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播放,手机扬声器传出熟悉的旋律,甚至没有改动过一个音符一个词语。
不到四分钟的歌曲,是我辗转反侧打碎骨头和着血肉做出来的,如今却再次被冠上秦浩的名字。
秦浩的文案又再含沙射影骂我的“卑劣”,感谢他的朋友对他的开解。
这首歌接近尾声,周清宜也是这个时候推门进来的。
我抬起头,眼睛一片血红,这个朋友是谁,不言而喻。
听到手机里的乐声,周清宜难得有些心虚。
我抓起身后的枕头,朝门框处扔去,“滚,我不想再见到你,太恶心了。”
我按响护士铃,让人请走周清宜。
郑涛见氛围不对,也找借口离开。
身上的伤口疼的厉害,我扶着腿,想着,现在我的腿也出问题了。
周清宜当年为我伤的那条腿就当是还给她了。
可大抵他们实在太恨我,不想让我好过那么一点。
连周清宜对我的救命之恩的恩情都是假的。
出院后,我又见到了当年推我的那个秦浩的过激粉丝,在派出所。
我拿着周清宜和秦浩的聊天记录以及录音和律师来到警察局,进门前见到了那个熟悉的面孔。
她的手腕被拷着,两个警察在她身边押送。
擦肩而过的那刻,她抬头,我们四目相对。
寒意顺着脊骨爬上我的脊背,那张脸上的狰狞每每午夜梦回都会让我惊醒。
见我反应过激,旁边的警察像是想到什么,开口问道:“这个人是不是当初袭击你的那个?
当初那个案子也是我办的。”
我吃力地点头。
押着人的警察同志闻言,语气沉痛地说:“那她还真是屡教不改,又跟踪袭击,又是差点闹出人命。”
我愣愣地问:“谁?
她又袭击了谁?”
这次没等警察说什么,秦浩的那个粉丝自己开口了:“还不是周清宜那个贱人,当初就勾着我们哥哥,推她一次竟然还没长教训,竟然又勾着浩哥给她写情歌,就是个不要脸的贱人!”
声音尖利,面容扭曲,警察都快按不住她。
“三年前我就不应该手下留情,只是推她一把,我当时就应该……够了!”
一旁的警察同志出声打断,“法制社会!
你还想干什么!
还不赶紧带进去!”
那人的声音像是一把重锤一样敲在我的耳膜上,嗡嗡作响。
我张了张口,有些失声:“你说什么?”
我拖着自己的伤腿,冲上前,抓住她的领口,“你说什么?
当年你不是为了秦浩才推的我?”
她皱了皱眉,“我推你干什么,你是不是认识周清宜那个贱人?
啊?
那你给我转告她,她敢勾引浩哥,就等着我再去找她!”
我浑身一软,跌坐在地,又磕到了膝盖处的伤,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
连周清宜对我的救命之恩都是假的,我只不过平白遭了一场无妄之灾。
我和周清宜之间,充满了太多的隐瞒和欺骗。
律师见状,忙上前扶我,“沈先生?
沈先生?
您怎么了?
要不要先去医院?”
我抓着律师的胳膊摇摇晃晃地站起,“不用,我不去医院,我现在只想为我自己讨个公道。”