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宜上前拉我:“阿南,医生说你的病情有所反复,再强迫自己编曲写歌对你的恢复不好,我先让人把这些东西收起来,等我们好了再拿回来。”
“你明明知道这些东西对我有多重要!”
我定定地看着周清宜。
“我知道,我们好好治疗,等病好了再拿回来好不好。”
周清宜轻轻揉捏着我的手心,安抚我,像我之前每次抑郁发作时那样。
“阿南,你现在情绪不稳定,我先带你进去歇着。”
周清宜的眼睛澄澈柔情,好像是真的为我好。
一瞬间我甚至有些恍惚,我看到的听到的是不是都是我的臆想。
周清宜见我放松,向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
下一刻,便有人上前蛮横地掰开我的手,抢过我手里的东西。
我回过神,想夺回来,却被周清宜拉住。
推搡间,意外发生了。
搬东西的人似是没想到我这么难缠,一把夺过我的音响,气急败坏地往后推了我一下。
我没有防备,一脚踩空,心脏骤缩,坠落感袭来。
昏过去前,只听到周清宜的失声尖叫。
这次我没再回到那间心理科病房,从二楼的楼梯滚落,脑袋着地,轻微脑震荡。
加上搬运工手里的音响没拿稳,掉下来砸在我的膝盖上,伤到了骨头,后续能否正常行走都是问题。
以及全身的多处挫伤,我醒来时已是两天后。
病房门被敲响,我以为是周清宜,只是定定地望着输液瓶里不断滴下的液体,没有分过去一个眼神。
一道有些熟悉的男声传来,我才发现是当时求婚策划时的一位工作人员,叫郑涛。
“沈先生?
真的是你。”
郑涛一瘸一拐地进来,有些拘谨。
“我刚刚听到护士提到您的名字,还以为听错了。”
给周清宜的求婚策划,我和团队整整策划了三个月。
从讨论方案到选择地址再到场地布景,反反复复地磨来磨去。
但我给的钱多,人也算大方,所以和团队成员的关系都不错。
我点点头,示意郑涛先坐,开口问他:“你这是怎么了?
也受伤了?”
郑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今天给人布置现场,不小心从爬梯上摔了下来,沈先生你呢?”
我扯了扯唇角,含糊其辞,“不小心摔了一跤。”
气氛沉默了片刻,郑涛突然开口:“哦哦,差点忘了,沈先生,我昨天碰到我女朋友听歌,我听着耳熟就问了句,好像是个叫秦什么的新发的。”
我猛地坐起来,眼眸沉沉,声音不自觉间掺上了冰碴:“什么?”
郑涛被我吓了一跳,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我……我也不太能确定,就是感觉耳熟,好像您求婚那天放的那个。”
我的心一沉再沉,有些浑身发冷,郑涛的话像是毒蛇一样缠上我的心脏。
我转了转身子,没有看到手机,我伸出手,想借郑涛的手机,却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
我拿过郑涛的手机,打开秦浩的主页,上面赫然挂着他新发布的歌曲。
屏幕上好像长出刀尖,让我每次点击按键时都钻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