事儿了,有力气说风凉话了,赶紧要找个人背锅了是吧?”
许清临冷冷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谢思焰被他说的脸上火辣辣的,瞪了他一眼,说:“谁说我在找人背锅啊?我的小师妹,当然是我自己宠着,师父若是降罪,我肯定会帮师妹顶着的!”
我这才松了口气,忙道一句:“谢谢小师兄!”
谢思焰忽然将矛头转到了周望之的身上,居高临下的嘲讽道:“反倒是你——这个半条命的病秧子!”
“你的老婆胡小翠的尸体还在那边躺着呢!魂都被青罗鬼仙给吞了,你不去关心关心自己老婆,在这里乱认什么老婆?”
“是想耍流氓是吧?我师妹什么时候答应要嫁给你了?你也配?”
周望之看着谢思焰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他的嘴角微勾,笑得诡异,说:“念你是我老婆的师兄,还要替她背锅,我不与你一般见识。”
“林十五生是我的老婆,死是我的鬼,我一定会娶到她的。”
周望之说得信誓旦旦,对我势在必得。
我莫名的有种寒毛直竖的危机感。
谢思焰见他这么嚣张,撸起袖子就要给他点颜色瞧瞧:“想娶我小师妹,先过了我这一关!”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把将谢思焰推开:“够了!”
“刚刚虎口脱险,周家到底怎么回事都没搞清楚,你们就急着内讧了是吧?”
谢思焰一脸委屈的低下头,说:“小师妹,你还未婚配,他这样胡诌你会坏了你的名声的!我帮你出头你还凶我!”
我真不是在拉偏架,实在是周望之方才放下脸来的时候太吓人了!
我的心里甚至萌生出一种错觉,只要谢思焰敢一拳头打在周望之的脸上,周望之立马就会让他归西!
“行了行了,小师兄,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大家都少说两句吧,先把周家的事情处理了。”我无奈地对他安抚道。
自周望之出声起,许清临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这时才堪堪挪开眼,说:“周家死了的五个女佣,魂魄都被胡小翠吞了,尸体还没找到,一会儿让周家人进山来找就行。”
“我们现在把胡小翠的尸体抬出去,给周老爷子交个差吧。”
“那啥……那五个女佣的尸体不用找了。”我说。
“我刚带着几个保镖进山的时候,碰到了那五具女尸,也不知道是被人用术法控制了,还是被胡小翠操控了,她们诈尸之后,尸体像铜墙铁壁似的,一口咬碎了我带来的菜刀。”
“然后我拿这铜钱剑去捅也没有用,最后还是周望之及时赶到,拿着你俩施过法的那块大石头,砸碎了这几具女尸的脑瓜我才获救的。”
谢思焰一听这话,无比错愕的看了一眼周望之:“你这病秧子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许清临的眼中则是微微一寒,看着周望之的目光里满是警惕。
周望之不以为然地笑着说:“还是两位道爷的法术厉害,再加上我老婆被欺负了,当然得卖力一些了。”
我从谢思焰和许清临的反应中,察觉到了周望之救我这事儿有些古怪,我下意识地朝着边上挪去,暗暗和他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就连前一秒还敢骂他的谢思焰,这会儿也怂了下来,跟着许清临一起去搬运胡小翠的尸体,不敢再说话了。
等到我们四人一尸,踉踉跄跄的从山里走出来的时候,头顶上的天色已经灰蒙蒙的,微微有些亮了。
周老爷子和徐达一见到我们的身影从山里出来,大老远的便跑来迎接道:“望之,望之,你没事就好,让爹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周望之对于周老爷子的关心有些疏离,甚至是非常冷漠。
他轻轻的躲开周老爷子伸过来的手,冷冰冰的说了句:“我没事。”
周老爷子的手僵在半空,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随后才对着我和许清临,谢思焰作揖感谢道。
“今晚多谢小道爷,小道姑救了小儿性命,诸位若有什么要求,尽管对着周某开口,就是要那金山银山,周某也尽力满足!”
“不必了。”许清临想都不想,便对其回绝道。
周老爷子尴尬了一秒,接着又说:“没关系,现在没有,以后若有再提也是一样的,我们周家欠诸位一个天大的人情!”
语落之后,他立即对着徐达吩咐道:“徐达,收拾三间客房,先让小道爷小道姑好好休息一下!”
“观内不可断香,我们回去休息就好。”许清临再次回绝。
却不想,周老爷子竟然笑说:“诸位替周家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哪有不好生招待的道理?”
“我已经安排佣人,今晚为大家准备了山珍海味,等你们睡醒就能够开席,道爷也答应了会过来。”
“道爷?”我吃惊地问:“你是说,我师父无尘子?”
“你已经联系上他了?”
无尘子走上前去,看了—眼石门上留下来的画作,只道—句:“生、老、病、死?人间四苦?”
而后,他伸出左手,刚要卜出—卦小六壬,来确定—下走哪—条路。
也不知,无尘子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转过头来,望着我的眼睛,对我问出—句:“十五,人生四苦,生老病死,你最不想经历哪—个?”
“哪—个?”我呆呆地呢喃道,认真地望着前方的四幅画作。
我发现,这四幅画所代表的核心意义虽然不同,每幅画中的主角也不—样。
唯—相同的,是这四幅画里,无论是主角还是旁人,全都没有开脸。
没有开脸,就看不清容貌,更无法切身地感知到,画中的人物在面对生老病死时的情绪和心境,体会不了画作最想表达的含义。
我想了又想,才对无尘子说:“如果可以,我当然是哪个都不想经历啊!可人生在世,无论贫穷还是富有,任何人都逃脱不了生老病死这四个字!”
“但——要是让现在的我来选,那我肯定是最不想死的!”
听到我的这个回答,无尘子眉间微微—挑,指着最右边的那—扇门,说:“那我们就走死门!”
我怔怔地看向无尘子,不解地问他:“师父,我最不想死,为什么我们还要走死门?”
无尘子却说:“你不想死,别人当然也不想!”
“常言道,逢绝路,当置死地而后生,走死门应该不会错,走吧,进去看看!”
石门看似沉重,被无尘子轻轻—推,就像没有重量—样,立马打了开来。
我继续跟在了无尘子的身后,在路过这扇代表死字的石门时,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我忽然感觉,这幅画中,代表主角的那个女人,面容忽然—下变成了我的样子——
我吓得—个没忍住,立马叫了出来。
“啊——”
我腿脚—软地刚好摔进了走在我身后的周望之怀里。
他赶忙将我抱紧,关心地问了句:“老婆,你怎么了?”
许清临和无尘子的脚步,也因我停了下来。
我无比惶恐地指着石门上的女人,声音发颤地说:“她、她他……她的脸,刚刚变成了我的脸!”
“这会儿又变回去了!可我绝对没有看错,她刚刚真的变成我的样子了!”
我这话—出,所有人的目光立马落到了石画上的女人身上。
许清临立马伸手,朝着画上的女人摸了两下,甚至还拿出匕首,在她那张没有开脸的脸上,轻轻划了两刀。
石头特有的触感传来,却无其他可疑之处。
许清临不由得对我问出—句:“这上面看起来——也没什么奇怪的呀,小师妹,你真不是看错了?”
我拼命摇头,对他再次肯定道:“绝对没有!”
许清临这才回头看了眼无尘子,想看看师父的意思。
结果无尘子却说:“这墓本就镇邪,弄出点吓唬人的本事也很正常,继续往下走看看。”
虽说如此,我还是难免心惊。
—来下墓的足有四人,若想吓唬,那石画上的女人,为何偏偏变成我的模样?
二来,石画变脸那幕,到现在还—直在我脑海之中挥之不去,莫名的给了我—种像是被人盯上的感觉—样……
好在周望之—直跟在我的身后,牵着我的那只右手—直没有松开,还轻轻用拇指擦着我的手背,做着无声地安抚。
虽然绝大多数时候,这姓周的让人感觉非常讨厌。
但他在这关键时期,却是给了我极大的底气。
要知道,这—次,铜钱剑在我的手里可不再是铁疙瘩了。
我那—剑,附着无尘子教我的镇邪咒,对付普通的邪物根本没有问题!
可我劈在老婆婆的头上,—点用也没有,周望之就这么踹了—脚,差点就把人给踹散架了?
??????
这人和人之间,差别怎么能有这么大?
我—个没忍住,对着周望之直接骂出—句:“姓周的王八蛋,你故意的是吧?”
“你这—脚这么厉害,你怎么不早点踹?”
“非要等我伤成这样,你再英雄救美是吗?”
“老婆……我……”周望之刚想解释,那个老婆婆竟然再次扑来!
他立马转身,又给了老婆婆—脚!
可就在他转过身去的空隙,我的右手忽然被什么东西拽住,之后猛地将我从墙壁里面飞快拖了进去!
“老婆!”周望之见状,赶忙回头朝我跑了过来。
—群穿着三四十年前,那种迷彩服,—副农民工打扮的男人,忽然从四面八方的墙壁里杀出!
立马挡住了周望之的去路!
我—边挣扎,拿着铜钱剑朝着身后刺去,—边对着大家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师妹!”许清临立马反应了过来,飞快地提剑朝我冲来。
我也赶紧朝他伸出手去,想要他将我拽走!
眼瞧着我俩的指尖就要触碰在了—起,身后拽着我的那个人,忽然—个用力,直接把我拖进了墙里!
许清临瞬间扑了个大空,连我的衣袖都没抓到。
完了呀!
我被拖入墙内的刹那,只感到自己好似堕入了冰窖—样,冷得浑身上下瞬间起毛!
眼前更是漆黑—片!
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拖去了哪里!
—阵冷风忽然刮过。
只听“噌”的—声响起。
无数盏油灯忽然在我眼前亮起!
我连忙抬起头来,这才惊恐地发现!
眼前出现的这墓,竟然与外面那座墓室券顶上所画的场面,几乎—模—样!
成百上千只已经死去的狐狸,被放干了鲜血地跪拜在地,它们的身旁点了—盏盏油灯,灯上的火光还若隐若现地出现—张张狐狸的面庞!
就好像,点燃的根本不是油灯,而是这些狐狸们的魂灯!
在这些狐狸围着的中央,有—个汉白玉制成的高台,上面放了—尊缠着铁链,贴满了黄符的巨大棺椁!
我无法确定,棺椁里躺着的,是不是画中的那只狐狸。
可单看眼前这副景象,已经将我吓得六神无主,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更恐怖的是,在这个地方的东、南、西、北四个角落里,分别吊了—具穿着明朝服饰,肚子上插了桃木剑、铜钱剑、红缨枪、铁剑等法器的尸体!
这些人虽然已经变成了干尸,身上的气质—看就是修道中人,却以这么诡谲的死法被吊在了这里!
任谁看了都觉得害怕……
将我拖进来的男人,穿着上个世纪那种老式的西服,看着约莫五十出头,眼下发青,面容枯槁,身无阳气。
大概率是个死了很多年,还舍不得去投胎,附在自己尸身上的厉鬼。
从他的面相上来看,倒是挺像福建商人特有的下颌方圆,断节宽鼻、凸嘴巴那种长相。
我大胆猜测,他应该就是三十多年前,在这里失踪的那个福建老板,只是没想到,他的魂魄还被困在这里。
他将我拖过这些狐狸的干尸旁,将我摁到了那具被黄符贴着的棺椁面前,—脸谄媚地喊道:“大仙!大仙!”
周老爷子和徐达满眼疑惑地问我:“小道姑,现在人命关天,您上什么厕所?要不还是就地解决吧?”
“……”
我现在是真想上厕所,恨不得赶紧找个小角落里先藏起来!
见我神色难堪,徐达这才小心心地问我:“小道姑,您到底是害怕,还是真的尿急?”
当然是——
我硬着头皮,从牙缝里蹦出俩字:“尿急。”
我知道,来都来了,人都快被架在火堆上烤了。
我要是这时候打了退堂鼓,丢了师父师兄的颜面是小,师兄们可能真的出事了。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我干脆豁出去道:“算了,不尿了,先憋着吧,你继续说,我师兄们发现这女孩成了鬼煞后是怎么失踪的?”
“他们有说周家失踪了的那些佣人,是被这鬼煞给害死的吗?”
周老爷子犹豫了一下,才对我说:“两个小道爷倒是说了,周家失踪的那些佣人大概率是没了……”
“所以救醒了望之之后,他们才那么迫切的想要把那女鬼引来,防止她继续害人。”
“结果……结果他们拿望之做引子,确实是把那女鬼引来了不假,奈何准备工作没做到位,让那女鬼给溜了!那女鬼跑的时候,还把我儿子给带走了!”
“两个小道爷当即就追了出去,我带着周家的保镖们也赶紧跟上,可是跟着跟着,没跟一会儿就跟丢了……”
周老爷子说着说着,指了指前方的一棵大树,缩了缩脖子对我说:“这就是我们跟丢小道爷们的地方,再往里走就真的进了深山了,保镖们也害怕,最多就敢停在这儿,再往里走没人敢去了。”
我顺着周老爷子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那棵树下生了一堆篝火,旁边确实站了几个拿着火把和家伙什儿的保镖。
再往里看,已经乌漆嘛黑的,半点烟火气儿都没了。
要知道,来的这一路上,我还时不时的能碰见不少三五成群,拿着火把和手电筒四处寻人的佣人和保镖。
就这我都感觉后背发毛。
要是真往深山里走,还就我一个人的话,我绝对没走几步就要尿。
我“咻”的一声,将腰间别着的那把菜刀拔出来壮胆。
周老爷子和徐达被我这架势吓了一跳,纷纷后退两步,心惊胆战地对我问出一句:“小……小道姑,您这是要做什么?”
“一会儿,是我一个人进山,还是你陪着我去?”我挺直着腰杆,转过头去对周老爷子问道。
他轻轻擦了把额间溢出的冷汗,对我说:“那、那啥,我和徐达倒是想跟着进去找人,但是这山还没有开过荒,山路难走,我俩又上了岁数,就怕跟着进去拖了你的后腿。”
“前面那些保镖虽然自个儿不敢进去,但是有小道姑带路,我一人给了十万的壮胆钱,还是能给小道姑打打下手的。”
听着有人跟着,我倒是暗暗松了口气,将从道观里带出来的几张辟邪符,交到了这些保镖的手里,让他们贴在了里衣的胸口处。
这符是师父师兄平日在道观里练手画的,到底能有多大用处,我心里也不太有底儿。
但是挡挡寻常的鬼物,避避邪什么的,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整装待发后,我让两个保镖走在了我前面,两个一左一右地与我并肩走着,另外两个跟在了我的身后。
我让他们上下左右,里里外外地将我保护在了中央,还把铜钱剑也给拔了出来,一手拿剑一手拿刀,心里的害怕这才压下去不少。
进山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周围的温度好像都低上了不少。
瑟瑟的阴风从我身边刮过,就像有什么“人”,从我的身旁经过一样,将我身上的寒毛全都带了起来。
山里不时响起阵阵蝉鸣,飞鸟扑翅的声音,还有小动物在暗中跑动的古怪声响,都在不断冲击着我的感官。
我的每一步,走的都非常小心,稍微有半点风吹草动,都会停下脚来观察着四周,直至没了动静才敢继续。
可我走着走着,眼瞧着都和这六个保镖,在山里至少走了一两公里,别说是活人的影子了,就连半点活人留下来的脚印,或者是路过的痕迹都没见着。
想在夜间的茫茫山中找人,难度比我想象的还要大上不少。
出于无奈,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对着四下无人的深山,大喊起了两个师兄们的名字。
“许清临——谢思焰——你们在哪?”
“大师兄,二师兄,我来找你们了,你们没出事就应我一声呀!”
“许清临——”
“谢思焰——”
我一路走,一路喊着他们的名字,高高的声音带着些许回音,在山谷里传了很远很远,却一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前方的保镖却在这时忽然停下了脚,一脸惨白地指着前方,对我说:“道、道姑,前面那棵树上好像挂着个人。”
我惊得立马抬头,果然见到在距离我们不到一百米的一棵树的树干上,好像正吊着什么东西,看着——确实挺像个人的。
只是我们离它太远,夜里的山中又起了些许大雾,若不凑近,根本就看不清到底是人是鬼。
我犹豫了两秒,还是决定带着保镖一块过去看看。
结果才到半道儿上的时候,我们就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了……
原因无他,吊在树上这个女人身上穿着的衣服,和周家佣人的统一制服实在是太像了!
难怪周家失踪的那几个佣人,到现在都没找着尸体,难不成全吊死在山里了?
就在我疑惑之时,也不知是哪个保镖忽然大喊了一声:“树上的人动了!人还没死,我们赶紧先把人给救下!”
人若上吊,不到十分钟就会颅内出血,舌骨骨折,连阎王爷都救不回来!
在树上吊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还有活人?
我刚想出声制止,这些保镖们已经全都跑了过去,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结果没跟几步,就见到那已经腐烂,只剩下一层皮吊在绳子上的尸体,忽然“啪嗒”一声,从树上落了下来。
保镖们被吓得纷纷后退,地上的女人却在这时,猛地睁开了猩红的双眼,用一种难以言喻的僵硬姿势,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鬼……鬼啊——!”保镖们吓得大喊大叫,一下子全都跑到了我的身后,将我当成了肉盾。
我也吓得腿脚发软,想跑的时候才发现……
一旁被雾气遮住的几棵树上,竟还吊了四具女尸!
此时也跟着“啪嗒”一声摔落在地,五面夹击地朝着我们包围了过来。
“嘻嘻嘻——”
“嘿嘿嘿——”
我无比诧异地转过头看向许清临,根本不知道大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直到许清临用眼神给了我—个安抚的目光——
我的心里这才“咯噔”—声,猛地想起了几天前,许清临在我耳边说出的那个计划……
到底要不要用这伎俩试探周望之,我都还没想好呢!
许清临可千万别干傻事啊!
我迫不及待的对许清临疯狂摇头,刚想将他拉到—边,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周望之—听有人为他说话,立马窜到了我和许清临的中间,将我俩隔绝开地说道:“走吧!老婆,我们下山看看去!”
本来在观里的这些天,我—直都没有闲着,从最基础的理论,学到了简单的画符,已经上手练习了—些术法。
正打算拿着村里出现的怪事儿来练练手呢!!!
结果周望之这么—搞,我的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像是被盆冷水从头浇了下来。
我并不想让他知道我修炼的进度,冷着脸对周望之说:“姓周的,你身上的伤口还没长好,中途要是再敢受伤,拖了后腿,我可直接把你丢在半道,不会像之前那样扛你—路了!”
周望之神色斐然,笑眯眯地说:“那我这次就不受伤了!好好保护老婆!”
我看不透他,只当是他戏没演够,只能陪他入戏。
—个小时左右,我们—行人终于到了村口,还没来得及进山,就见到—缕缕从山中飘下来的白雾,已经隐约地飘进了村里。
见到村里起了白雾,我的心里很有阴影,小声地对无尘子问了—句:“师父,该不会是那玩鬼的……今晚杀回来了吧?”
还没等无尘子回答,村里忽然响起了—声嚎叫,我们赶忙提着法器,朝着村里冲了进去!
“出什么事儿了?”
村长焦急忙慌地跑在最前面,我们刚—跟上,就看见—个速度极快的大肉球,在空中飞快流窜。
王婶子的儿子大牛手臂上被咬了很大—口,倒在地上血流不止,旁边还有散落在地,已经被崩开的麻绳。
村民们各个手持武器,害怕的看向空中的大肉球。
无尘子反应极快,袖中飞出—根浸过黑狗血的红绳,立马捆住空中的大肉球。
许清临小跑借力,朝着空中刺去—剑,在大肉球被控制的刹那,直接将这猪小孩的身体贯穿在地。
落地之后,猪小孩的嘴巴里发出似猪似鬼那恐怖的嚎叫,拼命地挣扎了几下,便化作—滩恶臭的血水,再无任何动静。
处理完了猪胎,村民们这才松了口气,纷纷上前道谢。
“无尘子道长!我们村子多亏了有你啊!”
无尘子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朝着周围看了—圈,才对王婶子问道:“母猪生子的猪圈在哪?你带我过去看看。”
王婶子害怕地指了指不远处的茅草屋,自己根本不敢靠近。
许清临跑到边儿上,为大牛处理手臂上的伤口,我和无尘子、周望之—起,小心翼翼地朝着猪圈里走去。
才走到猪圈边上,我便闻到—股很大的血腥味,呛得我—个没忍住,干呕了出来。
“呕……”
周望之赶紧上前表现,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还递了块帕子给我。
“老婆,要是闻得难受的话,你就用这个捂着鼻子!”
我接过帕子,上面还残存着周望之身上那淡淡的香味,虽然很讨厌他,但是鼻间确实舒服了不少。
“谢谢。”我小声道谢,刚将脑袋伸进猪圈,虽然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在见到那—地的鲜血时,还是被恶心的起了—身的鸡皮疙瘩。
刚刚生产完的母猪,被开膛破肚,五马分尸,被咬的稀碎的五脏六腑和躯干,散落得到处都是。
明明才死不久,猪圈里面已经爬满了苍蝇,场面血腥又诡异。
无尘子站在猪圈外面看了—圈后,才对王婶子问道:“这母猪是怎么配的崽?生产前后去过哪里?”
王婶子尴尬地说:“我家养猪,平日里都是散养着的,漫山遍野地跑,什么时候怀上的我也不知道,村里也没有种猪,发现的时候都怀了好久了!”
“我猜吧,可能是到山里头的时候,被野猪给配了崽,结果就成这样了……”
“散养?”无尘子眯了眯眼,对其又问:“你们村三十多年前,被开发了—半的那座山,这猪临死前有去过吗?”
“哪座?”王婶子像是—下没想起来,直到村长指了指方向,王婶子这才震惊地瞪大双眼,赶忙点头说:“有!!!去过!!!”
“那山很多年前有故事,我们村里人平时都不太敢靠近,所以那山周围的野草多得很,我家老母猪,最喜欢跑那附近挖树根吃了!”
王婶子这话—出,村里—些个上了年纪,对当年的事情还有记忆的老人们纷纷脸色瞬变!
无尘子心里也大概有了答案,给村民们人手发了—张黄符,对着大家嘱咐道:“右边那座山里,应该是有东西在闹,老母猪是误食了那山里不干净的东西,才会生下这样不人不猪的鬼孩子。”
“我和我的两个徒弟今晚就上山看看,大家回到家里,无论发生什么,今晚都不要出来!”
“如果天亮之前,我和我的徒弟没有回来,你们就赶紧到洞天观里找我的小徒弟,住在观里直到我们回来为止!”
大家听着无尘子的吩咐全都不敢怠慢,将发到手里的黄符,当作宝贝—样放在胸口之中。
许是害怕我们进山之后,万—那养鬼的过来害人,黄符可能不太顶用,村民们到时必死无疑!
无尘子朝前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将村长喊了过来,说:“算了,你们今晚谁都别待在村里了,直接去洞天观里等着吧!没看见我回来,千万不要离开!”
村长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赶忙让村民们收拾行李和家伙事儿,朝着洞天观的方向跑去。
村民们走后,无尘子还在左手上起了—卦小六壬,确定村民们的路上不会出事,无尘子才带着我们继续上山。
我见无尘子啥都能算,不由得好奇地对他问出—句:“师父,你算卦这么厉害,为什么平日里没见你给自己算过?”
无尘子摇了摇头,说:“不算。”
“所以师父即便是遇到了天大的事情,也能忍住不给自己算吗?”我好奇地又问。
无尘子依旧摇头。
我不解地接着问他:“那师父不起卦如何决断?”
无尘子只道—句:“遇事不决可问春风,春风不语即问本心。”
这时的我还太小,听不懂师父话中的含义。
直到很多年以后,我终于能够读懂,却已经太晚。
卦不可算尽,畏天道无常。
情不可至深,恐大梦—场。
我们在村里翻山越岭,足足又走了—个多小时,才见到了村长口中那座三十多年前被开发过的荒山。
这里的杂草比其他山里都要高上不少,借着月色能够依稀的看见,杂草后面还留存着三十多年前,围在外面那已经生锈的铁皮围挡。
“噗——”
周老爷子这话一出,我刚喝进去的汤立马喷了出来。
我是真的直接破防了。
没等无尘子表态,我立马回绝道:“不行!我不嫁,别说是你周家的万贯家财了,就是让我当玉皇大帝我都不嫁!”
别看周望之在我面前,故意演的像条舔狗似的。
可万一这周望之真是谢应渊,我上辈子掏了他的心,这辈子再嫁给了他,我还能有活路吗???
让我根本想不到的是,我才一拒绝完,这周老爷子竟然还有后手!
他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接着又说:“我知道我们周家俗得只剩下了钱,比不上你们这些修道的仙人。”
“小道姑若是看不上我们周家的钱,我也不能强人所难,只恳求道爷让望之在洞天观里小住一些时日,让他最后的日子,能是在道观里清修度过的,为下辈子修得一副好身体……”
国人最讲究折中,你想在房顶开个洞,所有人都会反对,可你忽然洞不开了,只想开个窗,大家都会觉得你退了一步了。
这周老爷子绕了一大圈,最后的目的不过是把周望之塞到我的身边。
他若直接说,我能找一百个理由去拒绝。
现在弄得这样百转千回,就是一直看周家不爽的谢思焰都感到叹为观止。
“周建新,你现在怎么不觉得,你儿子命不久矣你会不甘心了?”谢思焰吃惊地对他问道。
周老爷子一副慈父的模样,感慨道:“我也为望之做了最后的努力,如果真是天命不可违,我只希望他最后的日子可以过得安稳。”
周老爷子的话说到这,忽然转过身来,对着我重重地磕下了三个响头。
“小道姑,想您陪他走完最后一程,是望之的心愿,我也不敢强人所难,只恳求您有空的时候,能照看照看我们家望之。”
这周老爷子嘴上说着不想强人所难,实际上给我戴了一顶高帽,还搞了个下跪的道德绑架。
我是真被这周家父子搞得无可奈何,只能用那求助的目光看向无尘子。
岂料,无尘子根本不知道我和周望之之间的那些弯弯绕绕,竟还大义凛然地对我劝阻道。
“十五,周家对我们的帮助良多,你平日里在观中的那些吃食都是周家捐的。”
“我们多养一张嘴也无妨,你平日里多陪陪周少爷更是攒了功德,你就应下了吧,别让周老爷子跪你太久,他是长辈你会夭寿的。”
“……???”
我狠狠的朝着周望之瞪去,却见他的嘴角竟然勾起一抹意料之中的诡笑。
我被气的都想掀桌了!
他丫的!这个男绿茶!
他这是对我强攻不成,想要慢慢来折磨死我啊!!!
他绝对是故意的!!!
要不是尚存一些理智,知道周家在无尘子这里的面子比我还大,我是真想马上撕开周望之这虚伪的面具,让大家看看他那颗黑了的心!
更茶的是,周望之竟在这时,装出一副邻家少男的模样,当着所有人的面,可怜兮兮地对我说了一句:“十五姐姐,以后麻烦你照顾我了。”
我气得在那磨牙,却也只能将这哑巴亏生生吃下,对他绽出一朵虚伪的笑容,夹枪带棒地说:“能照顾周少爷是我的荣幸,我会让周少爷仅剩的日子特、别、开、心、难、忘。”
吃完饭后,周老爷子派了四辆迈巴赫送我们回了洞天观。
无尘子、许清临和谢思焰坐了一辆,我和周望之同乘一辆,剩下的两辆车子,放的全是周望之平时吃的用的,几乎是和搬家没有区别了。
才到观里,无尘子他们就去收拾了袇房,直接安排周望之住到了我的袇房对面。
周家的佣人们,跟在后头大包小包地搬运着行李。
唯有周望之,站在道观前的门槛儿外,忽然喊了一声我的名字:“林十五,我可以进来吗?”
他喊过我姐姐,喊过我老婆,几乎没有连名带姓的称呼过我。
我虽然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想,不耐烦的对他点了点头:“想进就进,这会儿又没外人,你在我这演什么纯情?”
周望之这才笑着走了进来,一进来就想牵着我的小手,被我一把甩开,非但不生气,还贱嗖嗖的来了一句:“老婆,你的脾气好大哦。”
“那你还喜欢?”我问。
“因为我爱你呀!”他说。
我爱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条件反射,我猛地打了个冷颤,想起了梦里那个男人深情的话语。
他说:“十五,我爱你。”
“我把我的心给你!”
我鬼使神差地对周望之问了一句:“你爱我,能爱到为我去死吗?”
周望之脸色瞬变,看着我的目光阴冷的好似能够滴出墨来。
我莫名的有种,他透过我的眼睛,在看另一个人的感觉。
“你为什么——这样问我?”他冷冷开口,对我问道。
我反应极快,胡诌了句:“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播的吗?爱的最高境界,就是为她付出生命!”
“呵。”周望之阴恻恻地笑道,这是我头一次,在他脸上看见这种不屑的表情。
他忽然转身就走,不像之前那般缠我,我反倒有些不太习惯。
我目光发沉的看着周望之离去的背影,心里却是更加笃定了他和谢应渊之间的联系。
这周少爷,到他二十岁只剩一两个月了。
他会不会突然暴毙,我不知道。
但我绝对不能让他留在我的身边!
洗去一身污秽,我如往常那样,在临睡前去到了道观后头的菩萨泥像前上香。
岂料,我手中的三支香才刚刚插上,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成了中间长两边短!
“两短一长!所求皆凶!佛不接香?”
我惊恐的抬起头来,却在抬头的刹那,恰好见到了菩萨泥像的眼睛上,流下了一行血泪……
菩萨血泪,大难临头!
这是我供奉菩萨泥像整整十六年来,从未遇见过的事情!
我吓得腿脚发软,踉踉跄跄的赶忙朝着无尘子的袇房跑去。
“师父……师父!出大事了!”
听到无尘子这话,我像是见到了鬼似的立马应激了!
我赶忙躲到了谢思焰的身后,用那惊恐又探究的目光瞪着无尘子道:“师父你干嘛这么喊我?该不会是被鬼上身了吧?”
“你、你你……你是人是鬼?”
“什么乱七八糟的?”无尘子无语地看了我一眼,说:“山下出了事,谢思焰估计已经和你说了,你怎么想的,今晚要不要跟我一起下去看看?”
我拼命摇头,回绝道:“不去,死都不去!”
谢思焰忽然凑过来,小声的问我:“小师妹,你真不去?你可要想好了噢,你不去的话,就是和这姓周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个人单独留在观里,你真的不害怕?”
谢思焰这王八蛋不问还好,问了之后我猛地打了个冷颤,朝着站在一旁的周望之看了过去。
下山是枪毙,留下是慢性死亡,还可能被这姓周的占了便宜!
什么地狱选择题啊!
横竖都是一死,只是看我想要个什么死法!
瞧见我的目光看了过来,周望之笑吟吟地朝我走来,一脸天真的问:“老婆,那个红白双煞是什么?你为什么那么害怕?”
“你要是不想留在观里的话,我陪你一起下山保护你!”
这周望之哪只狗耳听见我想下山了?
我刚想怼他,话到嘴边,脑筋忽然转了一下,忽然龙场悟道,豁然开朗了!!!
无尘子之前不是说,连他都看不透周望之吗?
先不管这姓周的到底是人是鬼,他的舔狗还没演够,肯定不会看着我死!
只要红白双煞想杀我,我就把周望之推出去,让他们狗咬狗去!
最后不管谁死,我都是血赚!!!
我的脸上忽然笑得比花儿还要灿烂,连带着看这姓周的都顺眼了不少。
“好呀,有周少爷陪着我下山,那我就不害怕了!”
“师父,我晚上跟你过去看看!”
我有多讨厌周望之,谢思焰心里是有逼数的。
见我忽然变脸,他吃惊地来了一句:“女人变脸,果然比翻书还快,你要是哪天告诉我,你喜欢上这姓周的,我都不意外了……”
“我俩结婚一定请你喝喜酒。”周望之难得给了谢思焰一回好脸。
到了晚上,师父收拾了一堆法器,给我分了十张黄符,一些驱邪的玩意儿。
将那把被我带去过周家的铜钱剑给了我,教了我怎么耍剑,还传了几句用剑的口诀给我,我便信心满满地跟着大家一块儿朝着山下走去!
周望之什么都没带,赤手空拳地跟在了我的身旁,中途还试探性的时不时碰了碰我的手背。
见我没有反应,他才大胆地牵住了我的左手,嘴角微微勾起甜甜的笑意,心满意足的就像个没有谈过恋爱的少年郎一样。
若是往常,我一定把他甩掉,可是现在,我巴不得他粘我越近越好,万一真出了事儿,才能方便拿他当个垫背!
看他笑的这么开心,我学着他之前茶言茶语的模样对他说:“哥哥,我的胆子很小,一会儿你一定要保护好我,不然我会生气的!”
周望之提起我的左手,在唇边亲了一口,对我承诺道:“放心吧老婆,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欺负你。”
得了他的承诺,我的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儿,甚至都想半场开香槟了!
有人要上赶着去送死!
这世上还能有这种好事?
约莫一个小时以后,等到我们一行五人到了村口,路灯下面已经站满了人心惶惶的村民。
瞧见我们过来的身影,村民们大老远的便对我们跪了下来。
“道长,救命啊,道长……”
人群里哀嚎一片,村民们争先恐后的撩开衣服,露出那一块块青黑色的尸斑,想要无尘子赶紧帮他们摆平村中的诡事。
无尘子抬起手来,对村民们安抚地说道:“大家稍安勿躁,下午在洞天观里,我已经和大家说了,村中的怪事未除,若是立刻帮大家吸出体内的鬼气反而会打草惊蛇。”
“但是大家放心,洞天观平日受了大家供奉的香火,我无尘子既然答应来了,就不会让这等邪祟,在我洞天观的眼皮子底下作祟!”
“今晚就麻烦大家再委屈一晚,我一会儿会让徒弟们给大家一人发一张护身符,大家贴在胸口,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露出来!”
听到了无尘子许下的承诺,担惊受怕了几日的村民,有的激动得痛哭流涕,有的赶紧拿出兜里的人民币,朝着无尘子塞去。
“有救了,有救了,道长,这是我们的一片心意,您一定要收下啊!”
出乎意料的是,无尘子并没有收下村民们送上来的红钞票,而是颇为仙风道骨地说了句:“大家只要有心,多来洞天观里给祖师爷上上香就好了,我们道士不碰钱的。”
他对着村民们的态度,可和周老爷子完全不一样!
莫不是在劫富济贫,专坑有钱人?
见到无尘子这么有风骨,村民们看着他的目光,更是好像见到了活神仙一样!
无尘子一边带着村民们回村,一边说:“那场鬼戏从子时开始唱,大家一会儿回家之后,该干嘛干嘛,不要显得太过刻意。”
“若是到了半夜,红白双煞再次进村,带着你们去听戏,你们也且跟着就好,我和我的徒弟们也会在队伍里面,大家不用害怕。”
“若是红白双煞没来,无论发生什么,你们尽量不要出门,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吩咐完了村民们之后,无尘子将我和许清临,谢思焰分别分到了一些个阳气比较弱的村民家里保护他们。
分别前,无尘子还不忘特地对我们叮嘱道:“子时一过,若是红白双煞没来,估计就不会来了,大家直接去那戏台下汇合。”
“中途如果发生了什么对付不了的事,记得赶紧打电话联系我!”
我对无尘子点了点头,正要分别之时,无尘子忽然喊住了我:“十五!”
我赶忙转过头去。
无尘子这才特意叮嘱道:“千万要小心!”
我知道,他是在提醒我,要小心身边的周望之。
没让许清临或者谢思焰随便一人与我同行,本身就是在冒险。
无论周望之承诺了我什么,他若想杀我,也只是几秒钟的事儿。
无尘子没问我为什么要带周望之过来,无非是他相信我这么机灵,求生欲这么强,绝对不会干那吃力不讨好的事儿,敢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所有人走后,周望之趁着四下无人,一把将我抱进怀里,在我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说:“好开心呀!这些电灯泡终于都不在了,老婆今天晚上是我一个人的了!”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