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辰!”
裴婉倾从梦中惊醒,守在她身边的三皇子瞬间大怒。
“裴婉倾,我们已经成婚了,你还惦记着一个死人是什么意思?”
“你真是太让本殿下失望了。”
三皇子怒气冲冲离开,裴凌雪这时红着眼走到裴婉倾床边。
“母亲,你昏迷两天了,我真的很害怕,父亲已经去世了,您可千万不能有事。”
裴婉倾一瞬间心如刀割,自她醒来,每个人好像都在提醒她谢皓辰已经死了,可是他怎么会死呢?他有什么理由死?
裴婉倾无法相信,更无法接受。
阿福这时走了进来:“大人,郎君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完了,这就走了,您和小姐以后好生保重。”
“他要你做什么?”
裴婉倾恶狠狠地看着阿福,那股无法控制的心慌让她想要抓住些什么,她直觉,阿福接下来要说的不会是她想听到的。
“回大人,郎君要我将府里所有由他买来的下人全部发卖掉。”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裴婉倾用力捏住了被子:“他以前从不会这么狠毒。”
“大人您不知道吗?”
阿福抬头直视裴婉倾:“他们将郎君关在了柴房,每天就给他一个馊馒头,为了不让我去帮郎君,连我也关了起来。”
“这种恶仆,不卖掉留着做什么呢?”
裴婉倾无言以对,是她让人将谢皓辰关起来的, 可她也没有让他们虐待谢皓辰,这些人被卖也是他们活该。
“你还做了什么?”
“郎君生前的所有用具我已经全部烧了。”阿福不卑不亢。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胆子这么做?”
裴婉倾踉跄着下床,她恨不得直接掐死阿福,她以前真没想到,谢皓辰的这个侍从还有这样的胆子。
“大人已经和郎君签了和离书,他已不是裴家人,大人应该没有资格处理他的身后事。”
“我虽是个下人,可郎君生前给了我这样的权力,我自然可以这样做。”
“你!”
裴婉倾怒极,却悲哀的意识到,她竟然没办法反驳阿福。
她出身寒门,一步步走到今天,却拿一个下人没有办法,简直可笑至极。
“他现在在哪里?”
裴婉倾不再搭理阿福,几个恶仆卖了就卖了,不重要。
那些身外之物没了就没了,既是他的心愿,那就成全他。
裴婉倾努力压着怒火,却听阿福笑道。
“郎君已经下葬了,就在那日您拜堂的时候。”
“大胆!”
裴婉倾身子不住地颤,她瞪着阿福,杀意几乎无法控制。
“你怎么敢的?你一个下人,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怎么敢的?”
阿福一言不发,敢不敢的他都已经做了,裴婉倾再愤怒又能怎么样?
往后,她连个祭拜的地方也找不见,连一个聊解相思的旧物都寻不着。
“你是个废物吗?”
裴婉倾怒视一旁已经被吓傻了的裴凌雪。
“我昏迷着,你就眼睁睁看着一个下人在府里这么胆大妄为?”
“可是殿下说那些东西都不重要,都随他去。”
裴凌雪小声开口,阿福只是笑。
三皇子巴不得他这样做呢,怎么会阻止。
“我如今已是自由身, 便不在裴府多逗留了。”
阿福说着离开,裴婉倾闭了闭眼,她缓缓出门,不过两天时间,偌大的裴府竟然像是换了个模样一般。
到处是她没见过的仆从,原先谢皓辰住的主院早已经是三皇子的了。
不仅如此,裴婉倾迟钝地想起,早在半个月之前,她就不让谢皓辰住主院了。
所以,这就是谢皓辰自焚的原因吗?
被她和裴凌雪伤透了心,所以这样决绝地离开?什么也不愿意给她留下。
秦随这时走到裴婉倾身边:“大人,属下查过了,只是这位贤王实在低调,京中并无人知道他的消息,只知他自小在民间长大。”
“不过十日后宫中举办宴会,届时贤王定会出席,您和三皇子也要去。”
“好。”
裴婉倾点点头,其实如今她对那个贤王已经没什么兴趣了,只是名字像,只是巧合而已,又不是她的谢皓辰。
她的谢皓辰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