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多一个月。
看完检查报告的医生这么跟我说的。
在宿雯第二次用钱打发我没多久,我的病来得又快又猛。
越来越频繁的呕吐和压不住的头疼……去医院途中我还心存侥幸。
可命运之神从来都没有站在我这边。
脑癌晚期。
医生问我,头部是不是受过重伤?
我想了想,我替裴沭阳挡过流氓的酒瓶和棍子。
拿玻璃片挟持流氓头子放他走那天,我受了很重的伤。
好像是那之后,总三不五时地头疼、呕吐。
医生说,脑袋里有小血块压住神经了,不然我还能早点发现病情。
不疼么?
你这情形放平常人早几个月就该疼得忍不了了啊。
我摇摇头。
不疼。
也可能我疼得久了,早适应了。
医生让我住院,我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他沉默了一会,又说,开开心心地做点让自己高兴的事,人生苦短。
我拿了很多包止疼药离开了医院。
在十字路口错过了三次红绿灯。
让自己高兴的事,好像一件都没有。
我第一想到的是要回家。
哪怕她不认我。
这是爸爸会高兴的事。
想……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至少我爱的人知道我的心意。
这是裴沭阳会高兴的事。
想……做一次女儿,想知道有妈妈是什么样的。
这是我会高兴的事,但宿雯……不会。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太想知道,为什么她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