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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娇软宠妃创死发疯的亲妹妹裴琰姜姝仪全文+番茄

蹒跚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沈皇后扫视了一圈跪在地上的众人,才严厉地开口:“昨日邱氏的前车之鉴,本宫看你们是一个都没往心里去。”众嫔妃叫苦不迭,如何没往心里去?今儿她们都不敢说话了!姜婉清自从姐姐在宫中得宠后,家里人人人都让着她,已经很久没跪过这么长时间了,此刻没忍住身子微微一晃。“姜常在!本宫说的就是你,若跪不好就去外头砖地上!”沈皇后陡然一声厉斥惊得姜婉清险些坐地上。她愣愣抬头,就见沈皇后正怒视着她,语气满是失望:“本宫原以为你是个懂事的,与你姐姐不同,谁料你比她还不知天高地厚!敢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降位都是轻的了!”姜婉清脸上霎时青一阵白一阵,身子也晃了晃。皇后这是知道自己昨天说什么了?是陛下告诉的,还是姐姐......沈皇后又训斥完她,又盯上吴贵妃:“...

主角:裴琰姜姝仪   更新:2025-01-21 14: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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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裴琰姜姝仪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娇软宠妃创死发疯的亲妹妹裴琰姜姝仪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蹒跚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皇后扫视了一圈跪在地上的众人,才严厉地开口:“昨日邱氏的前车之鉴,本宫看你们是一个都没往心里去。”众嫔妃叫苦不迭,如何没往心里去?今儿她们都不敢说话了!姜婉清自从姐姐在宫中得宠后,家里人人人都让着她,已经很久没跪过这么长时间了,此刻没忍住身子微微一晃。“姜常在!本宫说的就是你,若跪不好就去外头砖地上!”沈皇后陡然一声厉斥惊得姜婉清险些坐地上。她愣愣抬头,就见沈皇后正怒视着她,语气满是失望:“本宫原以为你是个懂事的,与你姐姐不同,谁料你比她还不知天高地厚!敢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降位都是轻的了!”姜婉清脸上霎时青一阵白一阵,身子也晃了晃。皇后这是知道自己昨天说什么了?是陛下告诉的,还是姐姐......沈皇后又训斥完她,又盯上吴贵妃:“...

《重生后,娇软宠妃创死发疯的亲妹妹裴琰姜姝仪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沈皇后扫视了一圈跪在地上的众人,才严厉地开口:“昨日邱氏的前车之鉴,本宫看你们是一个都没往心里去。”

众嫔妃叫苦不迭,如何没往心里去?今儿她们都不敢说话了!

姜婉清自从姐姐在宫中得宠后,家里人人人都让着她,已经很久没跪过这么长时间了,此刻没忍住身子微微一晃。

“姜常在!本宫说的就是你,若跪不好就去外头砖地上!”

沈皇后陡然一声厉斥惊得姜婉清险些坐地上。

她愣愣抬头,就见沈皇后正怒视着她,语气满是失望:“本宫原以为你是个懂事的,与你姐姐不同,谁料你比她还不知天高地厚!敢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降位都是轻的了!”

姜婉清脸上霎时青一阵白一阵,身子也晃了晃。

皇后这是知道自己昨天说什么了?

是陛下告诉的,还是姐姐......

沈皇后又训斥完她,又盯上吴贵妃:“她们新人不懂规矩,吴贵妃你也不懂吗?你,还有你们这些跟着陛下从潜邸出来的人,仗着陛下宽仁念旧,这两年折腾出多少事来,惹得前朝大人们都看不过眼,劝谏陛下要约束后妃,你们就不以为耻吗?”

这话说得潜邸旧妃面上都挂不住,奈何这也确实是实话。

她们之前一直觉得陛下温柔宽和,所以平日言行肆无忌惮,就去年一年间便闹出了数十桩互相争斗的公案,可以说是乌烟瘴气一团糟。

而陛下除了严惩过一次欲诬陷姜妃的钱贵人外,对其它事都是交由皇后发落,次次从轻。

前朝的大臣原本是不愿干涉后宫之事的,可奈何后宫实在太过分了,帝王家事即国事,他们不得不纷纷上奏。

陛下是没错的,作为千年难得一遇的仁君,只是对后妃宽慈的有些过分了而已,劝一劝就好,他们主要明里暗里指责皇后管理后宫不力,连带着也希望太后管一管事儿。

她们原本还为皇后被攻讦而幸灾乐祸,结果谁知道陛下真听进去了啊!

先是邱答应,接着是姜妃的妹妹,陛下这是要开始整顿后宫吗?

沈皇后训完旧人又训新人,一通雷霆之威发下去,众嫔妃们个个唯唯诺诺,除了认错半句不敢吭声。

资历深的还好,可苦了刚入宫的新人们,本来觉得陛下仁善,皇后宽和,结果一进宫,这两位都变成夜叉了,她们这是什么命啊。

沈皇后训了众妃整整半个时辰才放她们离开。

她倚坐在凤椅上,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素琴连忙吩咐小宫女端来热茶,服侍沈皇后喝了几口,而后帮她按揉穴位,顺口道:“娘娘今日这么一遭,只怕是要被不少人记恨了。”

“本宫有什么办法。”沈皇后掀眸睇她一眼,欲言又止,最后闭上双目,转开话头:“她们记恨也翻不出风浪,这皇宫是陛下的皇宫,只要他还觉得本宫这个皇后合心意,本宫便高枕无忧。”

素琴感慨地叹了口气。

*

裴琰在下朝后便被太后以身子不适为由叫去了慈宁宫。

此次不止温太后,温瑶也在。

她穿了一身水蓝色的襦裙,梳百合髻,簪钗不多,打眼看过去很素,很难让人联想到那支色泽莹润的白玉兰花簪会价值连城。

温瑶本来正坐在床边与太后说话,见裴琰来了,立刻起身,规矩得体地行礼请安:“妾身见过陛下。”

“什么陛下,你该叫表哥的。”

温太后笑着嗔了侄女一句。

裴琰面上带着一贯的温润斯文,让温瑶免礼。

温瑶起身:“多谢表……”她似是有些难说出口那两个字,脸颊微红,最后还是道:“多谢陛下。”

温太后含笑打量他们两人:“琰儿,哀家知道你喜欢年纪小的,当初先帝给你赐婚选侍妾时,那姜妃年纪最小,你便偏疼她,如今哀家的瑶儿可比姜妃还小几岁呢,不知你要怎么疼她?”

裴琰笑了笑,未置可否,继而走向太后:“听说母后身子不适?今日用药了没有?”

温太后不悦他打岔,轻哼:“你今夜召瑶儿侍寝,哀家身子就大安了!”

裴琰温和道:“那便是还没喝药了。”

他转身,吩咐侍立在一旁的魏嬷嬷:“去给母后熬药,朕要亲自看着母后喝下才安心。”

温太后不想被他移了话题,可又享受皇帝儿子的孝心,一时又气又心暖。

等药的功夫,裴琰找了把檀木椅坐下,看着神色腼腆,眼中却带着几分清冷之意的温瑶,语气平和地问:“温贵人今日没有去给皇后请安吗?”

温瑶闻言面色微变,立刻跪在了地上,语气诚惶诚恐:“陛下恕罪。”

温太后急了:“是哀家让她来的!怎么?你那宠妃就能天天不去请安,哀家的侄女儿一次便不行了?”

裴琰轻叹一声:“母后躺好吧,朕并没有怪罪的意思。”

温太后这才松了口气躺回去;。

裴琰继续打量温瑶:“朕记得你,你三岁那年,舅舅奉先帝旨意到西北打仗,你母亲恰好又病了,家中能理事的只剩下你祖母,她唯恐顾不上年幼的你,便将你送到了宫里,让母后照看着。”

温瑶听到这话怔然了片刻,才隐约记起那段往事,有些惊讶道:“陛下竟然还记得这种小事?”

裴琰点点头,温声道:“朕还给过你桂花糖吃,不过兴许你已经忘掉了。”

温瑶眸光微动,紧接着又皱眉。

她是真不记得有这件事,逼着自己用力想,也没半分印象。

或许真是忘了吧,温瑶只能先谢恩。

温太后听得心花怒放,原来这么早两人就结下缘分了。

裴琰又问起温瑶这几年可好,平日都喜欢做什么这种闲话。

温太后看着他们一问一答,和和气气的样子,更是开怀。

等到药熬好了,裴琰接过来,亲自服侍温太后喝下。

温太后心情好,感觉药都比往日甜了。

但她还惦记着让侄女侍寝的事。

“琰儿,哀家跟你说的话你究竟放在心上了没有?新人入宫都三天了,你一个牌子都不翻,还在昨儿个青天白日的与姜妃厮混,实在是不成体统。”

裴琰把药碗交回魏嬷嬷手上,无奈叹气:“朕还真是连一点儿小错都瞒不过母后。”

毕竟不是亲生的,温太后说完这番后就自知失言,怕裴琰介意自己偷偷打听他的行踪。

好在儿子很孝顺,并没有在乎。

她不自觉放软了语气,拉着裴琰的手道:“那不是你的错,是姜妃不明事理,瑶儿就很好,真有这种事,她也会劝谏着你。”

裴琰面露无奈:“母后这样句句不离表妹,让朕想起了小时候,母后也是心心念念着三哥,视朕若无物,朕这心中实在有些吃醋难过。”

温太后被这一句话彻底逗笑了,笑着笑着又有些想哭。

是她不好,从小不疼裴琰,纵容着亲儿子欺负他,然而到最后只能依靠裴琰时,他却毫不介意,还拿自己当亲生母亲般敬爱了这么多年。

温太后难得如此愧疚,看着裴琰黯然的目光,甚至觉得,他要是真不喜欢瑶儿就算了,她不勉强他。

然而裴琰像是怕她担心,很快恢复笑意:“不过既然是母后所愿,朕无有不从。”

他从容站起身,看向温瑶:“你今夜预备着吧,母后身子不好,朕听你言谈,是个懂事识大体的,平日闲暇便常来陪陪母后,劝母后安养身子,不要操心劳神。”

温太后这回是真的湿了眼眶。

明明是儿子,她却生出一种女儿要为自己委身他人的感觉。

温瑶已然叩首应诺。

裴琰淡淡颔首,继而对太后一礼:“朕还留了几位大臣在御书房,西北又起了战事,朕要与他们议出征之人,母后好好休息吧。”

温太后下意识想亲自送,想起自己还在装病,又赶紧坐好,忍着哽咽之意改口:“让,让瑶儿送你吧。”

裴琰看向温瑶,温瑶脸上恰好在此时闪过一丝不情愿,又在对上他目光的一瞬慌乱地垂下头。

裴琰收回目光轻笑:“不必了。”


沈皇后又叹了口气:“你这般知礼,长久的服侍陛下本宫也放心,不像姜妃......哎,不提也罢,你得陛下的心,可以试着劝谏劝谏。”

温瑶眸光一动,立刻应下:“娘娘放心,妾身明白的,今夜便会劝谏陛下疏远姜妃娘娘。”

“今夜?”钱贵人轻笑了声:“看来陛下是给过温贵人准话了,今夜咱们就别等乾清宫翻牌子的消息了,早些睡下吧。”

此言一出,温瑶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更锋利了。

她并不把这群蝼蚁放在眼中,想起今夜还要再去乾清宫与陛下对诗,唇角禁不住轻扬。

温瑶回到长乐宫后,先给父亲写了家书,这几日都是如此,父亲进宫前叮嘱过的,在太后寿宴相见之前,要一日一封家书报平安。

这家书会由宫中内应送出去,陛下也不知觉。

温瑶觉得父亲多此一举,陛下温和宽仁,怎么也不可能对自己做什么。

她甚至想把这件事告诉陛下,父亲在宫中安插人手是不对的,女子未嫁从父,既嫁从夫,父亲也重不过夫君。

不过如今两人还没有真做夫妻,便先等等吧。

写完信,再翻阅会儿诗书,转眼便是日影西斜,天色将晚,又到了翻牌子的时辰。

温瑶早已换好华美裙裳,描眉如黛,点唇含朱,期盼地等着内务府的太监来笑脸报喜。

然而直到月上梢头,天色彻底黑下来,也不曾等到。

温瑶沉不住气了,下令让宫人出去打探。

陛下难道是被政务耽搁了?

那也该来告诉她一声才是......

出去打听消息的太监很快回来了,耷拉着眉眼,瞧瞧瞅瞅温瑶,颇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

温瑶早已耐心耗尽,冷声道:“再不开口我就把你送去慎刑司,让你受尽刑罚而死。”

太监只是想让主子做好听坏消息的准备,哪儿想到主子会说出这么狠的话,登时吓得跪倒在地,哭丧着脸直言:“启禀娘娘!奴才打听到今日陛下早朝后,就去昭阳宫看望忽染重疾的姜妃娘娘了,直到现在也没回乾清宫,连折子都是由御前公公搬去昭阳宫批的!”

砰!

是色泽温润的白玉杯被掷在锦绣地毯上,发出的闷响。

太监偷偷抬眼去瞧,见温贵人满脸恨毒之意,死死盯着窗外昭阳宫的方向,紧攥成拳的手微微发抖。

与此同时,昭阳宫。

裴琰在梨花木翘足案前翻奏章,姜姝仪蜷卧在他身侧,枕着他的腿,还在玩儿他腰带上的龙纹青玉佩。

裴琰将一本奏章合上,摞到右侧,取下一本前顺手摸了摸姜姝仪的头,笑叹:“这就是病重垂危,要见朕最后一面的姜妃吗?”

姜姝仪哼笑了声,在他腰间蹭了蹭,软声撒娇:“就是病重嘛,臣妾害的是相思病,唯陛下可医,陛下今日若不来,臣妾就真的要死了。”

裴琰不得不用左手按住她的头,低头轻斥:“不许把生死之事当戏言,也不要乱蹭朕。”

他才沐浴过,身上有淡淡的水汽,裹挟着衣裳上的龙涎熏香。

姜姝仪向上望了裴琰一眼,见他虽面色冷静,垂落下来的眸光却微深,便张嘴叼住了他腰上的青龙玉佩,笑眸弯弯的与他对视。

她才承过恩,眼角的胭脂色还未褪去,白嫩肌肤在烛火下犹如羊脂玉般柔腻,樱唇微启,两颗贝齿咬在青玉浮雕的龙身上。


这般家常的语气,就如一束温柔的朝阳,落在温瑶身上,霎时消解了她满身的寒霜。

她素来最看不惯哭哭啼啼的女子,此刻却有些眼酸。

“多谢陛下。”

温瑶仍是屈了屈膝,才坐去裴琰指的雕椅上,低头不语。

裴琰看着她,语气温和地问:“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怎么非在此刻见朕不可?”

温瑶顿了顿,到底做不来矫揉造作的哭诉姿态,只能直言:“姜妃娘娘因为昨夜妾身侍寝的事不忿,今日晨会时对妾身横眉冷目,还说有位分压着,就算打妾身,妾身也只能承受。”

裴琰默然了片刻,皱眉斥了句:“胡闹。”

温瑶知道这是在说姜妃,她缓缓抬起头,望着裴琰问:“姜妃娘娘说的是真的吗?她真的能无法无天到随意殴打嫔妃吗?”

裴琰:“不过是使性子罢了,这皇宫里,朕就是法,就是天,她若真敢做这种事,朕不会饶恕。”

温瑶没想到姜妃都那么说了,裴琰一句轻飘飘的使性子就算了。

若在家中,父亲的哪位妾室敢这么跟她说话,她抓住了把柄告诉父亲,父亲定是要狠狠责罚那妾室给她出气的。

温瑶心中凄凉,眸光也发颤:“陛下不能处罚姜妃娘娘一次,让她收敛收敛吗?”

裴琰摩挲着汝窑瓷盏,无奈看了她一眼:“温贵人,朕虽是帝王,但亦不过肉体凡心,姜妃服侍朕服侍的好,朕对她就不会太苛刻,像这种言语磕碰的小事,朕等下次见她,私下教训两句就是了。”

温瑶怔住了。

她看着裴琰提起姜妃时,眼底不经意流露出的宠溺,只觉得心如刀割,疼痛不已。

比起裴琰是个对所有人都温柔的多情帝王,她更接受不了裴琛也有私情私欲,会对一个人特殊纵容。

那人还不是自己。

温瑶只觉得嫉妒在胸膛中疯狂汹涌撕扯,她忍不住,直勾勾看着裴琰道:“若陛下能像对姜妃娘娘那样对妾身,妾身便愿意侍寝了。”

程守忠听得嘴角抽了抽。

怎么着,陛下还求着您老侍寝啊。

裴琰倒是神色如常,甚至用调侃的语气,慨叹道:“温贵人不是说,想要个一心一意专情的夫婿吗?朕身为一国之君,恐怕是做不到。”

温瑶眼中闪过些许挣扎。

她自然是想陛下只独宠她一人的,也有自信能做到。

姜妃固然貌美,可一看便知是个轻浮造作,只会献媚的。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男女间,最紧要的还是心意相通。

她出身高贵,琴棋书画样样娴熟,才是那个能够与帝王交心之人。

可如今侍寝太早了。

父亲最宠爱的一个妾室出身青楼,是获罪的官家女,容貌倾城,性子清高,被父亲豪掷千金买下初夜后,也只是为父亲弹了一曲春江花月夜,誓死不肯侍奉。

父亲无法,只得次次花重金去看她,知她爱琴,便吩咐手下大张旗鼓的搜罗珍稀古琴琴谱,每次去楼中时捎给她,直耗了一年,才博得美人心,终于同床共枕。

自那后,此妾盛宠不衰。

母亲咒骂此女狐媚,故意勾吊着父亲,可温瑶却从中看出了门道。

若让男人轻易得手,那就是不值钱的。

父亲钟爱这位妾室,不止是为她才貌,更是因为有这一年的心血。

温瑶便是要效仿她。

可想起今日晨会,柔嫔说自己只侍了一次寝,不算得宠,她心中又烦躁起来。


才开春不久,空气中仍有料峭寒气。

汉白玉地砖冰冷坚硬,冯依月跪在上面,浑身控制不住微微发抖。

膝盖疼,身上冷,心里害怕。

她虽家世低微,却也是被父母从小捧着长大的,不曾挨过一下打,一想到要被当着新入宫嫔妃的面掌嘴,就羞愤到恨不能现在一头碰死。

可她又怕疼怕死......

冯依月觉得自己真是半分用处都没有,只会给娘娘添乱。

她眼眶一热,开始低着头掉眼泪。

“冯依月!”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急唤,冯依月立刻仰头,便见她那风华绝代,云鬓花颜的姜妃娘娘朝自己急急奔来。

她眼泪顿时流得更凶了。

姜姝仪生怕耽误了时辰,让冯依月重蹈覆辙,她重生后满脑子都是姜婉清和裴煜,竟忘了这么大的事!

方才想起,连肩舆也没心思坐了,吩咐太监停轿,她抛下跟随宫人,几乎是奔来的。

此刻见着冯依月跪在那里,脸颊是白净的,还能哭,一颗心才重重放下。

什么狗屁妹妹,半分也比不上她的依月!

姜姝仪快步走上前去,百感交集之下,她瞪着杏眸,声音发颤地怒斥:“起来!哭什么哭?没出息的东西!”

怎么就能把自己逼上绝路了?

她被亲妹妹亲儿子背叛,也没想着去死!

冯依月没想到自己都这么惨了还要挨骂,顿时委屈不已,可又不敢跟娘娘犟,只能先听话地起身,谁料还没站稳,就忽然被娘娘一把揽进了怀里。

她有些懵,歪了歪头,竟看见娘娘美眸中泛着晶莹的泪光。

心口顿觉一阵揪疼,冯依月急忙挣脱开,慌乱无措道:“娘娘别哭!都是妾身的错!妾身认罚,绝对不会连累娘娘!”

姜姝仪心下更难受了,抬袖拭去泪水,恨不能踢她两下疏解。

“哟,本宫说怎么人来了也不进去,原来在这儿演姐妹情深呢。”

阴阳怪气的女声传来,姜姝仪回头望去,就见吴贵妃从殿内出来了,搭着宫女的手,挑眉笑着看她们。

她身后跟着淑妃,谨嫔,钱贵人等人,闻言都笑了。

姜姝仪如今看着她们,心境有些奇怪。

她们中有不少在前世死于自己手下,没死的下场也极惨,现在竟然又蹦跶起来了。

就像白日见鬼了一样。

不过姜姝仪倒是不怕鬼,裴琰说过,他是帝王,有他镇压,一切邪祟皆不可侵。

姜姝仪视线扫过她们,轻笑了声,拉过冯依月的手,交握在一起,语气疑惑:“怎么就是演呢?臣妾与依月金兰之交,情深义重,贵妃娘娘这么说,不会是在宫里没有一个真心姐妹吧?应当不会吧?”

冯依月闻言傻了,低头看着娘娘白皙纤柔的手,眼圈再次发红。

娘娘竟然把她当姐妹,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小狗腿子......

吴贵妃不屑一顾。

姐妹?后宫哪儿来的姐妹!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装什么相!

“姜妃用不着伶牙俐齿,冯美人方才在众目睽睽之下以下犯上,对谨嫔出言不逊,本宫让她在这里受罚,姜妃既然与冯美人姐妹情深,不如就代姐妹受了如何?”

姜姝仪眸光微抬,冷笑一声:“本宫敢跪,你敢打吗?”

她不遮不掩,直直与吴贵妃对上目光,吴贵妃满心怒火,用鎏金护甲颤抖地指着她,一句放肆到了嘴边,却没能说出来。

是啊,她姜姝仪就算真敢跪,自己也不敢让人去掌嘴。

陛下看着随和宽仁,实则性子难以捉摸,责罚了他的宠妃,只怕要遭大殃。

皇后不就是前车之鉴吗?现在都不敢搭理姜妃了。

可若现在作罢不追究,她丢人就丢大发了。

吴贵妃与姜姝仪僵持住了。

直到坤宁宫掌事宫女青佩走出来,行了个礼,微笑着打破僵局:“皇后娘娘让诸位娘娘们回殿。”

坤宁宫内,皇后沈素贞已然坐在凤椅上了。

许是要见新人的缘故,她今日打扮得格外庄重华美,头戴赤金点翠九凤冠,耳垂上东珠闪烁,一身明黄色织金凤袍,妆面颇浓。

姜姝仪她们进来时,众嫔妃行礼还未起,沈皇后面色淡淡地端坐着,像是在等她们。

吴贵妃、薛淑妃、谨嫔等连忙下拜请安:“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安!”

姜姝仪在沈皇后看向自己时才轻微屈膝,语调漫不经心:“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沈皇后仿若未觉,平静地收回视线:“都平身吧。”

“谢皇后娘娘!”

待各嫔妃一坐回去,沈皇后便沉下了脸,冷冷质问吴贵妃:“吴贵妃,你刚才闹什么?”

吴贵妃蓦地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说她闹?皇后这老妇疯了吧?

正要回嘴,便听沈皇后又严厉道:“姜妃深得圣心,本宫身为皇后,都不便与她争论,你只是贵妃而已,便不能懂事些吗?”

这番话便是直接把错扣在姜妃头上了,而她们则是同一阵营,得罪不起宠妃只能受委屈的可怜人。

吴贵妃听出来了弦外之音,立刻转变态度,哀愁地叹了口气,拿帕子沾了沾不存在的眼泪:“皇后娘娘说的是啊,臣妾也只是一时气不过,想为谨嫔妹妹打抱不平,却忘了自己也是人微言轻啊。”

贵妃在妃面前人微言轻,传出去实在滑天下之大稽。

众嫔妃大多不服不忿,她们都是潜邸出来的,苦熬资历就是为了晋升位分,可如今位分在圣宠面前毫无用处,谁能甘心!

尤其是谨嫔,牙都快咬碎了。

姜姝仪倒不是很在乎。

这样才好,都别来招惹她,省得她忍不住再脏一遍手。

感觉到有视线落在身上,她扭头,就见冯依月正满眼晶亮地看着自己,满脸钦佩仰慕,像是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解决了这件事。

姜姝仪弯了弯唇,总觉得看见依月,整个人都变得轻松欢快了,而与姜婉清相处时,她却总是在疯狂急躁的边缘逡巡。

想到这里,她忽记起正事来,无视了皇后,随手指了一个太监叫过来:“你,去一趟昭阳宫,告诉玉珠把东侧殿锁起来,本宫另有用处,再知会一声内务府,给姜贵人重新选个住处。”

此言一出,坤宁宫的众人都震惊地睁大了眼。

这姜贵人不是姜妃的亲妹妹吗?姜妃在一个月前就开始为妹妹修整宫殿,增添物件,闹得声势浩大的人尽皆知,如今是什么意思?

沈皇后也狐疑地看着她:“姜妃,新人此刻怕是已经入宫了,你忽然改换姜贵人的宫室,究竟是什么意思?”

姜姝仪慢悠悠往椅背上一靠,笑着看向她们:“没什么意思,只是臣妾昨夜在乾清宫瞧见了本儿佛经,随手一翻阅,竟觉得六根都清净了,如今除了陛下,本宫不想与任何人同住,亲妹妹也不成,所以你们谁宫里空置着,就让姜贵人住进去吧。”

众嫔妃被她无耻住了,一个个张口结舌。

人家六根清净是不要男人,她六根清净是不要妹妹?!

还往别人宫里放?准没安好心!


裴琰一贯平静的眸光此刻还是波澜不惊,但不知为何,姜姝仪总觉得其下隐藏着波涛起伏。

她被看得愈发心虚,便凑过去抱裴琰,万幸没被推开。

“臣妾知道错了,对不住,对不住陛下,臣妾不敢了......”

裴琰感受着贴上来的柔软,听着她因惊慌而不停认错,闭了闭眼,冷静下来些许。

怎就真的动怒了。

后宫中人心思各异,他是知道的,姜姝仪虽略有不同,但到底不是他从襁褓中养大的,有些什么他不知道的心思和打算,也实属寻常。

大概是姜姝仪自那日惊梦后,总爱抱着他哭,看向他的目光也总带着浓浓依赖的缘故,又或是因为方才她那声轻松戏谑的“姐夫”,好像从没想过会被他降罪......

总之裴琰隐隐生出了错觉,仿佛姜姝仪就该如此,全心全意的信任依赖于自己,不能有半分保留。

可既在帝位,又怎会有人敢完全无遮无挡的独属于他。

不能全怪姜姝仪。

裴琰收敛了面色,轻轻抚摸着怀中人的脊背,问:“真的知道错了?”

姜姝仪在他怀里连连点头,呜咽:“真的......”

裴琰温和了嗓音:“那就起来吧。”

他态度转变的太快,让姜姝仪有些没缓过来。

她仰起头,鼻尖哭得通红,茫然地望着裴琰,小声试探:“陛下不生臣妾的气了吗?”

裴琰微笑:“你不要再犯,朕就不气了。”

犯什么,隐瞒诓骗他吗?

那姜姝仪怎么可能不犯,别说她正瞒着重生的事儿,就拿刚才和苗昭仪的谋划来说,那是能告诉裴琰的吗?

姜姝仪没回答,按着裴琰的膝盖起身,眼睛红红,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小声问:“臣妾可以坐到陛下身上去吗?”

裴琰觉得她很会得寸进尺,瞧见自己不气了,便要僭上。

好在很有分寸,还知道问问能不能僭越。

裴琰思索须臾后,将搭在膝盖上的手挪开,笑着看她。

姜姝仪眸光霎时亮了,鸦睫上还挂着泪珠,却已然又高兴起来。

她欢快地坐进裴琰怀里,双手搂住他的脖颈,凑到他耳边:“陛下陛下,臣妾最喜欢陛下了,纵然陛下方才那样凶臣妾,臣妾也还是喜欢陛下。”

裴琰笑意一滞,感受着小兽般赖在自己身上的娇软身躯,有些许恍神。

“陛下能不能也说一句喜欢臣妾呀?臣妾被凶得有些怕,怕陛下厌烦臣妾,不想要臣妾了......”

怎么会不要呢。

可裴琰是说不出这种轻浮之言的。

姜姝仪还在闹腾着,裴琰轻叹了口气,干脆将怀中人打横抱起,向珠帘内走去......

*

咸福宫。

薛淑妃听了御前公公传来的旨意,险些没绷住脸上的温和的神情。

什么叫如果管不好姜婉清,她同罪?

姜婉清昨日才入宫,自己才当了一天她的主位,怎么管她?

姜姝仪那个亲姐姐是干什么吃的?

然而这些怨言她是不敢表露出来的,客客气气地送走了御前的人,便立刻领着宫人往西侧殿去了。

寝殿内,姜婉清已然被抬放到床榻上了,还是闭着眼,没醒过来的样子。

薛淑妃强行忍住心里的气,皱眉问一旁站着的宫女:“你们主子都这样了,怎么不去请太医?”

琉璃有苦难言,她自然是看出主子在装晕了。

“回娘娘,奴,奴婢这就去请......”

这话是说给主子听的,果不其然,姜婉清忽然动弹了一下手指,而后悠悠转醒。

“我,我在哪儿......”

姜婉清睁开眼,茫然四顾,看见薛淑妃后,连忙挣扎着坐起来:“淑妃娘娘,您怎么在这里?”

薛淑妃:......

也是没见过这么做作的。

她端起温和的笑意,走上前去:“妹妹忘了吗?你方才在昭阳宫晕倒,是陛下吩咐人将你送回来的。”

姜婉清一副才想起来的样子,呆愣地坐着,双目无神。

薛淑妃在床边坐下,故作好奇:“妹妹呀,你究竟做了什么,让陛下将你降位罚俸,连带着把本宫都训斥了?”

姜婉清面色霎时变得难看起来。

刚才的事就像一场噩梦,她根本不想提起。

然而薛淑妃一直关切地盯着自己,姜婉清只能硬着头皮,挤出两滴眼泪:“妾身,妾身也不知道......妾身今日只是想去见见姐姐,谁知恰巧遇到了陛下,陛下想必还在为邱答应之事恼怒,在气头上,姐姐便把妾身推出去,让陛下责罚出气......”

薛淑妃早已从御前太监的口中听过了事情起末,面对姜婉清的颠倒黑白,也只装听进去了,吃惊道:“怎么会这样,本宫一直以为你和姜妃一母同胞,姐妹情深啊。”

姜婉清也不明白!

那个对她有求必应,关怀备至的姐姐去哪儿了?

姜婉清低下头,攥着拳头小声道:“姐姐以前不是这样的,或许是因为做了宠妃吧,人心易变,也就妾身还记着年幼时的情分......”

薛淑妃原本还存了几分戒心,怕姜氏两姐妹是装不和,实则准备联手作些什么,此刻看姜婉清这副样子,眼里的恨和蠢都快冒出来了,哪像是个有谋划的人。

这是真恨自己姐姐啊。

她几乎要忍不住笑,拍了拍姜婉清的手,语重心长道:“这也怪不得姜妃,本宫和她同为人母,自然知道,这做了母亲呐,心思就和以前不一样了,什么事都要把孩子放在前头。”

姜婉清自然是知道那个小外甥的。

陛下子嗣稀薄,膝下没有公主,只有两位皇子。

一位是在东宫时,眼前这位淑妃娘娘所生的大皇子,先帝极喜爱这头一个孙子,亲自赐名裴熠,另一位便是姐姐前不久所生的小皇子了,陛下与礼部商议取得名字,叫裴煜。

姜婉清本以为入宫第一日就能见到这个小外甥,谁知世事无常,到现在也未瞧见一眼。

只是姐姐不亲近自己,和小外甥有什么干系?

见姜婉清满眼疑惑,薛淑妃笑了笑:“对一个母亲来说,谁能亲的过孩子呢?哪怕是自个儿的妹妹也不行呀,你年轻漂亮,既入了宫,早晚都是要得宠有皇嗣的,姜妃心里怎么能舒坦,你呀你,还是听本宫一句劝,这六宫嫔妃都是姐妹,你只管找脾性相投的交好,别再惦念着那个血亲的姐姐了。”

姜婉清听了淑妃的话,脑中几乎是瞬间闪过了一个想法。

是不是把小外甥除掉,姐姐就能和之前一样对自己了?

但这想法也不过一瞬而已。

杀害皇子是死罪,她又没活腻歪。

还是淑妃说得对,姐姐都能得宠,自己模样与姐姐相似,还年轻,得宠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

今日是自己一时莽撞了,才惹陛下生气,可那又怎样,她一装晕,陛下便心软了不是吗?

从赐死变成降位罚俸,可见陛下对她的怜惜不轻。

等过几日气消,自然还是要召幸她的。

眼下最要紧的,是想法子在侍寝那日笼络住圣心。

届时成了宠妃,还何必去忍着恶心去巴结姜姝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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